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听了明已和尚的话,连连叹气,指着周围的人,道:“这些健康的人还管不过来,哪里还能管那些病人。”
明已和尚又道:“神灵会伤害无辜的人?”
那老者道:“怎么不会,神灵也是有尊严的,你不敬神怠慢神,那就会遭到神灵的惩罚。”
明已和尚道:“你们怎么知道,这就是神灵降下的惩罚呢,也许只是一场疫病,或许还有办法解救?”
那老者不屑地道:“这位小师傅,我看你也是出家人,那我问你,你要是不敬佛,佛祖会生气么?”
明已和尚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小僧一直都很敬佛的。”
那老者又道:“这不就得了,你一个出家人不敢不敬佛,不就是怕受到惩罚嘛,村子里的生病的人,就是不敬神灵,才受到神灵的惩罚,谁也救不了他们了。”
明已和尚道:“这也是神灵说的?”
那老者道:“村子里的神汉早就告诫了那些人,要他们尊崇祭拜神灵,可是他们不听神灵的启示,心也不诚,所以才遭受那样的苦难的。”周围村名,听了那老者的话,更是唯唯诺诺地向庙中的神灵拜去,祷告着保佑他们。
明已和尚宣了一句佛号,又道:“那既然是神灵降下的惩罚,那么也让那些得病的人在这庙里拜上一拜,说不定神灵会饶恕他们的不敬呢。”
听了明已和尚的话,那些村民满脸的惶恐不安,都不住地道:“不行,不行,他们身上有病,传给了我们怎么办?”
那老者道:“如果他们心里对神灵有些敬意的话,就不会得这怪病,现在神灵已经降下了惩罚,又岂能收回惩罚,必须让他们受到惩罚,神灵才是平息心中的怒火,才会护佑我们这些虔诚的人。”
明已和尚听了那老者的话,想了一阵,转身对敖泽道:“敖公子,你身上的丹药还有些吧,给这些人留一些,咱们还是赶路去吧。”
敖泽不明白明已和尚要做什么,可还是取出了丹药,倒出来一部分,交给明已和尚,道:“只能给这些了,咱们还要留一些。”
明已和尚将这些丹药,递给那老者,道:“这里有一些丹药,或许能对村子里的那些病人有些帮助,看在同村的份上,就分给他们一些,就算不能治病,总也能减轻他们一些痛苦。”
那老者结果丹药,对明已和尚道:“小师傅真是心善,我一定去帮助他们的。”
明已和尚选了一声佛号,又道:“我们还要赶路,就只能帮着做这些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吧,希望你们早日渡过这场劫难。”
那老者道:“小师傅如此心善,一定会得佛祖保佑的。”
明已和尚向敖泽招了招手,两人便一起离开了这里,绕开村子,到了一旁的小路上,便继续向西赶路。
那老者见敖泽与明已和尚离开了村子,走得远远的,暗暗地哼了一声,拉过一旁一个村民,取去一粒丹药,道:“吃了这丹药。”
那村民迟疑了一下,甚是害怕地道:“这……这……恐怕不好了,他们不是说是让那些得病的人吃的么?”
那老者瞪了那村民一眼,沉声道:“就是因为要给那些病人吃的,所以才让你试试效果如何。”
那村民战战兢兢,手伸在丹药之上,拿还是不拿,犹豫了好久,还是拿不定注意。
那老者哼了一声,提起那村民的衣领,一把将丹药塞进那村民的嘴里,随即又把那村民丢在了地上。
那村民吃了丹药,起初甚是害怕,不知道这丹药有什么用,不过随着丹药到了腹中,药力渐渐化开,只觉体内一阵清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通泰之感,道:“这药还不错,不是毒药,应该能治病。”
那老者瞪了那村民一眼,向四周的村民道:“你们谁愿意回村子里,把这些丹药分给那些得病的人?”
一众村民皆是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答话。
那老者将那些丹药收了起来,道:“大家还是乖乖在这神庙祈祷吧,免得神灵降罪于我们。”
…………
等出了村子好远,敖泽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向明已和尚问道:“你这和尚搞什么鬼,怎么就这样离开了那村子,你不还是说要带那小女孩一起离开么,怎么又不管了?”
明已和尚停下脚步,听敖泽抱怨了好一阵子,小声道:“你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敖泽道:“怎么没有发现,那老头根本就是想村里的人死去,也不想去救治他们。”
明已和尚又问道:“还有什么发现吗?”
