孟庆伟跟他打起了辩,道:“也许是业主们把他们催急了,他们才行动这么早。”
李有才道:“你怎么知道是别的业主催他们了?”
孟庆伟道:“这地下室进了三回水了吧,院里也蹚了两回水了,有的人家地下室用处可大了,甚至在地下室做生意的,将地下室当做卧室的,这一下他们遭了秧,你觉的只有你急我急他急啊,他们心里比我们更急,心里比我们更恼,他们骂娘骂的更狠,他们就不会去找开发商或者给他们打个电话呀。”
左一祥道:“对对对,俺七号楼的有一家儿子下了岗,家庭经济困难,在地下室开了个娱乐室,平日里生意还不错,这雨三天两头地下,地下室把麻将桌都淹了,把老两口气的有了病住了院。”
孟庆伟道:“听听,这楼房质量问题给多少家庭造成了多么大的困扰,真他妈造孽呀。”
李有才感慨道:“这老孟说的在理,愤而不平,仗义执言的人有的是。”
孟庆伟道:“你以为就你脑袋瓜聪明啊。”
说话不及他们已走到了“小白楼”,径直来到了钱经理的办公室。
巧了,钱经理也正好在,见他们进来,他急忙笑脸相迎:“快坐,快坐,我刚才安排了他们上西区去抽水了。”
刘全道:“我们看见了,谢谢钱经理。”
钱经理道:“谢什么,这是我们应该的,群众生活无小事,老百姓出现了困难,我们就应该千方百计地解决。”
刘全心里真想说:“你可真会演啊,你要早一点将百姓的生活挂在心上,你们的楼房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的质量问题,弄得我们苦不堪言啊。”
但他怎好说出口?他对钱经理道:“钱经理,这您也看到了,一连下了几场雨,可把西区的业主们害苦了。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由于地下室进水,老两口娱乐室不能开了,家庭断了经济来源,老两口生病住院了。我决不是危言耸听,他们都知道这事。我们再一次,郑重地提出请求,请你们尽快将地下室修好,下水道疏通。”
孟庆伟道:“这是我们大家的一致意见,请你们尽快解决,否则,我们将保留继续申诉的权利。”
大家都目光炯炯地看着钱经理,以表示大家的心是一样的,不达目的,决不收兵。
钱经理看着这阵势,他知道,今天要想把他们打发走,必须得费一番口舌,于是道:“大家听我说啊,对于大家反映的问题我们非常重视,多次召开会议进行研究,并且把任务都分了下去。怎奈天公不作美呀,它就不能晴几天,三天两头下雨,活儿实在是没法干。我也想赶快将地下室下水道修好,我也想让大家开开心心,谁不是这样想的谁不是人!可是同志们,这不能感情用事,这得需要时间,这得等到雨季过了才能修啊!请大家放心,等雨季过了,我们会尽快满足大家的要求的。”
孟庆伟道:“你们不会天晴了就干,下雨了就休息。”
钱经理耐心地道:“我先不回答你的问题啊,我们先分析一下地下室漏水的原因好不好?”
大家没有言语,等着钱经理的下文。
钱经理道:“地下室漏水的原因有两点,第一,是地下室在建筑时,墙体的某一个部位有漏洞。第二,楼房的根部四周围的土封的不严实。大家说对不对?”
大家对钱经理的说法虽然觉得不知哪一点有失贴切,但他们对建筑是外行,也觉得大概是这样,也就点了点头。
李有才脑袋瓜聪明,但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因为他不能确切地指出钱经理说话的毛病在哪。
钱经理观察到大家对他的讲话露出赞许神态,也深深受到鼓舞,也就更加口若悬河:“我刚才说的道理想必大家都懂,这是建筑常识,科学来不得半点虚假。现在究竟是墙体出现了问题,还是墙体周围的围土出了问题,我们现在也不好说,我们现在先不要说这个问题,我们只说怎样修理的问题。”
钱经理用嘴吸溜一下他的茶水,放下茶杯继续:“怎样修理呢?我们也是经过研究的,我们的工程师是这样计划的:首先,我们将地基部分的四周的土挖空,然后检查地基墙体有没有漏洞,如果有,我们就用水泥把它封住,然后将四周围的土填上,然后再用电夯将土夯实。其中,挖地基四周围的土是个大工程啊,光挖土需要好几天,挖好后还得用东西将楼体顶住,你想啊,将四周围的土挖空,楼体出不出危险谁能保证?最好是将楼体顶住,才能做下面的工作,安全是第一位的,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听着钱经理的演讲,也觉得他讲的是这么个情况,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也就点一下头。
钱经理继续道:“由于这些工作费工费时,又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我们需要专门抽出时间,并且是不能在天天下雨的时间干。你想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土挖空了,‘哗——’一下雨,水灌满了,还怎样干活?楼体也容易出危险啊!如果出现万一,我是说万一啊,那可就麻烦更大了,我们大家可是哭天无泪啊!”
大家被钱经理的一番苦口婆心的言论说服了,也就不再纠缠着赶快修理了,他们个个都深以为是,纷纷冲钱经理点点头,以表示理解。
刘全道:“经过您一番的分析,也是这么个理儿,我们也别要求赶快修了,但也得尽快。”
钱经理道:“那当然,我们心里也着急着呢,事关这么多人的生活顺畅和生命安全,我们一定会尽快安排的,请你们放心。”
刘全道:“好好好,我们知道。那也得给我们说一个具体的时间啊。”
钱经理道:“过了雨季吧,过了雨季我们一定安排。”
孟庆伟道:“好吧,没办法,也只有如此了。”
刘全道:“我们走吧,请钱经理费心了。”
钱经理道:“我们的工作,应该的。”
说着他站了起来,将几个人送出了他的办公室。
下了“小白楼”,大家都没有了言语。他们本来来时肚里边有好大的火,此时早已被钱经理给浇灭了。是啊,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张一山道:“你们说,这地基的外围土挖空了,这楼会不会出危险啊?”
左一祥道:“我活了六十多了,没有见过这个情况。”
张一山道:“他们这个楼体质量,我怎么就不敢相信呢?万一治聋子的治个哑巴,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