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宴的日期是早就定下来的,又请了所有能请到的人。
各大财团的重要人士,不管是不是真的高兴恭喜,也都拿着请帖,光彩亮丽地出现在了宴会上。
宴会是在厉家名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的,包场。
酒店的房间全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方便客人们随时休息。
唐隐夏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懒得去做那些招待客人的工作。
女仆送来了厉安澜准备的礼物。
这次的衣裙、鞋子和首饰都挑不出任何的问题,明显是审美在线的人精心搭配的。
衣裙首饰并不奢华,但做工十分精良。
唐隐夏觉得自己的眼睛总算得到了拯救。
“这衣服八成不是厉安澜选的。说起厉安澜的审美,我就不由得想起来,从前第一次见厉安澜的时候,他穿的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
把女仆们全都打发出去,唐隐夏却从礼盒里拿起做工精良的白色连衣裙,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自言自语。
而且她说话的声音很大。
在唐隐夏的脚边,就是那个一直被她带着到处跑的小箱子。
这个箱子可以说完全见证了她和厉安澜的每一次约会,以及厉安澜准备的每一份礼物和惊喜。
——除了送的礼物之外,厉安澜还时不时会送99朵玫瑰,又或者是把城市里最大最繁华街道上所有的大屏幕都包下来对唐隐夏告白。
每一次的惊喜,唐隐夏都会确保自己身边有那个小箱子在。
“虽然这裙子是难看了点儿,不过的的确确完全是手工的,上面的刺绣也是正宗的Y国传统技艺,这可就很难得了。”
“这首饰……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我就简单说一下,这是之前拿了大奖的新锐设计师的作品,外面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
“不管之前怎么样,这次的礼物倒还是用心了的,我待会儿就换上去参加晚宴。”
她笑眯眯地看着那个小箱子,又补充了一句。
“哎呀,说起来,厉安澜好像也不是那么差劲嘛……”
如果被人看到唐隐夏一直在对着箱子说话,一定会把她当成脑子有问题的人。
箱子就是箱子,不管唐隐夏说什么,那箱子始终没有反应。
换好衣服,唐隐夏拿上跟连衣裙配套的小手包离开了房间。
很奇怪,她似乎忘记了锁门。
跟在唐隐夏身边的女仆也没有留在房间,而是一同前往了晚宴的会场,随时为大小姐提供服务。
唐隐夏刚刚离开没有几分钟,厉安澜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房门口。
他的手里拿着一张酒店的万能门卡。
门开了,厉安澜迅速闪身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总是在唐隐夏身边的小箱子。
他上前几步,抓起箱子就想要把它拿走。
箱子的重量却远超厉安澜的预料,他差点儿被闪了腰。
“这个箱子这么沉吗?”他自言自语。
没办法,厉安澜只能拉起箱子,迅速离开房间。
走廊上空无一人,厉安澜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小箱子充满了又爱又恨的情绪。
一方面是觉得这个小箱子总是出现在约会的时候,像是个电灯泡。
完全就是打扰了甜蜜的二人世界。
虽然实际上并不甜蜜……
另一方面,他是真的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珍贵又值钱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需要被一直带在身边吗?
大多数人也都怀疑箱子里装的是很贵重的物品。
但他们忽略了,唐隐夏其实是一直带着箱子到处跑来跑去的。
可见她其实并没有很爱惜这个箱子。
厉安澜围着箱子转了几圈。
他早就提前准备好了许多开锁的工具。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准备这些工具,大概就是鬼使神差吧。
甚至,他还提前研究过,这些锁都应该怎么打开。
经过一番并不复杂的操作,箱子上的锁完全都被打开,只剩下一道密码锁。
厉安澜原本打算用物理方式,强行把箱子撬开。
哪知道,他很快注意到,这个箱子的密码锁似乎就是初始密码。
因为标签还在上面挂着,只是之前被其他的锁给挡住了而已。
他顺利开启了箱子,发现箱子里是一个并不大的纸箱。
纸箱上缠满了深黄色的胶带,到处都有着奇怪的朱红色图样,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
这就更奇怪了。
厉安澜深吸一口气,找到剪刀,把箱子打开。
最终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坛子。
这个坛子并不大,大概就是普通的酒瓶大小。
封着口,坛子的周身都贴满了黄色的符咒。
厉安澜也看不懂符咒上都是什么,只是把坛子拿起来晃动,却发现这坛子沉得吓人,完全超出了这个坛子正常装满的重量。
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了。
跟简竹月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厉安澜也不是完全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一窍不通的。
他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把这个坛子给拿出来。
不过坛子没打开,应该……没问题吧?
刚有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厉安澜拿着坛子的双手突然无比刺痛。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坛子直直砸在了地面上。
厉安澜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好在酒店的地面都是铺着地毯,坛子没有粉碎。
他捡起坛子,左右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放下心来。
大约是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厉安澜不想继续跟这个坛子在同一个房间。
他想了想,把坛子装回已经拆开的纸箱,顺手放在浴室里。
随后厉安澜换了一身外衣,整理了外表,离开房间去参加晚宴。
厉安澜刚刚出门,被他扔在浴室里的坛子就剧烈晃动了起来。
坛子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砸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伴随着坛子的碎裂,一股浓郁的深黑色粘稠液体,从坛子里流了出来。
慢慢的,这些浓稠的怪异液体汇聚到了一起,最终成为了人的形状。
漆黑的粘稠液体没有停止变化,在蠕动了一段时间之后,简竹月终于恢复了肤白貌美的样子。
她赤着身体站在浴室的地砖上,对着镜子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浴室里明亮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地面和镜子里,却没有映出简竹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