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好难受，好痛苦，呕……”
焦灼的空气中满是恶臭刺鼻的味道，是鲜血的气味和一些烧焦的臭味，噼里啪啦，阵阵哭嚎，呕出的却也不是鲜血，是大块大块内脏的碎片……
砰砰砰……
随后是一声声炸裂的沉闷声响，伴随着马立等人的惊恐尖叫，不知在这数息中已死去了多少人！
“黑……黑煌大人，这，这这，不！死了……都死了！”马立语无伦次，干呕着，声音带着哭腔显得声嘶力竭，转头时却看到从始至终都闭着双眼的黑煌，这位护教神兽似乎终于露出了他生为妖族的残酷，甚至眉头都没有挑动，仿佛完全听不到任何声响。
至于历莎，也不知是她先前便有类似的经历，猜到了接下来会生的事情，还是在黑煌神识传音的原因，在这万人吞下凝形丹的刹那身形便迅淡化，凭空消失在了这里。
只留下马立等百位府邸弟子眼睁睁看着比地狱更加残忍的景象，胆汁几乎都要吐尽，这对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几乎就要崩溃，甚至有些弟子瘫倒在地当场昏了过去。
如此残害凡人性命，便是邪教魔头做事也不过如此！这万人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死去了一半，皆是爆体而亡随后被烈火吞噬，化作飞灰尸骨无存！
“不！不！不！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马立再也忍不住了，就要暴起冲向那边。
“有什么不对？”黑煌闭目，淡漠开口，声音平静如死水一般，“你能有今天成就，经历了多少磨砺甚至苦难？苦修了多少年？如今这些凡人却幻想着能一步登天，这天下哪有这等好事？想要靠捷径获得力量，便要付出等同的代价，性命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这与邪修有何区别？我不认同！”这是马立第一次对着黑煌怒吼，他猛地从原地冲出，将那根齐身高的巨大毛笔从纳戒中取出，对着虚空用力一挥，竟以虚空为画布，画出一团墨云！
更加惊人的还在后面……只见这团墨云竟开始涌动，迅腾空膨胀，居然将此方天地遮蔽，随后下起了瓢泼墨雨！
此等手段便是令黑煌都感到骇然，睁眼紧紧盯着马立，“这是什么手段？神通？宝术？还是秘术……”原本他还诧异马立的法器是根毛笔，猜测到底有何用处，如今开来简直让他大开眼界，这简直就像极了前世的一个童话传说。
滋滋滋……
墨雨来多少，便有多少蒸腾，吞噬那些凡人的并非寻常灵火，因为蕴含着一丝太阳火精，根本无惧墨雨！而上方墨云也开始慢慢溃散，显然维持不了多久。
“不对！这不对！”马立吼的沙哑，丹田气海沸腾，筑基初期修为彻底爆，手持巨大毛笔便又是全力一挥，这一次竟出现了一头巨大墨鸟！
这墨鸟并非血肉生灵，但却真如活物，像是在无声长啸，随后振翅冲霄，载着马立急向着那凡人群中俯冲而去。
“回来！”黑煌眸中银光闪过，声音听来平静，但却带着如天雷般的威压，半空中的马立好似头颅被千斤重锤砸中，脚下墨鸟瞬间炸裂，自己则重重摔在了地上，随后被满脸惊恐的其他府邸弟子搀起。
“区区筑基，碰到我的火，几条命都不够烧。”
略带讥讽的言语让马立的脸色更加惨白，听着耳边的哭嚎，他死死咬着牙关，然后挣脱旁人跌跌撞撞跑到黑煌脚下，便直接叩跪地，“黑煌大人，求你……”
“求我也没用。”黑煌直接开口打断，“这凝形一旦开始便无法停下，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需要有什么负罪感，要知道他们可都是自愿的，是我们给了这些凡人希望。”
“比起在绝望中一直到浑浑噩噩的到去，他们现在能够在为了亲友活下去的希望中死去，简直太幸福了，给人绝望容易，给人以甘愿赴死的希望可就难太多了，话说回来，这绝对算得上一件功德。”
此话是黑煌的谬论，是诡辩，但马立等百位弟子却无言以对……
倒是黑煌，大致扫了一眼现场，便再次闭上了眼睛，“底子实在太差了，明明这次的凝形丹所含有的太阳火精我已稀疏到最低了……看来除了历莎外，这万人再不会出现类似个例，这次能活下来的人恐怕还要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少。”
“黑煌大人，那这些已死之人的亲友之后又该如何？”马立开口，这大概是他最后的不甘与倔强。
“我还没有那么无情，之前说那些话不过是让这万人坚定自己的选择，事后甘驭若是同意，主城的老弱病残都会将传送至元圣神教。”
说罢，黑煌便不再开口。
现场，只留下在不断吞噬生命的烈火前瑟瑟颤的百位神兽府邸精锐弟子。
……
痛苦！
是被烈火从里至外吞没，深至灵魂，小至每个毛孔都在被熔炼的烧灼。
一个时辰，五千多人化作灰烬，五千多条性命就此消亡，他们没有因死亡而感到绝望，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让他们绝望的时间！
剩下的人则熬过了第一阶段，身体开始膨胀，以曾海师兰二人为，意志坚韧者很快便响起了口诀及心法，强仍痛苦进入了凝形诀第二阶段。
在心法口诀的辅助下，濒死的身体开始适应那一丝太阳火精，并慢慢能够引导控制，就在即将进入第三阶段，真正的凝形时，突然间又有近千人先后爆体而亡。
于此同时，黑煌猛然睁眼，精光烁烁，于纳戒中再取数千枚怪丹，与凝形丹不同，此丹乌黑如墨，甚至折射反光，就像是一颗颗圆形铁疙瘩，并且散着一种让马立等弟子既熟悉又陌生的阴冷气息。
这第二种怪丹，是黑煌为这些凡人量身炼制的，没有它怕是少有能真正凝形成功者！
“这个量，刚刚好，但眼下情况未必能够成功……”扫了一眼余下还活着的人数，黑煌大爪一捏，将数千枚乌黑怪丹捏成粉末，而后向着面前人群全部挥洒除去，如黑雾将还活着的凡人尽数笼罩。
脑海中灵光闪现，想起了马立不久前展现的手段，咧嘴诡异一笑，心道是天助我也！“唤场墨雨，这些人能否活下来，可就全都靠你了，马管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