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赫代王府,却见门口停放着不少马车,无数的奴仆从里面搬出一个个的大箱子,沉甸甸的不知放了些什么。
赤仙儿是坐着金吾卫的马车回来的,等脚一落地,差点没被箱子给撞死。
可那抬箱子的却丝毫没空理会她。
赤仙儿才到了正院,却见一个美人正坐在亭子里,临水而坐,手肘间挽着的流纱,虽是淡妆,却美的惊人。
赤仙儿走了过去,笑着道:“千面君,你好生雅兴啊!”
千面君斜睨了她一眼,媚眼微挑,“你这野丫头还知道回来?!你还不知吧,小代王回来了,一家子正开堂祭祖呢,可真是风光无限的啊!”
赤仙儿坐在他身边的石凳上,用手托着下巴,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瞧你这酸溜溜的样子!”
“我只是心烦那于氏,真是让人不省心,现在正在祠堂门口呢,跟狗儿似的求人家,还不是被人奚落!”千面君细白的手指捏着汉白玉的石桌,纤长的指甲断裂开。
“怎么了!”赤仙儿撸起袖子便站起来,“是看代珩不在府邸吗?!真是岂有此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去找他们算账!”
千面君的眼底又一抹的笑意,“也没什么,不过是些旧事,你也知道当初代承化死的不清不楚的,还背负上了千古的骂名,代王妃和小代王一直不允许他的灵位进宗祠,这于氏也是个死心眼,每次开宗祠便会抱着灵位过来。”
赤仙儿冷哼,“不是亲兄弟吗,这小代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千面君:“可不是,这于氏正哭闹呢,我瞧着心烦,便过来躲躲清净!”
赤仙儿这暴脾气上来了,她向来是为所以为,“真是岂有此理,我去看看!”
说着自己一溜烟的跑了,直接冲着后院的宗祠去了。
赤仙儿还是第一次来,却见在东院的一个宽大的院子里,黑油漆的栅栏里,隐隐的瞧见无数的苍松,正中央是一个古铜鼎。
果然很多衣衫华贵的人捧着香烛,锦幔高挂,虽不见那位小代王,却只见代王妃穿着诰命的冠服,站在众人之间,吩咐着丫鬟奴仆摆放供桌,乐屏郡主也在一旁帮衬着。
而门外的院子里,于氏却被人拦着。
“二夫人,您就回去吧,王妃吩咐过,二爷的灵位是不能进祠堂的,您非要闯的话,奴婢们可就不客气了!”
说话的是代王府身边的丫鬟,一个比一个狂,根本不将胆小懦弱的于氏放在眼中。
于氏这次却似横了心一般,“夫君也曾立下赫赫战功,难道没有让代王府风光过,他受的不过是不白之冤,若是知道自己的灵位不能入宗祠,该是多么的伤心!王妃,您就行行好,让他进去罢!”
说着便要往前冲。
谁知几个恶奴猛地一推她,她支撑不住跌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的牌位也摔在泥土里。
趁乱的时候,不知有多少脚踩在灵位上。
于氏满脸骇然,几乎是爬过去将灵位死死的搂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远处的屋子里,代王妃遥遥的看见这里闹成这样,冷笑一声,几乎忙着摆放纸马香供。
若是代珩在府邸里,他们尚且不敢这样的放肆,如今代珩不知跑到哪个爪哇国去了,这些奴仆更是狗仗人势,趁机欺负于氏。
“呦呵!这是闹哪一出呢,真是有趣的紧!”赤仙儿一边笑着,一边拍着巴掌走了过来。
众人一见是她,忙脸色一变,也不敢得罪她。
毕竟这可是个混不吝的主儿,谁没有再她的手底下吃过亏。
乐屏郡主冲着代王府使了一个眼色,这才翩然的走过来,亲自将跌在地上,狼狈的没有个人样的于氏给搀扶起来。
“二婶子怎么跌在地上了,这些奴仆们可真是不成体统,一会定要告诉祖母,好好惩治她们不可!”
不过是糊弄人的把戏而已,这些人指不定回去怎么赏赐呢!
赤仙儿看着乐屏郡主虚假的样子,冷哼一声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于氏手里的灵位,“这什么破事,交给我就是了!”
说着一溜烟的跑进的祠堂内。
奴仆们见她竟然抱着灵位进去了,忙要伸手阻止,可赤仙儿就像是一只泥鳅,从他们身边溜走了。
代王妃见她拿着代承化的灵位进来了,顿时满脸怒容,“还不快拿走,这样的人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赤仙儿一把将令牌搂在怀里,然后看着墙壁上的挂着的一排排先祖的遗像,满脸好奇的问,“这些是不是我的父亲,祖父,曾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