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明一路策马回到王府,没见到秦欢,也没看到阮寻芳,唯有司空何颤颤巍巍,看到他连句话都不敢说。
“何儿,你可是有事隐瞒!”
司空明眼眸如鹰,在他的逼视下,司空何扑通一声跪地,“父王,你快去救救母妃吧!”
月落星稀,白马寺山下的树林里却火光明亮。
一面是燃烧的大火,一面是火把燎原,官兵们边扑火边找人,好在司空浩言听到呼喊声及时得救。
时北衍没等司空浩言歇下,便开始追问,“殿下,听闻郡主与你在一起,她现在人在何处?”
司空浩言眉头紧锁,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抖,“她为了救我,去引开黑衣人的注意,我去追,但是找不到她了。”
时北衍眸底低冷,鬼面面具下的脸色格外阴沉,“她去了哪个方向?”
司空浩言指了指北面。
时北衍带着玄甲卫,朝着北面一路搜寻。
司空浩言也要追过去,但被身边的小太监拦住,“殿下,您快回宫吧,陛下和皇后都为您着急。”
“你回去告诉父皇母后,就说郡主为救本宫如今生死不明,本宫必须要找到她,才会回去!”
司空浩言一瘸一拐朝着北面走去。
黎明前的黑夜最是漆彻,禁军与玄甲卫上千人,搜遍整片树林却依旧没有找到秦欢的踪迹。
宁王甚至上奏天家,请了京城驻军出动,可直到天亮也没有消息。
时北衍在一片树林里搜寻,他记不得这是第几遍,从白马寺下,到京城外的各地郊野,附近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
时北衍唇畔干裂,整整一夜未合眼。
安伯也找了一晚上,他看着自家大人的模样,不免着急,“城外的树林都要踏平了,除非郡主躲到地底下了,否则不可能找不到啊。”
安伯边说边继续搜查,可时北衍的眸子却闪过一道光亮。
“她在地下!”
时北衍跳上枣红色的骏马,一路奔向他们曾经被困的地洞里。
布满红绸的山洞中,时北衍一眼看到躺在喜床上的秦欢,他飞快的跑过去。
女子唇畔紧抿,额头布满汗珠,红色的床榻上浸染了嫣红的鲜血,她手臂上有两道刀伤,后肩也中了箭。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但很快就被掩盖。
他随身带着金疮药,先给她清理伤口,再上药包扎。
秦欢虚弱的睁开眼,汗珠落到睫羽上遮挡了些许视线,模糊中,她听到有个人说,“我不过离开你一日,你就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那责备的话却分明是关心的语气。
她眼神迷离了,恍惚看见一个思念许久的面庞,“娘亲,我好想你。”她猛地抱住面前的人,手臂用力,紧紧的抱住他。
时北衍怔了片刻却笑了,他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有我在。”
秦欢在“娘亲”的怀抱中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她在王府的屋子里。
“娘亲!”她记得她看到娘亲了,她掀开被子急匆匆的冲出去,推开屋门,迎面的人转回头,她兴奋喊道,“娘亲!”
司空明顿了下。
秦欢嘴角的弧度落下,她认识此人,是她只见过一面所谓的父亲,“拜见宁王。”她语气平淡。
司空明看了眼她的伤势,问道,“你说……娘亲?”
秦欢蹙了下眉,“做梦梦到了,口不择言,请宁王见谅。”
“原来如此。”司空明点头,凌厉的眉宇间竟透出抹忧伤。
秦欢平静下来才感觉到全身都在痛,她刚才起床的动作太快,手臂上的伤口渗出了血。
司空明眉头皱起,“回去躺好。”他语气习惯性的命令,长居高位之人,声线薄凉。
秦欢转身,却注意到院子里跪着的两个人。
她第一反应是,“王妃还活着?”
阮寻芳脑门磕破,脸颊划伤,嘴角还有血,关键是她没有包扎。
司空明锋锐的视线扫过阮寻芳和司空何两人,语气都仿佛冒着寒气,“本王让他们跪着,跪到你伤好为止。”
秦欢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阮寻芳雇杀手要杀她,宁王也不过就是让他们跪着而已,不过,宁王既然回来了,那府中便由他做主。
大夫过来把她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下,可哪怕大夫已经上门,宁王都没有让阮寻芳起来半步。
她脸上的伤口结痂,配上她如今的表情,当真是有些恐怖。
秦欢觉得他们碍眼,让宁王把他们挪个地方,于是宁王让他们各自跪到各自的院子门口,下人们来来回回,真是打脸。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秦欢才躺了三天,就已经觉得无聊透了。
第七天的时候,司空浩言来探望她。
她正在石桌前写东西,司空浩言过来的有些扭捏,七八步的距离,他活生生走了一刻钟。
秦欢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道,“殿下,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就是来谢你的。”司空浩言其实是内疚,他七尺男儿已经第二次被一个女子所救,而且他每次都是狼狈逃脱。
秦欢倒不怎么在意,“暗影门的杀手面前你救了我一命,后来我也救你一命,咱们应该是彼此抵消,都不用说谢。”
“不过……”她挑眉,眼睛眯眯的笑起来,“你要是非要想谢我的话,我这里有个好东西,推荐你做天使轮投资。”
“什么投资?”司空浩言觉得她总有奇奇怪怪的词汇。
“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秦欢将刚写完的一本剧本杀递给他,“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司空浩言越看眼睛越亮,“我可以做这本子上面所说的大将军吗?”
“不只是将军,你还是凶手了!”秦欢眨了眨眼,觉得第二桶金正在朝她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