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最先在乌猿之林中追杀姜余初的灵使执事王煦与韩永年也终于摆脱了那两位同境界乌猿妖族强者的追击,同那阮子兴一样都是托了这天上雷雨的福,既没有合体境的乌猿妖族强者杀来,那两位乌猿妖族的化神境强者也是没多久就放弃了对他两人的追杀。
此时雷雨已经过去,而四大灵使执事也终于重新回合一处,不过与来时相比,此刻也只有他们四人了。
王煦与韩永年见阮子兴与余下的那位灵使执事比自己两人还要显得狼狈不堪,当即也就大致猜到了结果。
阮子兴一脸神色凝重,对于之前堵截姜余初的经过只字未提便自行盘坐下回复其伤势来。
而另外的那一位同样也是不好过,他收到灵讯时同阮子兴一样,带着手下便迅速朝着姜余初的方向赶来,可是在半途之中他便遭受到乌猿妖族的围攻,而且一来便是两位化神境的乌猿妖强者,自知不是对手的他明智的第一时间百便选择了逃离。
最终以一身轻伤以及他带领的八名元婴境灵使堂主尽皆覆没的代价,摆脱了两名化神境乌猿妖族高手的追击。
不过不同于阮子兴的沉默,这位灵使此刻神情显得有些愤怒与不解,他向王煦与韩永年投来了质问的目光。
他不明白为什么四人中修为最厉害的两位潜入乌猿之林,不但没有杀掉姜余初,反而还惊动了乌猿妖族,导致他们损失惨重。
可是对于他的疑问,韩永年直接走到一旁坐下休息选择了无视,唯有王煦叹了口气道:“我们找到他时,他正巧处在一个乌猿妖族的部落旁,我与韩执事一时大意,未能将其一击灭杀,导致后面他主动攻击了乌猿妖族部落所在的巢穴,惊扰了乌猿妖族。
两位放心,此次失误我与韩执事定会如实向灵界长老陈明,不会连累到二位的!”
那位灵使执事冷哼了一声也没有多言,因为此次他们不但没有依法旨诛杀掉姜余初,而且跟随而来的元婴境灵使堂主也尽皆覆灭,这等罪责也不是王煦一句话就能揽下的,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况且,也是他们自己拒绝进入乌猿之林选择负责在外面围守,而最终姜余初也是从他们手上走脱的,说起来他们也是罪责不小,自然也不敢多言怪罪于眼前这两位本身修为实力就比自己高上不少的执事。
见对方不再发难,王煦也走到一旁盘坐些休息,他们都因乌猿妖族大耗灵力,眼下方才脱身也只能先是修整一下,再去寻姜余初了。
不过坐下后不久,王煦却暗中对韩永年传音道:“在乌猿之林中,韩执事为何多次让在下留手,还请给个解释!”
其实要说在场最郁闷的还是他了,因为在他看来,自己至少有次诛杀掉姜余初的机会,可是尽皆是因为眼前的这位韩执事总是在关键时刻导致了他的失手,这才造成了今日的这般局面。
若不是顾忌到接下来继续追击诛杀姜余初的行动,尚且还需要这位韩执事的配合,他断然也不会替这位一意孤行的韩执事将这其中的缘由暂且隐瞒下来,以免招致另外两位执事的更大布满,使得这次领命诛杀姜余初之事完全破灭。
可是作为最清楚其中缘由,也是最憋屈的他,此刻自然是忍不住要向韩永年问个清楚。
听到王煦的暗中传音,韩永年瞥了一眼王煦,眼中尽显犹豫之色,但是还是传音回道:“当年天道界灵降下灵界,蒙受天恩我韩永年得以成为灵使,入灵界修行。而在那之前我也只是一个游历天下的散修,在我尚且不过金丹之境时,与我夫人相遇结成道侣并有了一个儿子,可是就在我儿降生的那年,我夫人却因我一时冲动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而招致对方扑杀殒命,而我那时修为孱弱,只得隐忍带着儿子四处逃亡。
后来我得了些机缘,在一处仙人遗留的道场中得到了些传承,令我得以修为大涨,或许也是因此让我得以被上天选中任作灵使。
可是初为灵使之时,我等尽皆需受召入灵界修行,这本是天大的机缘,任谁也不想错过。可是我儿子却不是灵使,不得一同随我入灵界,而那时我儿不过才十六岁,修为也不过方至筑基。
没有依附于任何势力的我虽放心不下我那孩子,但是在再三犹豫之下,为得更高修为以报当年之仇,我还是选择了应召入了灵界,而因为不知何时才能从灵界修行结束出来,所以当时我只得为他准备了些宝物,并尽力传授了些手段,让他得以在我不再身边的时候能够自保。
可是就在我在灵界修行的第三年,我儿的命牌却碎了!
