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914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血浓于水,难道女儿出嫁以后,就不是夫人的至亲骨肉了?”
宋挽平静的反问,那人不以为意的说:“女儿出嫁以后便要常住夫家,心里想的念的也都是夫家的好,她虽然还是我的女儿,却也当以孝敬公婆为重,我倚重儿子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是昭陵百余年来的传统,在场的人都是赞同的。
不过宋挽持有不同的看法她们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宋家早就没人了,顾岩廷也是只身一人,没听说还有什么亲戚,宋挽既不用伺奉公婆,也不用担心娘家,感受不到其中的烦扰也很正常。
宋挽并不反驳,点头说:“夫人此言有理,但这都是儿女成人之后的不同,难道在他们尚未成人之前,就要有区分对待?”
那人说:“倒也不是区分对待,只是男人和女人要做的事本就不同,女儿家在闺中好好待着,学学女红和琴棋书画就行了,儿子要上学堂念书,要多去外面见见世面,日后更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女儿出嫁后,给她准备一份分量相当的嫁妆就够了,日后再想从娘家拿什么钱财却是万万不能的。”
那人说完,有人立刻接着说:“是这个理,女儿嫁了人便是婆家的人,言行皆有婆家管束,娘家人的地位便是再高,也不该插手管教,如此不仅是打婆家人的脸,也是打自己的脸。”
这两人一唱一和,没有提叶明澜半字,却字字句句都在映射前两日叶相命人把叶明澜扭送巡夜司的事。
在她们看来,叶明澜既然嫁入了张家,便是张家的人,叶相可以通知张家的人处理这件事,不该自己插手。
叶清灵和叶夫人这次没有来,她们谈论起这件事自是毫无压力。
她们没有挑明,宋挽也继续装糊涂,说:“照你们这么说,女儿嫁入别家便是别家的人,若遇人不淑,公婆不仁,便是死在夫家,娘家的人也只能自认倒霉吃了这个哑巴亏?”
不等有人说话,宋秋瑟冷声问:“昭陵律例什么时候把婚书改成卖身契了?便是穷苦人家把儿女卖给大户人家为奴为婢每年还要探望一下呢,娘家人怎么就不能管自家女儿了?”
宋秋瑟的语气可比宋挽强硬多了,一听就不好惹。
陶巧巧也点头说:“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们生前说过,若我嫁人后夫家的人敢欺负我,必然会为我讨个公道,我大哥也说过,日后我若是被夫家的人欺负,义父和他永远都会为我撑腰。”
陶巧巧没什么心思,完全是为宋挽和宋秋瑟撑场子,却让在座的一些打陶巧巧主意的人打起退堂鼓来。
陶郡守夫妇是不在了,但国公府还在,有不良居心的人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能耐与国公府抗衡。
气氛一时有些僵冷,御史夫人笑着打圆场:“手心手背都是肉,嫁出去的女儿也是自己的心头肉,哪能真的不管不问啊,我看你们不过是嘴硬心软罢了。”
没人应声,宋挽温声说:“不论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品性永远是摆在第一的,我不在意他们能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或者嫁个身处高位的人来光宗耀祖,只要他们活得开心快乐,正直坦荡,自立自爱就够了。”
宋挽说完,在座的人表情不一,心里多半是不服的,觉得宋挽只是装装样子,说几句漂亮的场面话罢了。
宋挽也不在意,吃过晚膳,和阮氏她们一起回院子里休息。
一进院,陶巧巧便忍不住嘀咕:“方才那两位夫人是谁呀,她们怎么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赵曦月说:“她们一人生了两个儿子,并没有女儿,平日在这些世家夫人中都很有面子,说起话来自然有底气。”
赵曦月虽然鲜少在外露面,对京中这些世家夫人的情况却比宋挽要了解更多。
陶巧巧皱起眉头,不解地问:“有儿子就这么了不起么,她们难道能比别人多活几十年?”
赵曦月被陶巧巧的率真逗得想笑,柔柔道:“多活几十年自然是不能的,但她们能平白享受别人辛苦养大的女儿的伺奉,心理自然觉得高人一等。”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她们自己也是别人的女儿,怎么还能轻贱人家的女儿?
陶巧巧气得不行,还想理论,有下人来报:“院外有位张夫人求见定远侯夫人。”
宋挽知道张夫人是为什么事来的,对陶巧巧说:“一会儿有热闹看,你能憋住不说话我就让你留下。”
陶巧巧立刻捂嘴,一个劲儿的点头。
宋挽让青萼从屋里端了几把椅子出来,刚扶着阮氏坐下,那位张夫人便走到院中。
张夫人原以为宋挽会在房间单独见自己,没想到一进院子会看到满满当当的一群人,且个个的名号都挺响亮的,算来算去竟然只有宋秋瑟的地位在张夫人之下。
张夫人心里打了个突,却还是维持着笑容,上前对宋挽和阮氏见礼,其他人因为是晚辈,张夫人想着她们应该不会计较,就这么含糊过去。
宋挽让张夫人坐下,白荷正好泡了茶来,挨个给大家倒茶。
来之前张夫人已经打好了腹稿,这会儿被这么多人看着,怎么也张不开嘴,只能干巴巴的看着阮氏问:“夫人不是历来喜静不爱凑这种热闹么,这次怎么有兴致出门了?”
阮氏一回院子又把乐安抱在怀里,漫不经心的说:“我倒不是喜静,只是觉得跟好多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罢了,如今有阿挽和这些个晚辈陪着,没那么无聊,出来走走倒也无妨。”
这话把瀚京大半的世家夫人都得罪了。
张夫人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在这不投机的行列,感觉越发的尴尬,正想找个由头离开,陶巧巧的好奇心已达到巅峰,好奇的问:“夫人带来的丫鬟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是特意拿来送给阿挽的么?”
陶巧巧这么一说,张夫人便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