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清收回心神恭敬问道:“师傅,您现在是什么境界。”
亓生地轻抚白须,头微微上扬自傲道:“为师修炼不过百余年,如今已是元神境中期,你天赋不错,好好修炼指不定就能超过为师。”
周逸清憨笑一声,用力捏拳,目光坚定道:“我一定努力。”
亓生地看他兴致勃勃的模样,轻笑摇摇头,“好了,没别的事就赶紧修炼去吧,凝丹是你现在的首要目标,其他对你而言还太遥远。”
周逸清点头称是,面带笑容走出白塔,也没有忘记把门合上,心中满是窃喜,血魂拳法的秘密也算是保住了,脚踏实地,看上去一身正气。
他快步走回屋里,刚打算上床修炼就见项吉翻窗而进,着实吓了一跳,坐上床语气不满道:“项师兄,你不是刚走吗?又从窗户翻进来有什么事啊?”还特意加重了窗户一词。
项吉哈哈干笑几声,合上窗户,随即一个结界立即罩住屋子,他轻声说道:“周师弟,你在洞天落东西了,刚刚走得匆忙我忘记还你了。”
“落东西?”
周逸清眉头微皱,手往怀中一摸,乾元袋好好呆着,并没有遗失。
项吉翻手一亮,一串七色葫芦被他抓在手里,葫芦发出的光芒映照的屋子色彩斑斓,眉毛微挑,“你没想到昏迷后,这七色葫被师兄拿出来了吧,来,给你。”
周逸清还是第一次见七色葫,还在震惊于它的模样,又听项吉说要给他,连连摆手道:“我怎么能收,这是师兄你们夺得的。”
项吉见周逸清不肯收,直接将葫芦往床上一扔,“这是你从宁山手里抢到的,不过是师兄替你收起来,磨磨唧唧到时候让师傅发现了。”
周逸清一听这话,都没见出手,只有一道黑影从七色葫上覆过,七色葫已被收进乾元袋中,做完这一切才放松喘了口气。
项吉看周逸清慌慌张张的模样不由笑出声,不过很快咳嗽几声正色道:“七色葫你收好了,但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在迎客山吸收七色葫,免得被师傅发现,有七色葫相助差不多四五年的功夫就能成丹了,比别人省了不少劲,对了,师弟你现在多大?”
周逸清认真把话记住,回答道:“我已经十岁了。”
项吉优哉游哉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喝上一口听到这话,咳嗽不止,半晌才停下,小心翼翼把茶杯放在桌上,一脸不可思议重复问道:“十岁?”见周逸清认真的点点头,他掰着手指算道:“我八岁被师傅收进山门,十四岁锻体圆满,花了六年,二十三岁成丹,又花了九年。”
他凑到周逸清面前焦急问道:“几岁习武,什么时候开始锻体的?”
周逸清上半身往后退了退,吞吞吐吐道:“六...六岁习武。”
项吉似乎被打击到,步步后退,重新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那岂不是只用了四年就锻体圆满?再吸收七色葫,十四五岁就能成丹,比我要快九年,师傅说我是正雷体,修行比常人要快,那你又是什么情况?”
周逸清闻言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清楚,在王家的时候只练拳,来到极决宗后就是药浴加练拳一起。”
项吉蹙起眉头,自言自语道:“难不成练拳对锻体这么有用,竟然可以节省这么多时间。”
别小看周逸清只比项吉快上两年,修行之路一步快,步步快,俩人若是天赋相差无几,那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项吉在椅子上出神半晌,起身时嘴里还在念叨,“要抓紧修炼了,不然被师弟追上了。”猛然推开窗飞身而出。
周逸清无奈的看着摆动的窗户摇摇头,盘腿而坐,准备静心修炼。
“咚咚咚!”
周逸清闻声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下床打开门一看,一个清秀的男子站在屋外,有些眼熟,他刚想发问,就见男子开口。
清秀男子微笑说道:“周师弟,宗门外有人找你,说有急事,让你回家一趟。”
周逸清面色一惊,心中暗想,难道是李家又来找麻烦了?他忙问道:“师兄,我家人可有细说是什么事吗?”
清秀男子摇头道:“没有,不过你若是要回家还得与亓管事先说一声,毕竟你还在孕金丹,理应好好修炼。”
周逸清匆忙应下,朝白塔跑去,跑了不过数步就听脑海之中亓生地的声音响起。
“去吧,办完事赶紧回来。”
他对着白塔微微鞠躬,转身见清秀男子还没走远,连忙跟了上去,“师兄,你带带路,我不知道怎么出去。”
清秀男子笑着点点头,身形一动便往前闪去,周逸清脚步飘逸,也没有落后多少。
奔走一刻钟,周逸清看到前头有一人影,也就不用男子带路,匆匆几步就跑出林子,定睛一看,熟悉的身影,丰满的云猪,他立马叫道:“王除叔!”