......丧子之痛、有负夫人!而我却出不了灵界,寻不了杀害我儿的贼人!
待我熬过痛苦终于等来结束灵界修行重回人界的那一天,我却迷茫了,尽管我这些年一直在四处寻找调查,可是尽皆无果。
直到我接到灵界法旨前来诛杀这姜余初时,我才有了些发现。
这魔头姜余初所施展的潜行、神行之术居然跟当年我从那仙人道场中得来的传承有几分相似,而我当初临去灵界时也是将这门神通留给我儿!
所以,我才决心要入这乌猿之林会一会这个魔头姜余初,果不其然待我与你发现他时,我一眼便认出,他所施展的那潜行隐息之法真是当年我留给我儿的那套神通—六戊潜行之法!”
王煦一听顿觉一惊,他没想到这韩永年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往,不过这到是让他对韩永年几次让自己留手的做法更为不解了,毕竟仇人在前不应该是除之后快吗?
王煦再次传音问道:“既是如此,那为何韩执事你还要多次让我留手不杀他!?”
韩永年回答道:“很简单,我虽寻仇心切,但我却不得不承认,他姜余初并不是杀害我儿的凶手,或者说他并不是直接杀害我儿之人!
因为虽然他身上有我留给我儿的六戊潜行之法,但是来时我想王执事也跟我一样都对这魔头姜余初的进行了了解,之所以我说我儿不是他杀的,是因为当年我儿命牌碎裂之时,这姜余初尚且还曾修炼,并被囚禁与族中!”
王煦恍然:“到确实如此,我到一时忘记了!说起来,这姜余初从灵界所给的情报上看,他从开始修行到如今不过两年有余,却已经达到了金丹境中期修为,属实天赋可怕,当然若是其尚在他姜氏祖地之中被囚时便暗中开始修炼,或是因为修炼那邪魔外道之法而导致修为大涨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韩永年道:“虽然我儿可能不是他所杀,但是既然六戊潜行之法出现在他的身上,那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我要想知道杀害我儿的真正凶手,就需要他活着!
这才擅自主张请王执事你留手,留他性命好让我从他口中问出杀害我儿的真正凶手,可是没想到这魔头不过金丹中期境界,却有如此手段,以至今日这般局面实属我之过错,我也会向灵界长老坦明,不会牵连与王执事你的!”
之前在乌猿之林中,姜余初自己也知道对方是有意要留自己的活口,不然完全等不到他发现这两位化神境的灵使他便已经死了。
而且他也知道,这多半与对方询问自己的这六戊潜行之法有关,只是任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六戊潜行之法居然本就是这灵使执事的东西。
而韩永年也同样猜不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是因为他自己临去灵界时为儿子留下的那些东西,导致自己儿子被人当做羔羊,最终死在了几个匪盗手中。
他更想不到的是,他眼下所要击杀的人还是为他儿子报仇雪恨的恩人,虽然姜余初也只是出于看上了这门神通才对那些匪盗下的手。
王煦道:“此事暂且不提,只要我们最后能成功将其活捉或诛杀,还是能将功补过的!不过下次若再与其相遇,我想先请韩执事见谅,若是情况不允许不能将其活捉,那在下也只得将其当场诛杀了!”
韩永年摇摇头,神情略显痛苦的说道:“我能为我儿报仇的最后机会已经没有了!王执事,你以为这次灵界就真的只派遣了你我这些人来吗?
灵界的那位天才对着魔头决杀之心可是比你我想像中的要重的多!”
王煦一听此话,当即眉头一皱传音道:“你是说....!”
韩永年:“没错!前面有人等着他呢!或许还没等我再次追上这小子,他便已经死了!”
王煦点了点头:“虽是如此,但我们依然要追上去,不然就算最终姜余初被成功诛杀,我等恐怕也得背上一个纵魔潜逃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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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姜余初此时也终于从因祸得福的喜悦与庆幸中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在这逗留的这一个多时辰里,完全没有掩盖气息,若果此时那些灵使已经脱离了乌猿妖的追击,抽出手再次寻来,那要不了多久就能寻来了,所以他不能再在此逗留,得赶紧离开。
只是当姜余初刚刚站起身准备施法远遁之时,却猛的眉头一挑,青蛟戟瞬间握在手中,随即转身朝身后百丈之外的残存林木废墟中杀去。
铛——!
林木废墟之中飞出一剑,重重的与姜余初手中的青蛟戟来了个对冲,击起一阵剑身嗡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