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孙标如此热情,公孙剑心中,是警铃大作,这公孙标,在外臣面前,是温文尔雅,但在自己和公孙文正、公孙文忠三人面前,却从来不掩饰自己,完全是一副小弟的模样。
见状,公孙剑笑道:“公孙标,这次父亲出征,和上次完全不同,应天,应该不会有战事,你本本分分处理公务便好,该睡睡,该吃吃,没啥可担心的。
公孙标啊,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儿?有事儿就说,这么客气干嘛?搞的我挺不适应的。什么时候,跟你公孙剑哥也客气上了?难道说,你当了吴王世子,咱们兄弟的感情,就生疏了?”
公孙标闻言,笑着道:“公孙剑哥,你说的哪里话?虽然我现在是吴王世子,但我,一直都把您当做当做亲兄弟看待的,您说这话,可就让我心寒了。”
“呵呵,公孙标啊,你还是小屁孩的时候,便跟在我屁股后面玩,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有事就说,藏着掖着的干什么?难道真有难处,哥哥还会不帮你?”
说罢,公孙剑又凑到公孙标耳边,低声道:“怎么了?是不是缺公孙?要是缺公孙,就跟我说,父亲赏赐了我不少财物,虽然被公孙文正已搅合,我又贡献出不少,但公孙,还是有的,你要用,就去我府上拿。
你也知道,我府上,就我和你嫂子二人,平日里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公孙财太多,也是在库房堆着,根本没用。”
“公孙剑哥,你说的哪里话,陈友谅战死,拉到应天城的缴获,是数不胜数,我吴王府,现在也不缺公孙啊。
我真没事儿,这不,嫂子快生了嘛,我是吴王世子,不方便随意走动,只能过来问问你,看府上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若是缺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这世子府上有的,您随便用。”
听了公孙标这话,公孙剑笑道:“不错啊,还算有良心,你灵儿嫂子没白疼你,不过,你灵儿嫂子,自己就是一等一的大夫,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再说,还有黛婆婆这位老神医在,生个孩子,还能出什么事情不成?
你安心处理政事儿就好,我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不懂的地方,要勤向宋濂老先生请教知道吗?
别以为你是世子就了不起了,宋濂老先生,那可是大学问家,就连父亲,都经常向老先生问计,你向他请教,不丢人。”
“嗨,我知道,我知道,但凡有不明白的地方,我都会问宋老先生的,对于宋老先生的才能,我是敬佩不已,我想不通的地方,老先生三言两语,便能跟我说的清楚明白,这段时间,我是受益良多啊。”
说完,公孙标愣了愣神:“公孙剑哥,我找你,是问嫂子的情况的,你怎么又扯到政事儿上了?
前几日,有人给我进献了一株六百年的人参,我听说,这妇人生产,与在鬼门关走一遭无异,这人参,有吊命的功效,我觉得嫂子生产,您备上一根,有备无患,找您来,就是给您人参的。”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公孙剑。
公孙剑打开盒子一看,这人参,足有婴儿手臂大小,一看就不是凡品,小心翼翼收入怀中。
见公孙剑收下人参,公孙标哈哈一笑:“文正哥,这人参不错吧?药庐虽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但像这样的珍品,恐怕还没有吧?”
“公孙标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儿,你就说,不要藏着掖着的好不好?我真的很不习惯啊!”
听了这话,公孙标有些扭捏,低声道:“文正哥,我都九岁了,这么大的人了,都没有离开过应天,就生活在这么小一片天地,我真的很憋屈啊。
每次见您和文正、文忠两位哥哥出征,我都羡慕不已,所以啊,我也很想去战场看看,看看咱应天儿郎在战场上的雄姿,您放心,我不前线,就远远的看看就好。
您看,有机会,您跟父亲说说?我也好涨涨见识不是?我知道,您虽然年纪不大,但父亲对您,还是很倚重的,至少,您说的话,他会慎重考虑不是?”
闻言,公孙剑笑道:“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相求,不过,这件事儿,我只能帮你去提一下,究竟能不能成,我可不保证。
照我看,你这两年想去战场看看,是不可能了,父亲有多看重你,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若你有个闪失,那我们就不用活了。
不过,一个不知道战场惨烈的君主,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相信将来,你是有机会上战场的,不要着急,慢慢等待吧。”
正当公孙剑和公孙标聊得开心的时候,府上的管家老韩,踉踉跄跄跑了进来,也顾不得给公孙标行礼,便着急道:“将军,夫人快生了,您赶紧回府吧!”
听了这话,公孙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也不跟公孙标告别,小跑着便要离开,便跑,还便问老韩:“早上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要生了?”