王除蹙着眉头正来回踱步,听到周逸清的叫声,抬头一看,匆匆站在面前的少年,已经同自己一般高了,他脸上的愁容消失,大笑道:“逸清,三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
周逸清乐呵呵憨笑几声,简单叙旧过后,脸色瞬间一变,认真道:“王除叔,家里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李家他们又来找麻烦?”
王除闻言面色一黯,叹气说道:“倒不是这事,是家主,他想走前见你最后一面。”
周逸清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呆滞在原地,眼睛一眨便红了眼眶,他根本不敢相信气血充沛的家主怎么可能三年就要死了,他抓住王除的肩膀说道:“叔,你在骗我吧!家主怎么可能才三年就气血枯竭!是不是被李家的人打伤了?”
王除摇摇头,低沉道:“你走后,家主一直呆在小院里,沉默寡言,拳也不练了。”顿了顿继续说道:“是王攻之的事给家主的打击太大,心气散了,回家的路上再说,赶紧!”说罢,翻身骑上云猪。
周逸清心慌的乱跳,呼吸急促,脑子一片空白,但他脚步一点直接坐在王除身后,他知道此刻要赶紧回到家中,王将一在等着他。
王除待周逸清坐稳,缰绳一甩,两腿一夹,立刻催云猪动身,云猪刚跑两步,身后就听有人叫喊。
“周师弟!等等!”
周逸清认出是项吉的声音,听声如此急促定是有事,抓住王除的衣服连忙说道:“叔等等!我师兄叫我。”
王除一听是周逸清的师兄,赶紧扯紧缰绳,让云猪停下脚步。
云猪刚停,项吉已站在一旁,他气息略喘,伸手亮出一块玉符,边递给周逸清边说道:“周师弟,这是师傅给你的子母传音玉,这块是子玉,留给你家人,有事用元石催动说话即可,母玉在他那,收到便会转达给你,也省的你家人跑这一趟。”
周逸清收下子玉,连声道:“师兄,替我谢谢师傅。”
项吉摆摆手,不在乎道:“谢什么,我们每人都有,只是他之前没有给你,你们快走吧,别耽误了事。”
“好,师兄那我们走了。”周逸清一脸焦虑,也顾不得别的,匆匆回应。
王除对项吉拱拱手随即唤云猪跑动起来,项吉拱手回礼,看着云猪越飞越高。
......
一路上周逸清都暗暗用元气挡住高空狂风,让云猪可以飞得更快,但铁石城与极决宗距离实在太远,即使周逸清和王除二人全程风餐露宿,还是花了七天时间才到。
云猪在铁石城上空缓缓下降,周逸清定睛一看已经能够看到王府的白墙黑瓦了,他心急如焚已经片刻不能等,单掌一拍,就从半空落下,元气对地一喷,翻身站稳,脚步不停,朝着王将一的小院子跑去。
一路没有看到侍卫,连问的人都没有,他径直冲到拱门之下,反而停下脚步,心跳的飞快,看王府如此平静,应该家主还在吧?
他颤抖的手扶着墙往里探头一看,层层石林之中,一把暗红色的太师椅放在院子中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上面,歪着头,似乎在打瞌睡。
周逸清这才松了口气,神情舒缓,轻手轻脚走到老人身边,见老人闭着双眼,呼吸均匀,也不打搅,慢慢后退,坐到石阶上,静静等他醒来。
姗姗来迟的王除站在院外看到一老一少如画像一般,一动不动,仿佛院中的一切都停在这一刻,他站了半晌没有进院子打破这份静谧,脚步轻轻转身离开,毕竟孩子回来,他还得去和孩子爹娘说一声。
周逸清环顾院中,石林摆设还同他离去那天一模一样,巨石之上的穿孔也还在,瞧见这石头,不禁嘴角露笑,当年王将一像耍猴一般戏耍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说俩人相处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但从洞坑相遇到脱困,也算共患难了。
共同的经历让他们不仅是家主与侍从的关系,更有一份老哥与老弟的情谊在之间。
周逸清思绪飘散,三年多以来,他每一天都抓紧时间练拳修炼两不误,根本没有时间休息,没有时间思念,如今回了家,整个人竟一下子松懈了,坐在台阶上发呆,在极决宗是完全不可能的。
“嗯。”
一声梦呓让周逸清瞬间回过神来,绷紧全身,看着面前的老人坐正了身子,莫名情绪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