敖泽道:“还有那个最先的病的巴彦尔竟然消失不见了,屋子里还有装病用的伪装,显然是在诓骗村民,可是那老头也不加怀疑,就将这一切都说成是神灵降罪,惩罚那些对神灵不敬的人,这里面处处透着古怪。”
明已和尚道:“敖公子说得不错,小僧虽然没有见过神灵,但是按照那些人的说法,这神灵竟像是无赖,托个梦就想让别人为他修庙塑金身,这世间怎么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么?”
敖泽又道:“大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明已和尚道:“咱们先装着离开这里,到了晚上的时候,在折回村子里,趁着夜色,好好地查查这背后有什么秘密。”
敖泽笑道:“没想到大师还有这样的诡计。”
明已和尚道:“那敖公子有什么好的方法,咱们也就不用什么‘诡计’了。”
敖泽道:“连大师都没有别的法子,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法子。”
两人走了好一阵,到了山脚下的大路上时,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敖泽道:“大师,咱们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阵吧,都走了一天的路了,真的有些累了。”
明已和尚道:“好好,小僧也有些累了,去歇歇脚也是好的。”
敖泽又大声道:“白天时本想去那村子里买了干粮的,谁知道村子里都是些得了瘟疫的病人,真是晦气。”声音很大,就像是说给远处的人听的。
明已和尚笑了笑,道:“还好,咱们还有些干粮,要不然真的要饿肚子了。”
两人离了大路,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生起了火,吃了一些干粮,说了一些闲话,便躺下来的休息。
远处一个人影正在密切地看着明已和尚与敖泽,看了好一阵,确定他们真的已经是睡着了,这才悄悄地退了去,向先前山坳中的那个村子快速地走去。
就在这时,明已和尚突然睁开了,向敖泽道:“那人走了,咱们跟上去。”
敖泽道:“早就说那村子里有古怪,还真给说着了,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有什么秘密?”
明已和尚道:“咱们先跟过去,我想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答案了。”
敖泽与明已和尚远远地跟在那人后面,那人形色匆匆,每走一段距离,便会向四周看看,显得很是警惕,却是没有发现有人跟在他的后面。
那人的行为越是谨慎,敖泽与明已和尚越是觉着这背后有古怪,虽然不知道这背后有着怎样的秘密,单是可以的肯定的是,一定跟村子里那些的病有关系。
在山路上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快要到了那个村子里,那人却没有进村,本以为那人会到村子后面的庙里,与那老者见面,却没想那人又转身继续向山上走去。
敖泽与明已和尚虽然一路上都在不断地猜测那人的身份,是不是与那老者有关系,因为从在村子的观察来看,那个老者的行迹很是可疑,可能就是整个事件背后的策划者,也想过那个老者是不是就是村里那个得病男子口中的阿翁,但是,他们在村子里也问不出多少信息,这才想着趁着夜色来探查一番。
那人继续上山,而且显得更加谨慎,时不时地向四周看看,然后才又继续向山上走去。
敖泽与明已和尚在暗处远远地跟着那人,极力地掩藏这自己的踪影,所以一直没有被那人发现。
向山上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那人又停了下来,向四周看了好一阵子,然后突然矮下身子,藏身在了草丛中。
敖泽正要跟过去,却被明已和尚一把给拉住,道:“你做什么?”
明已和尚小声道:“那人还在观察是否有人跟踪。”
敖泽借着月光看去,果然看到那人在草丛中不断地向四周望着,不禁道:“真是够狡猾的。”
那人观察了一阵,不见有什么动静,这才低着身子,继续向山上走去。
明已和尚与敖泽见那人没有发现他们,这才又跟了过去。
又向山上走了三四里的远近,那人突然又伏下身子,然后就地一滚,突然就不见的踪影。
明已和尚道了一声“不好”,就从藏身的地方窜了出去,身子贴在地面上,快速地向刚才那人消失不见的地方奔去。
敖泽在后面不禁心道,这和尚刚才不让自己出去,现在他一个人奔走的倒是够快。跟在明已和尚身后,也悄无声息地奔了出去。
明已和尚奔了过去,就在那人消失的地方仔细寻去,却不见有那人的踪影,不禁心道,那人果然是够狡猾的。
敖泽也跟过来,向明已和尚问道:“那人呢,怎么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