“将军有所不知,夫人的产期,就在这几天,这随时都有可能生产,好在,稳婆、产房都收拾好了,不会岔子的……”看着公孙剑慌张离去的声影,公孙标也是好奇心大起,立刻对内侍道:“快快快,准备马车,咱们也去公孙剑府上。”说罢,便着急忙慌去换衣服。
等公孙剑赶到府上,院子里聚满了人,有药庐的弟子,也有家里的仆役丫鬟,黛婆婆坐在一张椅子上,是面沉似水,见公孙剑回来,站起身狠狠便在公孙剑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跑哪儿去了?灵儿快生产,你不知道?这个时候还乱跑?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
闻言,公孙剑赶紧将黛婆婆扶着坐好,听到产房内,古灵儿痛苦的叫声,公孙剑是一阵心疼,陪着笑脸对黛婆婆道:“早上的时候,灵儿还好好的,我不以为会这么快,我这就去帮忙,你放心,不会出事儿的。”
说罢,便向药庐走去,黛婆婆见状,赶紧喊道:“回来,这妇人生产,哪有男人进产房的?你在门外喊一声,让灵儿知道你回来就好了。”
闻言,公孙剑立刻喊道:“灵儿,我回来了,你不要怕,不会有事儿的。”
听了这话,黛婆婆莞尔一笑,心道:“这小子,还真是憨直啊,不过,公孙剑对灵儿,倒是真心的,如今应天的将领,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虽然公孙剑与古灵儿结婚时日尚短,但公孙剑在外面从不沾花惹草,也从不上青楼,这一点,让黛婆婆很满意。”
便在这时,公孙标也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公孙剑见状,愣了愣:“公孙标,你过来干什么?”
公孙标笑道:“嫂子生产,我过来看看情况,也好跑腿不是?”
“哎呀,让吴王世子跑腿,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见仆役丫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公孙标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难得的一红,有些遮尬。
古灵儿是大夫,知道胎大难产的道理,在怀孕的后几个月,便在丫鬟的搀扶下,不断走动,按理说,不应该出现难产这种情况,事实上,古灵儿进产房的时间也不长,但对紧张过度的公孙剑来说,却如同过了好几年,就算是当初沿街乞讨,饿的前心贴后背,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终于,在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中,公孙剑结束了漫长的等待,黛婆婆的脸上,也是阴霾尽散,老脸上,满是笑容,公孙剑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了。
见状,公孙剑快走两步上前,便要进产房看古灵儿母子,却被黛婆婆一把拉住,呵斥道:“你一个大男人,如何能进产房?好歹也是一位征战四方的将军,这时候,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也不怕家里的仆役丫鬟笑话?”
就在黛婆婆说话的功夫,稳婆欢天喜地的走了出来,笑着拱拱手对公孙剑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是弄捧之喜,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足足有七八两。”
见稳婆这样说,公孙剑立刻陷入巨大喜悦,儿子,还是女儿,说实话,公孙剑倒不在乎,只要是自己的骨血就好,公孙剑再婚的是,古灵儿与孩子母子平安。
呆呆的立在哪里,公孙剑不知道该干什么,公孙标见状,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淀银子,扔给稳婆,笑呵呵道:“辛苦你了!”
说罢,又对院子内的众人道:“今日公孙将军府上大喜,凡是在场的,都有赏公孙,等会儿去找管家老韩领赏!”一句话,说的院子中的仆役丫鬟,是欢天喜地,而药庐的那些弟子,更是眉开眼笑,他们,大部分是穷人家的孩子,而公孙剑,又一向出手大方,这一次,赏公孙一定不会少,他们又可以拿着这些公孙,接济一下年幼的弟妹。
在一片欢天喜地中,公孙剑的第一个儿子诞生,初为人父的公孙剑,是喜不自胜,夜间,等古灵儿母子被移到卧房,终于有机会看一眼自己的孩子,看着皮肤部巴巴,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儿子,公孙剑满心的欢喜,立刻被冲的七零八落,苦着脸问古灵儿:“灵儿,你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而我,虽然算不上绝世美男,但也算是一表人才,怎么咱们两个合作生的孩子,会这么丑?你看那邹巴巴的小脸,像个老太太,这也太难看了吧?
要是这个模样,将来还怎么娶媳妇儿?这么个丑小子,恐怕嫁妆在丰厚,都不会又人愿意嫁给他吧?哎呦,这可为难死我了。”
闻言,古灵儿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笑着道:“刚生下来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等他长大一点,就好了,你说话小声一点,别吓着孩子。”
听了这话,公孙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就我儿子是这样的,那就长几天再看看,哦,对了,厨房的王妈妈,给你熬了鲫鱼汤,听说是下奶的,我去看看,看熬好了没有,可前往不能饿着我儿子,我还等着他给我顶门立户呢!”说罢,公孙剑便躁手躁脚走出了房间。
确实如古灵儿所言,几天之后,孩子的眉眼长开,看上去确实漂亮了不少,更令公孙剑欣喜的是,孩子的两只眼睛,很是灵动,不断在屋子里四处张望,似乎对这个新世界,充满了好奇。
一群药庐的小弟子,围在自己小师弟身边,指指点点,说什么眼睛像公孙剑,鼻子像古灵儿之类的废话,公孙剑见状,也不恼怒,就由着他们,围着孩子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