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任何事情都禁不起推敲,在陷入困境的时候冷静下来反复的琢磨,或许能想出一些办法,就哪怕是不太聪明的人。
哼唧二将即是如此,不管什么事情总会有个来龙去脉,或者说是内在联系,关联,把许多发生的事情连在一起,一切,也都清楚可见。
单寻妃传递消息的方式,就是天下说书人,有一帮为他跑嘴的下属,还有些就是挣些跑嘴的活,还有一些仰慕是非王的人,可以说单寻妃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是有书场的地方,亮出名号没有太好,粗茶淡饭还是有人管的。
书场茶楼,自然是遍布全天下了,所以单寻妃的消息,是驿站式放射性的向外扩散,人歇嘴不歇,并且接他消息的人,也都很守规矩,添油加醋可以,违背原意是绝不可能。
犬猎王杜宇呢有一双跑不累的腿,一双加厚底的藤软鞋,自小在大漠中奔走的加重绑腿,据说平日里除了睡觉,吃喝拉撒都是带着绑腿,但就是腿负重物,那也是常人所不及,所练就的就是当年梁山好汉,神行太保戴宗的功夫,神行鬼步缩地功。
每每遇到加急特殊的任务,杜宇就会卸去绑腿快步如飞,而且很少休息,随身干粮就是饭,困了随便找个地方靠会就能睡,实在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席地,甚至是站着都能睡着,真的像马一样。
秦珍珍呢就像现在的歌曲,一个能跳舞三天三夜都不觉得累的人,一个从舞蹈中能得到休息的人,所擅长的就是轻功,又得到了李空空的指点,最主要的,她是虹舞楼的人,一个孤苦人的愿望,上有老下有小,从她对奚婷奚蕊的感情不难看出,对秀娘一样是感情深厚,所以当单寻妃告诉她情况时,毫不犹豫连行李都不带,拿足银两就上了路。
安排了杜宇和秦珍珍,单寻妃十分的有把握,这两个人一定能在哼唧二将之前,把消息传递给虹舞楼,那里虽然没有什么高手,但是水姓姐妹离开的时候肯定会对范荀有所依托,可范荀未必就是哼唧二将的对手,该怎么办,让他自己琢磨去吧,打不过还可以躲可以藏,我能为你想到的,就只有五把刀中的抽刀手,冷江冷无情了,但是这个人,隐退二十多年他未必就肯插手江湖事,可能水姓姐妹,多少还能有些面子吧。
所以单寻妃传出了消息,他要找冷无情,到了说书人的嘴里,就是怎么说的都有了。
当然,单寻妃想要找到冷无情,不只是为了帮助范荀,更主要的,他希望利用冷无情和董梅香的功夫,控制住虹舞楼和武真教两帮,虽然这两个帮派再争无意,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打斗,但是以防万一,而且和冷无情在一起的,还有贺斐吕千娇,应该这些人,对秦龙殷羽风都是一种压制,杀掉殷羽风是不可能的,让一个有野心的人毫无作为,这一点,应该说没有任何问题,易如反掌。
单寻妃走的时候就带上了花无病和苗凡,应该说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凡夫子了,只可惜的是身体太弱,带着他行路要耽误好多时间,好在前边有秦珍珍和杜宇,自己只是作为后备,想着的也并不是江秀,最好能够遇到冷无情,这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哼唧二将呢虽然不能推算出事情的全部,人物安排个中详细,过程的大概还是差不多的,并且至关重要的一点他们猜得不错,就是在昨夜打斗的时候,江秀正是和秦珍珍杜宇在一起,同时赶过来与他们汇合的,还有野狼王高帆,因为这个人的速度要慢一些,哼唧二将都已经到了他还要迟上一两天。
但只是猜到了江秀的所在,很正常的事情有高手来劫人,必定要躲藏起来。
没有劫到人就已经是很失败了,若是连人的下落也打听不到,怎么回去复命呢殷羽风的责罚放到一边,关系到两帮的大事,身为武真弟子定要竭尽全力,可是诺大京城他们把江秀藏在哪里呢。
