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昇,七皇子府交给你打理,若是有人来访,能拒便拒,实在推脱不了就来找我。”
白悠笑看着聂清在得知自己要搬去摄政王府之后暴走,对身旁的老管家吩咐道。
“是,不过……”苏昇应下,又道,“主子的决定苏昇本不该过问,可是您搬去摄政王府,可想过会将自己置于何种境地?您刚刚回来,盯着您的可不是只有那么几个朝臣。”
苏昇说得隐晦,可白悠知晓他的意思,朝中各大臣现如今多多少少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甚至她的父皇,当今白帝,也是紧盯着她的。
她要入住摄政王府,而且不打算藏着掖着,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七皇子与摄政王是一伙人,会感觉受了威胁的人,可不在少数。
白悠勾唇一笑,“管家说的我都明白,不过,我主意既定,就改不了了,多谢管家劳心,还得麻烦管家替我顾着这府邸。”
“主子可是折煞苏昇了,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不过……总之还请主子万事多加留心。”
白悠“嗯”了一声,她知道苏昇是真的担心她。
老管家见白悠应了,便退下了。
七皇子自有分寸,他也不好多加干涉,只不过心中难安,这才啰嗦了两句。
相比别人的不安担忧,白悠倒是开心得很,脚步很是轻快的回了房。
待到药材备齐了,白悠瘫倒在了床上,她本。想放松一下,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
想起了那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白悠记得那个时候那人说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一路跟着。
白悠闭上眼睛,回想着两次见黑衣人的细节,第一次说是袭击不如说是试探,那一次白悠记得很清楚,那个黑衣人表面上是要杀她,可那双眼睛却在不住的打量,似是要确认些什么,每一次下手都在处处留情,虽然对于白悠来说,这等高手的留情应付起来也稍微有点吃力,她不敢想象,这样的人,要是全力以赴该有多恐怖。
果然自己的武功还是太弱了,虽然对于普通的高手来说,她的身手已是让人望尘莫及,可碰上黑衣人这般的,也只能束手待缚。
“唉。”白悠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点相关头绪都没有。
“对了,那人既然说是要保护我,该不会就这么离开了吧?应当会回来才是。”
算了,不想了。
那人虽然从未见过,可也没要真害自己,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多留些心眼便是。
白悠扯过一旁的被子闷在头上,她还是好好睡一觉,为明天去喻翎珏府上做准备吧。
不知因着什么,白悠这次虽然没有点安神香,却很快便睡着了。
只可惜,梦里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都是血,满地的血,连空中飘落的雨滴都是血红色……
第二日,白悠早早就醒了,她猛一起身,感觉身上凉凉的。
昨夜她噩梦连连,出了一身冷汗,而此时若是细看,便会发现白悠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灰白。
“喻翎珏,我要去找喻翎珏。”
昨晚,白悠又一次梦到了喻翎珏惨死的样子,她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她有一种之前种种都是假象的感觉。
现在她只想去找喻翎珏,去确认喻翎珏是真的活着,一切真的重来了。
白悠草草穿了衣裳,便飞檐走壁,往摄政王府去了。
然而,等白悠进了王府,却被高覃告知喻翎珏不在。
白悠先是直奔书房,没人,刚刚出房门,便看见高覃迎面而来。
“高覃,喻翎珏呢?他人呢?”白悠抓住高覃的胳膊,有些失控的吼道。
高覃得了喻翎珏昨日的吩咐,对白悠的到来自是没什么意外的。
不过,这个七皇子看来不是走的正门,而且白悠现在衣冠凌乱,气息不稳,眼睛似乎也微微有些发红,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可是……
“回七皇子,主子有事出门了,现在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白悠紧紧攥着高覃的手慢慢滑落,嘴中喃喃低语,“怎么会不在……怎么会……”
“七皇子,您怎么了?”
高覃看白悠状态不对,斟酌一会儿,开口问道。
“七皇子?”
白悠似是魔怔了,眼神放空。
“七皇子?”
