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桁利索地赶紧翻爬起来,一张小脸瞬间通红。
“怎么了,为何一副心心事重重的样子?”李元无语地望着林桁,嘴里问道。
“师父……弟子没事!”林桁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尘土,吞吞吐吐回答道。
“说!”李元语气强硬起来。
“是,师父。”林桁一哆嗦,连忙低下脑袋,细声细语地问道:“师父,您是准备收刚才那位大叔做徒弟吗?”
“收又如何,不收又如何,这与你心不在焉有何关系?”李元一听,顿时疑惑不已。
“当然有关系,那位大叔年纪那么大了,你若收他为徒,那他岂不是成了弟子的师弟!”林桁立马辩解道。
“成了你小师弟怎么了?”李元愣了下,他一下子没搞明白林桁脑子里的回路。
“可他年龄都那么大了,以后得叫弟子大师兄,弟子总感觉怪怪的……”
林桁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听到这里,李元差点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还以为林桁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正准备开导一番,可哪里想到竟是因为这事儿。
李元静静盯着林桁,缓缓伸出右手,放到林桁头上,然后稍微用力,直接敲了一下。
“嘶……”林桁脑袋一缩,瞬间感觉脑袋就像被坚硬的铁块敲了一样,疼得他眼里泪花直打转。
“你若觉得不妥,那以后遇见年龄比你大的,你干脆都以师弟自称好了!但为师要告诉你的是,武者,不以年龄论辈分,排大小,武者看的是境界,是实力。
你境界高、实力强,你可以是是前辈,也可以是师兄;反之,你境界低、实力弱,就只能当后辈,做师弟。”
李元教导解释了一番,加重语气问道:“现在,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了,弟子一定努力修炼,保住大师兄之位。”林桁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明白了就好!”
……
夜间,巨鲸帮总部,一处奢华雅致的房间中。
“军师,守在城门的兄弟传来消息,目标已经出现了。”穿着巨鲸帮统一服饰的帮众,拱手弯腰,向书桌前翻阅账簿的沈言禀道。
“确定是画像上的目标?”沈言合上账簿,猛地抬起头来。
自从得到岳鹏的回复后,整个巨鲸帮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帮内武艺出众者,均被召集到总部,随时待命出击。
沈言心中,其实一直都在祈祷,祈祷巡抚使不要出现,如此一切都相安无事。
可现在,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巡抚使的画像,是昨日从衙门传来的,有画像对此,巨鲸帮想找到巡抚使,太简单不过了。
“回军师,奉命监视的弟兄对照过画像,确实是画像上的目标无疑!”帮众神情不变,肯定回道。
“目标现在在何处?”
“现已住进悦来客栈。”
沈言闻言一愣,然后嘴角微微翘起,冷笑自语:“真是天助我也!”
悦来客栈,本就是巨鲸帮经营打理的客栈,占据着如此地利,也难怪沈言会露出如此表情。
“你且通知下去,继续监视目标,切记小心一些,莫要打草惊蛇,否则别怪本军师翻脸无情!”事关生死,沈言不得不谨慎行事,毕竟一旦出了差错,等待巨鲸帮的,将是毁灭性的遭难。
“属下这就前去通知。”
禀告的帮众正欲离去,却听到沈言再吩咐道:“你顺便通知各堂主,明日一早,来聚义厅议事。”
“属下领命!”
帮众离开后,沈言在房中来回踱步,仔细地把事情重新理了一遍。
但他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一切都十分合理,对巡抚使动手,似乎已经成了巨鲸帮唯一的出路。
“巨鲸帮是生是灭,就看明日一役了!”