哼唧二将又是闲逛了一天,以虹舞楼为起点,向周围放射状延伸是四处寻找,什么艺馆舞坊,什么客栈旅店,茶园子戏楼这些都要进去打听或者侦察,其他的什么闭门小院,无人小宅,看着门墩一层尘土的但是台阶非常干净,或者只有几道手指印记得门扣响环,和一些非常隐蔽的庭院,这些都是他们侦查的范围,但是一天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折回,再往虹舞楼,说不定他们又把江秀接了回去呢,虽然还是夜衣蒙面,但是范荀狡猾专门捉拿盗贼的人,为避免打斗就不能空手上门,拎两瓶酒吧撞上的话,我们要以大哥结拜。
还真别说,以哼唧二将的智慧,还真逃不过范荀的眼睛,怎么你们又来了,黑衣蒙面你们还想劫人不成,你等着我换上老太太服装,满足你们一下。
哼唧二将连忙解释,等等大哥你别误会,我们的身份不便公开露面,也不能大摇大摆地来看前辈,痛改前非我们不在劫人,为的是和大哥一叙,想达到大哥所说的人品,你看这不酒都带来了吗,该如何做人大哥给我们好好上上课。
范荀也是非常好笑,捉贼拿盗一辈子,蒙面送酒你们是第一人,那好,就让我们痛饮几杯,什么上课啊说话太客套了,闲聊而已。
就这样三人也是喝了大半夜,天南地北东拉希拽什么都扯,矛盾误会的话一句不提,虽然没增加什么感情呢但是性格上也是有所了解,在范荀的眼里,这二人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初出茅庐就像是两个江湖上的孩子,应该说殷羽风也是自闭多年吧,调教出来的人,他们所知道的一些江湖经验,带着代沟的有些落后。
哼唧二将呢什么都没有打听到,也没有查到发现到什么,只有一种感觉很强烈,应该江秀并不在虹舞搂,如果在的话范荀还能如此淡定,那他就太能演了。
然后喝得酩酊大醉二人又返回客栈,这一睡,又是次日午时被店伙计叫醒。
那既然醒了就得干活啊为了完成任务,于是再次重复了昨天的内容,到了晚上也是一样,只不同的是,手里拎得就变成了肉,可能昨天夜里的酒,喝的太干。
范荀也觉得好笑:“你们兄弟俩真是尽职尽责啊这要是当了我的捕快,非好好重用你们不可,但既然是江湖中人还另有目的,就不用这么费劲来讨好了,我是谁啊神捕范荀,拿贼捉盗的头,水姓姐妹在离开的时候特意登门拜访,把这虹舞楼托付给在下看管,虽然功夫吗你们可能略胜一筹,但真要是在我的手上大活人都让你们劫走,那我这神捕也别当了,不如回家种红薯,所以你们的酒你们的肉,白白浪费,送再重的礼我也不会让你们找到秀娘的,听到了吗明天,不要再来了,省下点钱作为回去的盘缠。”
哼唧二将连忙解释,“大哥您看错我们了,我们怎么赶上大哥管辖劫人呢头开始那都是误会,现在误会解释开了遇上大哥了我们就像跟大哥待会,跟大哥受受教育,神捕范荀这是多响亮的名号啊谁不知道一身正气,我们是真的想跟您喝喝酒,那个,秀娘她现在真的不在虹舞搂吗。”
范荀笑了:“凭你们也想套我的话,是不是以为我喝下这点酒就会不省人事,再怎么说也是后生晚辈我能让你们打了我的脸,实话跟你们说吧不管秀娘在不在虹舞搂,我要想不让你们找到的人,即便是藏在了两位眼皮子底下,你们也找不到。”
“啊,是吗,你说这地底下有密室,我说怎么找不到呢真的是猪脑子,密室藏人合乎情理啊。”
兄弟俩边说边站起了身,用脚在地上左敲敲右点点,希望能听到空堂的声音,也别说还真觉得不对劲,连忙招呼同伴:“哎兄弟,别找了在这呢,你听这声音是不是有些不对。”
二人连忙凑在了一起,好像是这么回事,有密室没门也是徒劳啊,二人把目光又投向了范荀,但见范荀自斟自饮美咋咋毫不在意。
二人这才觉得有些失态,是啊如果范荀不想让你找到的人,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密室暗室又如何,疑点再多又能怎样,看他那逍遥自在的样子,很显然代表的就是稳操胜券,所以毫无惊慌,也说明秀娘根本就不在什么密室,除非范荀在演戏。
于是二人尴尬的又坐回到石桌旁,索达哼嘿嘿笑了笑:“嘿嘿大哥你别在意,我们只是看看人藏好了没有,别再让人劫了走。”
范荀喝了口酒摇了摇头:“放心吧神捕之名,岂是白叫的。”
纪宏基也呵呵一乐:“呵呵,那是自然,我们兄弟怎么能让大哥的名号白叫。”
范荀点了点头:“你们知道就好,听我说明天真的不用在来了,远道是客来到我范荀的地界,还是我暂管的虹舞楼,这拿着酒带着肉的让我怎么好意思呢,在这样下去我会犯错误的。”
