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伟道:“我想,他们的工程师会做全面考虑的。再说了,我们只要求修,究竟怎么修,那是他们考虑的事。”
刘全道:“还不至于那么豆腐渣吧?”
李有才可是一大晌没有说话了,刘全道:“老李是不是该发表高见了?”
李有才果然有才,一说话语惊众人:“我没有说话,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弄不明白。”
孟庆伟“哈哈”道:“啥问题能难倒你?”
李有才道:“我问大家的一个问题啊,这地下室是什么结构盖好的?”
刘全道:“噢,我想起来了,盖这个楼的时候我来看了,从地基的最下部分开始,编的都是钢筋网,然后用水泥浇筑,地下室全部都是用钢筋混凝土构造的。”
李有才马上接过话语道:“既然是钢筋混凝土的,地下室怎么会漏水呢?”
众人语塞!谁都知道,混凝土浇筑应该是密不透水的,普通家庭常常用来制作水池什么的,怎么会漏水呢?如果混凝土漏水,三峡大坝岂能固若金汤?
李有才道:“只有两种可能,那就是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再一点是疏忽大意,马马虎虎,某一部位因工作原因造成的洞口没有堵严!”
刘全道:“那根据地下室进水的情况,地下室可是普遍漏水啊!”
孟庆伟道:“是啊!可那个钱经理说地下室漏水的原因之一是地基的围土不严实造成的,他什么意思?”
李有才道:“他多精啊,故意似是而非地说一些原因,好避重就轻,推卸责任呀。说围土不严实是工作马虎,说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造成的地下室进水,那是贪腐呀!死活不能承认是这个原因呀!好为以后的事态发展预设后路,进而占领主动啊。”
左一祥道:“李有才就是钱经理肚里的混屎虫,你咋啥都知道哩?”
李有才道:“哈哈,靠,你说我说的是这个理儿不是?”
刘全深以为是道:“真狡猾呀!”
张一山道:“你想啊,如果地下室的混凝土浇筑好了,外边的围土再松那水也不会漏进去!他要是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外边的土围得再严实,也会进水的,围土挡不住水呀!”
刘全道:“是啊,围土能挡住雨水吗?即便是挡住了也是暂时的,雨水一大,它肯定挡不住,这谁都懂。”
李有才道:“钱经理老油条了,难道说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知道吗?问题是他就要装糊涂哩,硬要说地下室进水是围土不结实的缘故,好推卸责任呀,好避重就轻啊!他脑袋瓜狡猾狡猾的,你一不小心就掉进了他划的圈里了。”
孟庆伟道:“他圈圈什么?他划他的圈圈,咱该不跳就不跳,他能怎样?”
刘全道:“我是说这种人就犯的这毛病,遇事得能推就推,得能拖就拖。甭管有没有意义,也甭管推了推不了,拖了拖不了,就怕承担责任,一遇事就是一推六二五。”
众人都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孟庆伟道:“他圈圈也好,推卸责任也罢,我们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他有千条妙计,我有我的老主意,就是要维权哩,就是要找他哩,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左一祥道;“对,这话我爱听,画圈圈推卸责任,净他妈玩游戏哩,可笑。”
刘全道:“咱做到仁至义尽,该给他时间给他时间,我就不信他能一直拖。”
一转眼,他们回到了西区,只见有两个小水泵拖着长长的管子,一头插在西区院里的水里,一头插在大街的下水道里,小水泵“嗡嗡”地响着,远远地听见往大街下水道“哗哗”的流水声。几个人蹚着院里的臭泥汤,鼻子里吸着呛人的臭味。
孟庆伟道:“哦,我怎么闻着臭味小了?”
左一祥吸溜一下鼻子,道:“就是呢,好像就是比原来臭味小了,我记得第一次蹚水的时候,那臭味呛得我刺鼻子,特别是将水抽干,地面还没有干的时候,那臭味熏天的臭,呛得我呼吸都有点困难。”
张一山道:“那该不是的,有水的时候,臭味有水中和着,臭味小点,没有水了,粪便都裸露在外边,那臭味更大。再一个,受视觉影响,肉眼看见那粪便,心里更觉恶心。”
刘全道:“现在臭味小了,再下几场雨,臭味就更没有了。”
孟庆伟道:“去,去,快闭住你的乌鸦嘴,你还盼着下雨啊?你家淹得轻呀?如果你觉得不过瘾,你专门让老天爷给你家下雨,咱可说好,往你家下雨,可不能流入别人家,更不能往院里流。否则,一切损失由你负责。我反正是受够了,但愿老天爷以后一滴雨别下,我恨不得我的后半辈子老天爷都别下雨,我是受够了。”
刘全道:“我没有这个本事,你如果有这个本事,你就让老天爷光往我家下,别往你家下。”
孟庆伟道;“我要有这本事我成神仙了,我要有这个本事,专往开发商的家里下雨,把他家下淹,下得他出不来门,哈哈。”
李有才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今年一个夏天,我们得在水里度过了,三天两头得蹚水,三天两头得往地下室灌水,三天两头得用小水泵抽水,三天两头得闻臭味。”
刘全道:“噢,你说的是三天两头得下雨吧?而且是不小的雨,你说的这么悲观啊。”
李有才道:“你没有看老天爷是专门和我们作对的吗?现在才七月份,雨季还有一个多月的,今年雨多呀!”
孟庆伟道:“你没有听见那位钱经理说的意思,短期内修不好。”
李有才这几句话其实说到了大家的心窝窝上了,几个人脸一阴沉,谁也没有了话语,各自漫散回家了。有什么法儿呢,天灾是天灾,人祸是人祸,等着吧,等着老天爷开眼儿吧,等着开发商维修吧。
老天爷可能是真开眼了,随后一个多月也没有下什么大雨,顶多就是忽雷闪电的吓唬一下西区的百姓们,所以,地下室也没有进水,院里也没有蹚水。
所以,西区的人们也就不是很着急了。
说话间,时光已过了中秋。刘全在西区院里碰见了张一山,张一山道:“老刘,这已经过了二三个月了,这修理地下室的事怎么就不听吭哩?开发商就老没有空吗?现在又下不了大雨了,又不是没法干活。”
刘全呢,这一个时期以来,厂里的情况不好,好几个月工资也发不下来,天天在为生计发愁,几乎将地下室的事忘到了脑后,道:“哎呀,整日里我过的头不是头脚不是脚,你说起来倒提醒了我,就是啊,不听开发商动静了,我们不去说这事,他们也不言语,他们装糊涂呀?”
张一山道:“什么也不是,没有下大雨,你家地下室没有再进水,你不着急。要是天天让你蹚着水,看你还忘不忘。”
刘全道:“我有那么自私吗?算了别跟我开玩笑了,你说吧,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找开发商?看来这开发商真是赖皮的很,你不去找他们,他们就要耍赖皮。”
张一山道:“你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找孟庆伟他们,大家商量一下怎么办。”
刘全想了想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他们一边走,张一山道:“你知道吗,七号楼的开娱乐室的老两口,男的去世了。”
刘全惊道:“是吗,得的什么病?”
张一山道:“脑溢血。”
刘全道:“哦,是不是前几天,他们楼道里放着花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