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还带着少女的青涩,如同一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与这张老脸十分的不般配。
赤仙儿脸色大变,忙将滑向肩头的棉被给扯了回去,将自己围了一个结结实实的。
“你小子别打什么坏心思啊,我可不去做那些事情啊!”她大怒,“你真是丧尽天良,不就吃你一点东西吗?你居然如此的算计!”
代珩冷嗤一声,最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卷册来,丢到了她旁边。
赤仙儿犹豫着打开,瞪大了眼睛,“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我瞧着你也没有银子还了,便让云虔写的,你若是答应便去做!”他声音淡漠,好像是跟人谈生意一般,“在我院子里的小厮回老家探亲去了,我身边没有伺候的人,你若是想补就补!你欠我这么多的银子,若是哪日心情不好,将你告到官府去,自然治你个赖账不还的罪名!”
“端茶一两,磨墨二两,叠被铺床三两,暖床四两,守夜十两,洗衣八两……”赤仙儿一口气念了一大串,看着后面还有厚厚的几层纸,不由得勃然大怒。
“老子生来就不会伺候人,等着姑奶奶伺候的人现在还未出生呢!”
安静的小院里,灯火通明。
赤仙儿捧着刚泡出来的龙井茶,笑的跟一朵灿烂的花似的,“来来来,小郡王喝茶!”
说着将茶水放到了他的面前。
代珩正在书案前看着卷册,纤长的睫毛在俊美的脸上,少了那些冷意,静谧而美好。
赤仙儿看了好一会,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却忽的见他慢慢的看向她,眉宇紧皱,带着不悦之色。
赤仙儿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茶好像凉了,我再去泡!”
她其实是耍手段的,故意用温水泡茶,这寒冬腊月的不过一会的工夫就会凉了,她换茶,自然能多赚一两银子。
代珩多么精明的人啊,怎么看不出来。
却见他的手按在茶盏上,“不必,凉茶甚好!”
赤仙儿恨得咬牙切齿,又开始想别的招数了,“小郡王这屋子甚是脏兮兮的啊,你看那些古董花瓶脏成什么样子了,明明是百年前的,脏的都像是千年前的了,我给你好好的擦拭擦拭啊!”
她在他身边,他只感觉无数只猫儿在自己身边乱叫,聒噪的很,卷册也看不进去,“去罢!”
“得令!这是五两银子的活计啊!”她屁颠屁颠的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鸡毛掸子,围着那贴墙的古董架子便是一阵的乱抹。
然而压根没有什么灰尘,倒是掉了满地的鸡毛。
赤仙儿果然没有做过这些,微微一用力,一个汉白玉的花瓶便从架子上被扫落,划出一道青痕。
代珩眼中微动,这花瓶正是陛下赏赐的,天下奇珍,他就不该信她。
然而就在要跌在地上的时候,赤仙儿一个鲤鱼打挺,如同一只灵活的猴儿一般窜出去,一把将花瓶抱在怀里,然后摔在了地上。
赤仙儿看着手里完好的花瓶,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躺在地上,又开始碎碎念起来。
“吓死我了,这得赔多少钱啊,那孙子还不更得趁火打劫啊!”
说着爬起来将古董花瓶放在了架子上,连大声的喘气也不敢,然后又回到代珩的身边。
“已经擦拭好了,把账记好了啊!”赤仙儿坐在他的身边,颓然的将下巴放在桌子上,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代珩手边的烛火明明灭灭的,不断的摇晃着。
他随口便吩咐道:“将灯芯拨弄一下!”
赤仙儿依旧满脸的颓然,剪灯芯才三个铜板,我才不干呢!
代珩斜眼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一句话,只是漠然的拿起一旁的银剪,伸向了蜡烛。
却在这时候,赤仙儿一把夺了过来,“我来,我来,您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做这些呢?都让奴婢来,呵呵呵!”
说着探出身子去,十分认真的去剪。
她柔顺的长发落下来,落在代珩拿着卷册的手指间,半白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似麝非麝,但十分的好闻。
刹那间他没有了半点读下去的心思,一颗心悸动不已。
赤仙儿剪好了灯芯之后,这才满意的坐了回去,手指熟稔的绕着自己的长发,忽的一双忽闪忽闪的眸子看向了代珩,露出古怪的表情来。
“你,你的脸怎么红了?”她满脸的讶异,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的耳朵也红的厉害?莫不是病了?”
“没有!”代珩冷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