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玉如这样的反应,有人大胆起来,嘻笑着说道,“你们看一看她这副可人疼的样子,我真是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看的女子。宫中的皇后妃子也不过如此吧?”
柳玉如听了,便侧脸不对着她们,又有人说,“我不信这样的人会犯别的错,大概除了勾引男人、惹出麻烦不会有差,甚至因此惹得人头打出狗头来也说不定。我要是个男人也会被她迷住的。”
有人不怀好意地哄笑起来。柳玉如对她们正色说道,“众位姐妹,我们都是落难到此,何苦这样叽讽我,还请你们放尊重些的好。”
一个身材壮硕的人从草垫子上站起来说道,“落难?落难这个词只对我们这样的人说才说得通。像你这样的,指不定有多少男人们在外头活动,要急着把你捞出去呢!不过我看你一来就到了丙监,一定也没什么大的来头,大概也是个靠着男人吃饭的。”
她身材高大,浓密的头发间挂着黄草叶,乱糟糟地挽在头上,她的话立刻得到了几个人的赞同,神色上有些得意,站在柳玉如的身前越发显得柳玉如有些娇小。
“来,伸出你的手来让姐姐看一眼,你那只指戒是真的还是假的,该不会是戴了骗人的吧?”说着,伸手就来拉柳玉如的胳膊。
柳玉如忙躲开她一抓道,“你莫乱动手,我妹妹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那悍妇不屑地说道,“就是刚才那个吗?谁怕她,拿着一把剑就把人吓死了?再说牢里牢外,她能把我怎么样?你还是乖乖地让我们看看真假,等我用强的话你就有的苦头吃了!”说着再上前来抓柳玉如胳膊。
柳玉如看她一只蒲扇大的手掌力气肯定是不小,吓得连忙往边上躲闪,那人一抓抓空就有些不满,冲着地上那些人一晃头,立刻又跳起来三、四个女犯堵住了柳玉如的去路。
有人说,“到了这里你就叫天天不应了,趁早乖乖的让我们省些事。不然惹怒了我们大姐,就趁着没有人,把你这张俏脸抓花,看你怕不怕。”
柳玉如躲闪着道,“你们就不怕牢头来了惩罚你们?”
又有人说,“谁说就是我们下的手,谁看到了?”众人笑道,“我是没看见,这个狐狸精倒不好降服,看来真要让她吃点苦头才行了!”说着就做势,弓起五指要往柳玉如的脸上抓。
“慢着!”高个子悍妇制止那人,慢慢欺上来,对着柳玉如说道,“怎么样?让不让我看?我现在还有些耐心不让她们乱动手,一会儿我要是不管你了,那可就再也没有人管你了!”
说着,伸手在柳玉如的脸上摸了一下,叹道,“老天真是不公平。”她笑着对柳玉如说,“这样,你只要乖乖的,姐姐一定保护着你,晚上也让你跟着我睡……”
柳玉如正陷在这些人堆里不能脱身时,樊莺回来了。她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在最近的一家米铺里买了把椅子,又买了铺子主人家的一条小被子回来,正好赶上这一幕。
樊莺大怒,在监房的外边大声叫道,“牢头、牢头!”不但牢头没有现身,连狱卒都没有一个。樊莺手指着那个高个子女犯说,“你不许动我姐姐,我警告你,敢动一动她你是好不了的!”
悍妇在牢内听了,看到先前这位娇小的带剑女子又赶回来,不禁笑着对四下里的人说,“呵呵,我只说晚上有个美人做伴,这就来了搅和的了,”她对樊莺道,“我们牢里牢外的你威胁哪个?你可不要气死!”说着再对柳玉如动手动脚起来。
樊莺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应,但她不能看着柳姐姐受欺负,情急之下一把拉出了宝剑。牢内有人笑道,“大家快看看这个小美人儿,在拿剑吓唬我们了!”众人哄笑。
哪知道樊莺是真急了眼,她想往牢门的铁锁上砍,怕崩了剑刃,于是就照着边上的木栅上、一根茶碗粗的木柱子砍下来,“嚓”的一声就砍开了。
堂堂的县牢,谁都想不到她敢这样破坏,弄不好定个劫狱也有可能。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樊莺一脚蹬在断柱上,断柱齐根飞入牢内。
她一偏身子挤进去,悍妇招呼其他人道,“我们抓了她这个劫牢反狱的,没准就立了一件大功劳,县太爷说不定有些宽恕。”众人受了蛊惑,一齐向樊莺围了上来。
柳玉如喊道,“妹妹小心!”
樊莺也不应声,把拳脚尽数施展出来,眨眼之间将这些人纷纷踢跌到墙角里。她仍不想停手,举着宝剑对那个领头的女人说道,“你是最坏的,不放放你的血不解我气!”
这些人稀里糊涂就让人打趴下,才知遇到了强手,有人忍着身上的疼痛求道,“放过我们,再也不敢了!”
樊莺恨道,“早干什么了?敢拿我柳姐姐下手,就轻饶不了你们。”
她对着那个悍妇喝道,“滚过来给我柳姐姐磕三个响头。”
这些人在外边时便是欺软怕硬,那人不敢不依,刚才樊莺落到她身上的拳脚是最重的,此时忍着剧痛爬到柳玉如的脚前,磕着头道“求妹妹不计较。”
樊莺就拿着出了鞘的宝剑,在她的肩头上狠狠地拍了两下,“磕的不响,重新来过!”这人让脖子边冷气森森的宝剑吓得,连忙尽力地再磕了三下,不住地讨饶。
柳玉如劝解道,妹妹你消消气吧,不要打坏了她们。
樊莺道,“竖着你们的狗耳朵听着,我柳姐姐乃是大唐天山牧总牧监高大人的夫人,今天暂时与你们挤到一起,那是你们前世修来的造化。再敢有谁对她不敬,我就扒了你们的贼皮!”
众人也不敢从墙角爬起来,就堆坐在那里连连应着。
樊莺出来,想把椅子搬进去,但是刚才只砍开了一根木柱,留出来的空隙刚好容一人侧身进入,椅子是怎么也进不去的。
樊莺却不管这些,再次挥剑砍开两根,在这些吓傻了的女犯们的注视之下,将椅子往牢里一放,对柳玉如道,“姐姐来坐。”
柳玉如坐了,樊莺又把那条小被子搭到她腿上,指着存放便桶的那面墙,对众人说道,“不论何时,你们就在那边,不许过到我姐姐这边来。”
说着在牢地的中间用剑划了一道界限,“谁敢迈过来,我就踢断谁的腿,都听到没有?”
众人唯唯连声,不知道这两个绝色的女子是不是真如她们所说的,是什么总牧监的夫人。此时吃过了苦头,她们就算什么夫人都不是,也没人敢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