“没事,你下去吧,我待会儿再来找他。”
闻言,高覃只应了一声“是”,退下了,临走又看了眼白悠,见他似乎已无事,面色如常人,便稍放了心。
可白悠等到高覃走了,便软在了地上。不知过了多久,白悠才慢慢转还。
她看了看周围,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摄政王府。
“我这是怎么了?”白悠皱眉,头有些疼,她伸手轻轻按了按。
对了,她昨天晚上做了噩梦,醒来便来找喻翎珏,可是没找到。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似乎是无意识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影响了她的心神。
白悠在原地又坐了一会儿,这才拍拍衣服,又一次飞檐走壁回了自己府上。
而白悠走了不到一刻钟,喻翎珏就回府了。
他一进门,高覃便向他汇报了白悠来府一事。
“七皇子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可没怎么一会儿又好像没事了。”高覃补充道。
喻翎珏听了高覃的话,止了脚步,“怎么个不对劲?”
高覃细细向喻翎珏描述了当时白悠的情况,喻翎珏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他现在人在何处?”
“七皇子在书房前留了许久,刚刚走了。”
走了?
喻翎珏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忧。怎么就走了?
“主子,七皇子应当还会来府。”
“他要替那孩子准备药,自然会来。”喻翎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不确定了。
早知道如此,他便不走了。
今天一大早,他便出门了,告诉高覃自己有事,不必跟着,可其实他哪里是有事,他不过是想着昨天的事,想着白悠临走时摸着他的脸,柔声说“明天见”的样子,又想到白悠不久便会来府,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便出去溜了个弯,路上耽搁了会儿。
白悠可是一个男人,怎么就同他如此亲密了?
最要紧的是,自己好像并不反感这样的举动。
不过现下,喻翎珏懒得顾及这些了,他只在想白悠何时又会来,又到底出了何事。
可这一等便到了日落西山。
喻翎珏看着天色,有些坐不住,白悠总不会不来了吧?
不可能,他挺在意那孩子的,说好今天制药,应该不会失言。
“主子。”
高覃出现在门口,喻翎珏面色一喜,又很快恢复如常,“怎么了。”
“七皇子府上来人传信,说是七皇子有要紧事要处理,制药一事须得拖延两天。”
喻翎珏脸色微僵,不来了?
“可有说了明确日子?”
“并未提及,只说了请王爷多担待,莫要恼怒。”
“传话的人呢?”
“那人说他是七皇子府的管家,话说完便走了,属下看那人……好像是是苏昇。”
“……知道了。”
喻翎珏挥了挥手,示意高覃退下。
要紧事?和他早上失态有关?出了什么事?不对,喻翎珏皱眉,这些完全不当是他要操心的,可为什么一扯上白悠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去多想?
喻翎珏回了书房,进门时,他又想到高覃说白悠在书房前待了许久……
喻翎珏眼神暗了暗,进了屋,关了门。
七皇子府。
白悠躺在床上,浑身无力。
聂清和苏昇守在她的屋外,而屋内慕容川一脸严肃的在替她把脉。
没错,就是慕容川。
他那日离开摄政王府后,去了很多地方,他有超高医术傍身,还会些拳脚,一路游走,遇到了一些人,明白了一些道理,,虽然日子不长,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收敛了自己的嚣张跋扈和不可一世。
他一辈子都没受过什么挫折,白悠那日可以说是让他受了巨大的打击,可他骨子里也是个好的,这些东西经了人提点,不多时便也明白了。
现在他回来,不先去找喻翎珏,反而先来了白悠府上。
那日白悠的针法他虽然没有认真看,却也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懂,因此才想着来此偷个艺,顺便对白悠聊表谢意,救了喻翎珏,于慕容川而言,就是救了慕容川自己。
可没想到,他进府后见了白悠,原本还好好的,二人正说着话,白悠却突然倒了,昏迷不醒,慕容川忙替她诊脉,又给她施了针,白悠才悠悠转醒。
“感觉如何?”慕容川问道。
“全身无力。”
“抱歉,我的医术终究是不到家,诊不出个所以然,只依稀记得以前遇到过类似的病症,便死马当活马医了,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白悠笑了,“慕容神医的医术可是极好的,怎么会不到家?我能醒来还得多谢你出手相助。”
“七皇子说笑了,这次也不过是运气而已,我不是没弄清到底怎么了吗?如何担得起神医一称。”
“你的医术还是很厉害的,这点无须质疑,不过,你这次回来,好像变了很多。”白悠笑着看慕容川,她没想到这短短几十天,慕容川的性子就如此这般了,虽然不知道内里如何,可单单这么看,效果比预期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