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刘怀急得直冒冷汗,“嘭”的一声跪下了。
白悠摸出来的是一块牌子,别人看着只知道价值不菲,可刘怀却知道这是象征各皇子身份的令牌!
后面的衙役和周围的百姓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而还在地上的徐虎一看这架势,不由得急了,也顾不上能不能说话。
“叔父,你这是干什么!他伤了我,还杀了我的小厮,你不该替我报仇杀了他吗?!”怎么还给人家跪了?
刘怀现在恨不得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子掐死,可现在……
“你给我赶紧闭嘴!”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竟冲撞了……冲撞了七皇子,还……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
刘怀一番话说得磕磕巴巴,额头上的汗流到脸颊,又悬在了下巴上也不敢擦。
他,他刚才还说他姓白来着,自己怎么就没多长个心眼呢?
这临安能有几个人姓白?
周围所有人听见刘怀这话都赶紧下跪,包括一众衙役。
“参见七皇子!”
这竟然是七皇子!
都听说在外的七皇子回来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位!
看这城钦诚惶诚恐的样子,铁定错不了了。
没想到七皇子居然生得这么一副好相貌。
徐虎这回是彻底懵了,他叔父曾出入宫廷,对这些令牌自是熟悉,不会认错。
那他不是……不行!
“叔父,就算他是皇子,可他在外多年,皇帝肯定早就不重视他了……”
“你给我住口!”刘怀目眦欲裂,他真想掰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了多少浆糊!
就算在外多年,不受帝王重视,他也是皇子啊,身份比他们高了不是一点两点!
而且,这个皇子,怎么可能不受重视?三天前,帝王密诏他入宫,还特意叮嘱他七皇子要回来了,要多加注意周遭兵防,万不可在这几天出事!
后来他听说,所有的禁军,布防兵都接到了相同的命令,这种事,皇帝竟亲自一一交代,试问,此般境况,这个皇子怎么可能不受重视?
刘怀只希望这个皇子性格不要过于残暴,可以饶过他,至于徐虎……该舍弃的东西,在关键时刻还是要舍弃的。
“刘城钦啊,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
白悠蹲下,扶住刘怀。
说是扶住,其实是把刘怀硬拉了起来。
刘怀不停冒汗,摸不准这位皇子的意思。
白悠笑了笑,“刘城钦不必着急,本皇子自然不会怪罪于你,本来嘛,此事便与你无关。”
“多谢七皇子,多谢七皇子。”刘怀终于送了口气。
“可是……”
得,那口气又憋住了。
“这人……”白悠看向徐虎,后者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我……”
“七皇子,这徐虎冒犯了你,自是死有余辜,虽说他是下官的侄子,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下官也不是个糊涂的人。”
徐虎震惊的看着打断了自己刘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白悠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好,他就由你处置吧。”
白悠垂眸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让我知晓他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徐虎犯下此等大错,自是活不了了。”
“叔父,不,你不能……”
“来人,把他关进死牢,明日处斩!”
徐虎这回彻底瘫了,他叔父是要弃了他,将他杀了!
“刘怀,你个小人,老子为你鞍前马后这么多年,做了多少缺德事,你居然敢……”
这个狗东西,居然还想在死前拉他下水!
刘怀瞟了一眼半身难遂的徐虎,呵呵,可惜了……
旁边的衙役在刘怀的示意下,将徐虎打晕,拖走了他软趴趴的身体。
“七皇子,你看,如此处置,可适宜?”刘怀谄笑道。
白悠淡淡的“嗯”了声。
他看向后面跪着的衙役,不出声了,眸光扫来扫去,不知在看什么。
刘怀是真摸不准这位的心思,,刚刚还笑着,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又闷着了呢?
可他又不敢多问什么,就这么陪站着。
本该熙熙攘攘的浔安街道上,一名白衣男子静静站着,看着孱弱却容貌无双,旁边垂首站着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而他们面前,是跪了一地的人。
忽然,白衣男子唇角勾,抬脚向某个方向走去。
“哎,七皇子……”
刘怀看着白悠走向他的衙役们,不由得心头一跳,这又是怎么了?
白悠走到第二排,停住。
“抬起头来。”
刘怀一看,忙说道,“聂清,说你呢,还不快快抬头。”
名为聂清的男子微微一顿,抬起头来。
还和以前一样。
很俊朗。
白悠眼中溢出一抹笑,转过身又是一副恹恹的样子。
“城钦。”
“哎,下官在。”刘怀小跑过去,应声。
“本皇子初到都城,对周边都不熟悉,本想好好玩玩,可却遇上了这等糟心事,唉……”
刘怀身子一僵,难不成这事还没完?
他看了看跪着的聂清,脑子突然一下子灵光了,莫非……
“七皇子,这聂清是本地人,对这儿熟得很,不如,让他带您逛逛?”
白悠眼中有亮光闪了闪,刘怀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又道,“这聂清也还有点本事,在我这府衙也有点屈才,不如就让他跟在您身边,为您解解闷?”
白悠听了,却没有刘怀想象中开心的模样。
他眸光转冷,看向刘怀。
刘怀心中一紧,刚要开口,白悠却笑了。
“城钦这提议很是不错啊,哈哈哈。”
刘怀松了口气,他还以为……
“七皇子喜欢便好,喜欢便好。”
刘怀转过身子。
“聂清,你小子可是祖坟冒了青烟了,居然得了七皇子的青睐,还不赶紧谢过七皇子?”
“……聂清谢过七皇子。”
“很好,你便跟着我走吧。”白悠笑得很是快意,“对了,你们都起来吧。”
地上还跪着一片呢。
“谢七皇子。”众人齐声。
白悠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聂清,走了。
聂清犹豫了一秒钟,抬脚跟上。
“七皇子慢走。”
刘怀看二人走了,心里丝毫没有失亲失将的痛苦,反而满眼笑意。
看来,这聂清还是有点用处的。
不远处酒馆二楼,一道紫色身影傲然挺立。
“把事情闹大,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带了个衙役走,有什么目的吗?”
一名青衣男子走近,皱眉问道。
青衣男子俊美异常,体格健硕,可比起身边的人却生生少了几分颜色。
紫衣男子走回桌边坐下,抬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摇晃。
简单的动作,却魅惑非常。
房中酒香四溢。
“谁知道呢,不过,这临安的朝堂也该是时候动一动了。”
白悠吗……
白悠走出一段路后,忽然回头望向远处的酒楼。
空荡荡的,除了飘荡的酒旗以外什么都没有。
“是我的错觉吗?”
他总觉得刚才有人在看自己。
很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