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凤夜梧包含怒意的质问,整个朝堂上百官栗瑟。
唯独站着的孙常羲坦然自若。
“你......你快跪下!”
一旁的刑部尚书,慌乱中紧声低语的训斥了一句孙常羲。
“哦。”
孙常羲听闻,嘴角一丝无奈,只得屈膝便要下跪。
凤夜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孙常羲!”
孙常羲听闻凤夜梧点名,有赶忙站直了叩首行礼。
“臣在。”
“你方才没有跪,为何现在又要跪呢?”
凤夜梧看了眼跪在一旁,擦拭汗水的刑部尚书,声音不含丝毫情感的询问起来。
孙常羲听后,神色一愣,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口。
“陛下责问有没有罪,臣自知无罪,所以不跪。”
说完,孙常羲眼角看了眼满面愁容的刑部尚书,吞咽了下口水后如实说道。
“后来是因为尚书大人命令属下下跪,上级之令,跪于陛下,臣觉得应当跪。”
孙常羲的话看似简单,却让凤夜梧眼前一亮。
简短言语间,凤夜梧已然对这个孙常羲很是满意。
不过,凤夜梧并非打算就此罢休,这个孙常羲为人简单,道理分明。
凤夜梧看着那孙常羲,心中自知,这样的人在现如今的官场中恐怕难有进出。
刑部尚书这一手举荐,分明就是临时变卦,将这孙常羲当做了挡箭牌。
想到此处,凤夜梧不免轻声一笑。
“刑部尚书,你举荐的此人,那不知想让此人在你刑部位居何职?”
刑部尚书听到凤夜梧的询问,心中也不好揣测。
毕竟孙常羲并非他的嫡系,倘若职位太够,日后又会成为阻力。
可职位太低,恐怕凤夜梧不满。
“臣以为,刑部隶书便可。”
听到刑部尚书的回答,凤夜梧心中冷笑。
方才那毫无本事的范毅,都被这些人捧的要做重任。
现如今,孙常羲这般耿直刚正的人才,居然只给一个隶书。
说白了就是一个抄录罢了。
凤夜梧心中有些温怒。
“可有道理?”
面对凤夜梧的询问,刑部尚书赶忙回声。
生怕自己一时犹豫,让凤夜梧误会。
“这孙常羲,在刑部进出的少,又有些年轻,出身寒门,怕还需要些时日来历练。”
在想到官职时,刑部尚书便已经找到了理由。
凤夜梧静静的听着刑部尚书的理由。
乍听而言,确实有些道理,倘若自己是曾经那般懵懂。
还真会被这些深居官场的老狐狸给骗了。
刑部来去的少,年轻,寒门。
近乎每一个字都在逐步加深引诱,暗指孙常羲难当大任。
只怕日后就算孙常羲做出了什么功绩,也都会被这老狐狸抹去。
这样的手段,在上一世的记忆中,凤夜梧屡见不鲜。
凤夜梧没有理会刑部尚书的话,转而微微一笑,看着孙常羲反问道。
“你觉得尚书引荐的官职如何?理由又如何?”
刑部尚书方才说话,凤夜梧也有去看孙常羲的神色。
当说到官职时,孙常羲并无任何表现,说出理由后,也面色如常。
凤夜梧发觉此人越发有趣了。
“回陛下,臣对尚书大人所予官职,并无异议。”
一旁的刑部尚书听到了孙常羲的话,心下大定。
老谋深算的他哪里还看不出凤夜梧对此人的中意,倘若孙常羲稍有不愿。
恐怕凤夜梧还会怪罪于他。
“只是臣觉得,刑部尚书的理由,难以说服。”
孙常羲后面这句话,却让刑部尚书心里一凉。
“哦?”
凤夜梧听到孙常羲的话,嘴角微微牵起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孤很好奇,你继续说。”
孙常羲得到了凤夜梧的示意后,正色昂首回复起来。
“臣以为,论官职高低任命,应以能力为主,而非年岁出身。
更何况,臣只是少有进出刑部,并不能横断臣对刑部法令不熟。”
“说的好,继续,孤还想知道你为何对隶书一职,不做异议。”
凤夜梧听到孙常羲声令高昂,义正言辞,忍不住夸赞了起来。
此刻朝堂上的孙常羲,就如同一股清泉一般。
让凤夜梧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大好。
“臣觉得,自身对于刑部案例不熟,隶书一职可以便于臣日后审案积累经验,并无不妥。”
“哈哈哈哈,说的好,这满朝文武竟然还不如你这小小隶书说的孤满心欢喜。”
凤夜梧大笑着从王座上起身,抬眼看着这金鸾大殿的穷尽之顶。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候,笑意未散的看了眼刑部尚书,忽然开口提问起来。
“刑部尚书,你主管刑部首要之职,可能背诵历朝各大案例?”
凤夜梧这一问,当即问出了刑部尚书一身的冷汗。
想到方才御史大夫的经历,眼下他若是说谎,恐怕也要被揭穿。
“这……臣......实难做到。”
听完刑部尚书所言,凤夜梧微微一笑,面子上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反而显得有些和睦。
拂袖挥手间,走下了宝座,白纱青帐间尽显英姿。
“既然不知,那边从头学吧,这刑部尚书的位置让出来便是。”
凤夜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免去了刑部的职责,言语中透露出些许快意。
刑部尚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般小心翼翼的举荐竟然被免去了官职,心中自然不甘。
“陛下,臣多年在刑部任职,就算无功,也有苦劳,臣不甘啊!”
凤夜梧看着满是愤然的刑部尚书,轻蔑一笑。
随后命明德公公将早已准备好的奏章拿过来,狠狠的扔在了刑部尚书的面前。
那账目上,详细记载了刑部尚书多年来贪赃枉法的证据。
看到这一切,刑部尚书面色一沉,当下哑口无言。
“孙常羲听旨!”
凤夜梧也不去理会那刑部尚书,转身立于坐下阶梯高声唤道。
“臣在!”
“今日孤命你为刑部尚书,即可生效。”
“臣,领旨!”
孙常羲跪地叩首,高声回应,顿时整个朝堂陷入一片哗然。
“刑部尚书,你不是只会苦劳吗?孤就让你好生苦劳,刑部隶书便由你来当吧。”
言罢,挥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