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恶心。”一昌焱被这些稀奇的生物打破了防线,害怕道。
“慌什么!娘儿们唧唧的。”康九嫌弃道,说罢他举起剑说道:“你的主人无用,接下来,你得借我一使。”话落便嘬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对剑身喷洒了一番。
康九鹰眉一挑,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他扎了马步双手将剑倒转而下,大喝一声,全力往甲板上一插,轰的一声,伴随着一道弧形气劲将那些爬虫们震飞,大部分掉落到海里,而那巨蟒与老虎岿然不动,可见修为不浅。
见此情状,那些喽啰小妖们愤怒而起向他攻来,而那巨蟒则迅速俯身意欲缠他。康九顷刻拿了剑急速倒转,剑尖朝上着力一拍,突然一阵血肉裂开的声音,那剑身直直插入它的蛇头以下几尺姑且称为下颚的地方。
那巨蟒“嘶”的一声,痛苦异常扭动着身体想把剑弄出来。康九看见那即将扑近己身的小妖们,便将自己的葫芦往上一抛,手臂往上手心一展,只见那葫芦倒转吹出一股气流形成罩子笼罩着他们二人,而那些小妖们被挡在外边进不来。
“你去拔剑。”康九使唤着昌焱。
昌焱抬头看向穿插进巨蟒下颚的“时灵”,那巨蟒扭曲着身体。他咽了口唾沫,小声嘟哝了一句:“我够不到。”
康九不耐烦地哎呀了一声,直接拎起他往上一抛朝他脊背发出一掌,昌焱凌空慌张大喊,身形以奔流之势扑到了巨蟒跟前,看见咫尺的宝剑他瞬间握住了剑柄,可那宝剑插得极深,他与宝剑一同悬挂在上面晃荡着,上不去下不来。
在一旁蓄势待发的虎妖终于瞅准了时机,直接扑抓了过去。康九瞧这场面直接双掌朝天呈鹰爪式,聚力一抓,连人带剑一同抓了下来。
踉跄了几步终于站稳的昌焱问道:“我们现下该怎么办?”
他看着康九已结了阵将这帮妖怪挡在外边,可如此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且适才那宝剑往甲板上一插,已然现出个巨大的窟窿往外渗水,这船恐怕要沉没了。
“等死。”
“啊?!”昌焱惊道。
“我的玉酒结界还能坚持一刻钟,一刻钟之后,我们就会变淹死鬼。反正你也做不成仙,做鬼也不错。”
“都这时候了,快别说笑了。”昌焱急道。
“那你有什么法子么?”康九反问他。
“我...”昌焱支支吾吾,看向了手里的宝剑,在想这家伙能否带他们飞出去,可这是把短剑,即便能飞,也托不住两个人。
“康大哥...天工神铁铸的剑,可以随意变换大小么?”他想着便问道。
“能不能变换大小不知道,但我知道其他能变大变小的东西。”他说着就往昌焱的身下看去,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昌焱不明所以,只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终于盯到了自己的裆下,他脸瞬间一红,急忙转了头,但面部已经红到了耳根,暗骂这厮还开着不合时宜的玩笑。
忽然一丝危机来到,康九瞬间收住笑意,他偏头望向声响的来处,只见一支弓箭状的影子从阴暗处急射过来,却终究还是被康九的玉酒结界格挡在外,但那影箭并未停止攻势,仍不停旋转着箭头势要击破这防线。
这影箭比那两只瞧着像头目的妖还要强势,渐渐地,这结界开始“力不从心”起来。康九暗呼不妙,他右手一展,使了法力与那股力量对冲僵持,海水浪打浪,从船舱一涌而上,二人的裤腿已被淹没在海水里,海水漫进了昌焱的短靴,一股冰凉直涌上胸腔。
康九与那股力量僵持了良久,终于他忍无可忍直接蓄力一击,轰然一声炸响,法力形成的气流将船帆全部打折,商船瞬间没了方向,摇摇欲坠。而那些小妖们哪里受得住酒仙的攻击,直接被打进了海里。
那巨蟒变作人身跃向了右侧那影箭的来处,但她面色惨白,捂着不停渗血的下颚,老虎见状也一跃而上,终于从暗处走出了一个英气十足的身影。
“呵,影宗居然与幻宗同流合污。”康九瞧着那人,眉头一紧。
月追手上握着一柄神兽之骨制作而成的弓,骨上雕刻着缠绕的灵蛇,而灵蛇环绕的尽头是一枚月形图腾,此弓名为“追月”。
而她手上没有箭,背上亦没有箭袋,这令昌焱十分疑惑,而月追面无表情做出撘弓式,直接解了他的困顿。
只见她架势一出,立马两指间现出一支影箭,而那方向正对着昌焱,登的一声,弓弦一响。
“不好。”康九暗喊,并扑向正在愣神的昌焱。
“刷刷刷刷”,月追连发四箭,她身旁的两只妖则幸灾乐祸地看着躲闪的二人。
“撕拉”一声,康九的胳膊被擦出一道口子,还有缥缈的黑色烟气游荡在血口上。
“他娘的,要不是我不打女人,你早就没了!”康九气急大喊。
“那你倒是出手啊。”月追终于开口。
“好,如果受伤了,别怪爷爷没有提醒你。”康九说着,终于发招。
他双手一展,那葫芦顷刻变得巨大浮在上空,只见葫芦嘴一收,如人口般吸气,似要把乾坤万物纳入肚中。忽然狂风大作,海浪冲天而起直接蹿至数十丈高,一副势要突破天际的架势。
昌焱眼睁睁看着那海浪缓缓变成了一个形似人脸的家伙,那人脸极像一个娃娃。
“酒灵?”月追蹙眉道。
她急忙搭了弓对准那张人脸,连发数箭却如同以卵击石,尽被融入到了海水中。
康九得意一笑,道:“没辙了吧?”
话音一落他指挥着酒灵往他们的方向一挥,那巨浪砸下,又是轰然一响,溅的浪花和炸开的气流如灭世之力,顷刻间把整艘船打得体无完肤。甲板断裂,脚下没了支撑的昌焱立马落于水中,他自幼生长在草长莺飞处的圣城,根本不识水性,四肢胡乱扒拉找寻康九的身影,嘴里一张一合便要求救,可那一张嘴,海水又全都灌进了鼻口里。
终于他没了气力,渐渐往水下沉去,眼前浮现的全是气泡和污秽,脑子里闪过从小到大在圣城的朝夕,他依稀记得教书先生说这是死亡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