……
悦来客栈,正是刘瑾与郭怀入住的客栈。
尽管在闻香楼时,两人已经知道有人盯上了自己,但两人皆没有放在心上。
一来是郭怀本身武艺高强,足可应对任何危机。
二来他们不认为,有谁胆敢对朝廷命官动手,毕竟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生死危机正在慢慢靠近……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刘瑾与郭怀在客栈中吃了些早饭后,便准备外出收集有用的信息。
可两人刚走出客栈,客栈里立马跟出了四五个人,分散四处,远远跟在两人后头。
离开客栈房门前,刘瑾将房中巴掌大的一块铜镜,顺手揣入怀中。
出了客栈后,他取出铜镜,以衣袖遮挡,通过手臂与身体的间隙,从铜镜里看清了身后的情况。
刘瑾身边的郭怀,通过他脸上阴沉的脸色,猜测到了身后的情况。
“刘大人,若这些人一直这样跟着,咱们又该如何收集罪证?”郭怀深知地方势力对百姓的威胁性,一旦他们贸然接触当地百姓,无疑是给其带去灾祸。
毕竟这些地方势力,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极,对于检举告密者,定不会容忍。
“本官也没有想到,今日跟踪的人,竟然增加了那么多!”刘瑾顿时感觉自己失算了,若只是一两人跟踪,或可利用人流街巷轻松摆脱。
可是现在被四五双眼睛盯着,想要摆脱,可就难了。
“早知如此,昨日就该把跟踪的那两人解决掉的!”郭怀满是后悔的说道。
“没用的。”刘瑾摇了摇头,然后解释道:“清原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无论我们在哪里落脚,对方都能很快找到我们。”
“那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把他们引到没人的地方,然后解决掉。”郭怀渐感不耐烦,心里不禁生出了杀意。
“此事暂且不急,本官突然想到,这些人在你我入城之际,便盯上了咱们,现在本官十分好奇,这些人是如何认出你我的身份?”刘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刘大人你的意思是……有人泄露了咱们的身份?”郭怀并非愚蠢之辈,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想来应当是如此了,但令本官费解的是,你我在其他县时,收集到罪状之后,都是以御赐印章,呈书至州城监察司处理。
而你我从未露过面,那么清原县这些人,是从何处,得知你我身份信息的呢?”
刘瑾越想越深,他隐隐感觉自己,似乎快要接近事实的真相了。
“刘大人有何猜测,不妨直言便是。”郭怀感到头大,一时间跟不上刘瑾的思路。
“你我的身份,恐怕唯有京师的一些人知晓了!”刘瑾意有所指地说道。
“刘大人是说,京师中,有人与清原县势力有关联?”郭怀恍然大悟,立马脱口问道。
“除此之外,本官实在想不到,他们是从何处得知你我之身份。如此看来,这清原县中,怕是隐藏着惊天之秘,甚至还可能与京师的某些“大人物”有关。本官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了!”
刘瑾收起铜镜,不再理会身后跟踪之人,继续与郭怀保持着步伐,漫步而行。他思路越来越清晰,像是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眼里露出睿智的光芒。
“那现在该怎么办?有身后那几人跟着,我们根本无从下手。”郭怀懊恼的说道。
“郭统领不必担心,既然暗访行不通,那就明查好了!”刘瑾劝慰了一声,成竹在胸地说道。
“如何明查?”
刘瑾闻言,摇摇头解释道:“明查便是直接去县衙表明身份,由暗转明,通过翻阅卷宗等方式,寻找蛛丝马迹,然后再深入审理彻查。”
“那现在是否就去县衙?”郭怀疑惑刚消除,又立马问道。
“明日再去吧!”刘瑾想了一下,舒展眉头笑道:“咱们一路舟车劳顿,今日便趁着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心情,领略一番这清原县的风土人情好了!”
随即,刘瑾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就连走路的步伐,都加快了几分。
此时此刻,他仿佛忘记了自己巡查使的身份,也忘记了当下的处境。
郭怀见状,不再多问什么,连忙跟了上去。
就在刘瑾、郭怀二人打算领略清原县风土人情之际。
一场针对二人的议会,在巨鲸帮聚义厅中展开……
“诸位,巡抚使已出现在城中,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本军师准备今晚就动手,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沈言正襟危坐于主座,目光扫过一众堂主,缓缓说道。
大厅中除了各堂主,并无闲杂人,为了降低东窗事发的可能,整个巨鲸帮,唯有厅中人,知道刘瑾与郭怀的真实身份。
“军师,如此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这二人的实力,我等一无所知,是不是先试探一番?”
沈言说完,郝堂主便站了出来,说出了不同的想法。
并非他与沈言不对付,而是他觉得,凡事当以稳为主,在没有了解敌人具体实力之前,贸然动手,实乃不智之举。
“郝堂主之言,我可不敢苟同,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想必大家都明白,所以我赞成军师之言,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巡抚使彻底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