“我看谁敢说个不字,嘿嘿大哥你别顾虑那么多,你这个朋友,我们兄弟交定了,酒肉算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们兄弟真的是一片诚意,那既然大哥怕犯错误,那这样,我们也不管秀娘了,对吧忠人之托我们二人成全您,问点别的可以吗与秀娘无关。”
范荀也不在意:“但说无妨。”
“秦珍珍有没有回到虹舞楼,她现在又在哪里。”
范荀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啊真的是拿你们没办法,怎么能说和秀娘无关呢,珍珍回虹舞楼就是为了报信,好让你们找不到秀娘的,这事情还不明摆着的吗她现在,是和秀娘在一起啊,那秀娘的下落你们是不是也要打听啊,我不会说。”
索达哼挠了挠头:“大哥你在耍我们。”
“不可以吗,是你们三番五次地来,我又没请你们。”
要不是怕身份传到大漠,兄弟二人也不会这么顾忌,纪宏基连忙点了点头:“可以可以,你想怎么耍就怎么耍,谁让我们兄弟,摊上这倒霉差事啊。”
范荀长出了口气:“我劝你们一句吧既然知道是倒霉的差事,完成不了又如何,败在我范荀的手上,殷羽风他不会说什么的,你们和我不在一个级别,他怪不到哪去。”
兄弟二人又是挠了挠头:“要说也是,天下第一捕就我们两个,怎么能斗得过呢,应该胜君怪不了我们什么,可我们自己也不甘心啊。”
“是不甘心输给我。”
纪宏基摆了摆手:“是不甘心找不到秀娘。”
“那不还是一样吗,你们干嘛非要找到秀娘,都跟你们说了这并不是你们的失职,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索达哼叹了口气:“哎,我们执意要找到秀娘,当然有自己的打算了,或许这个人,能够平息两帮的纷争。听说这个江秀,是我们教主的养母,同时也是水姓姐妹的养母,如果她从中撮合,或许姐弟之间,在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倒是难为你们兄弟了能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这不可能,别看江秀只一老妪,出身又不好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但是原则还是有的是非也看的清楚,她所能做到的,就是实话实说,绝不会姑息坏人。”
“所以啊我们要把她找到,不能让她实话实说啊,如果事实真的有解不开的疙瘩,那不坏事了吗两帮再无宁日,所以我们得让她按照我们的设想去说,促进两帮团结。”
范荀点了点头:“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出发点也是好的,但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是非,当年江中匪患,殷羽风辅佐江霸天屠炫忠,做了不少祸害百姓的事,包括秀娘也深受其害,更可气这个殷羽风垂死逃脱之际还掠走了冤人之子,把他养大成人让他认贼作父,算是作孽无数的人把,对于江中父老乡亲这个人就是个祸害乡里的白骨精,吃人不吐骨头,这样的人,多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不公了,即便是现在杀了他,迟来的正义只能算作安慰,甚至都补偿不了什么,匪患恶行造成了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你们就住就是其中之一,水姓姐妹一是他亲人的唯一,他本该有父亲,母亲,包括应该还有个外公。”
只是范荀自己在说,只要听到讲道理的事情,哼唧二将就会犯困,更何况还喝了酒,两人倒在石桌上,鼾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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