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韵吐了吐舌头,不顾女子淑贤形象小跑着离了大厅。
“徐代侄儿,今后你对赵秉该打骂就打骂,千万不能惯着。赵秉的事,就拜托了。”
在飞凤城中说句话都能让飞凤城抖一抖的男人,对徐代客客气气地拱手。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跟着徐代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并且这样也能让赵家和呼延雄走得近一些。
呼延雄起身告辞,赵洪武立马起身相送。等徐代和呼延雄被送出赵家时,呼延雄笑着提点了一句:“赵家主最近最好别出赵家,古某在前几日听闻小道消息,最近可能会有家族对赵家不利。”
赵洪武一愣,对呼延雄的话深信不疑,他立马弯腰谢道:“赵洪武多谢古先生提点。”
赵秉则看着徐代,认真地说道:“徐大哥,等着我,我会来找你的。”
和呼延雄离开了赵家,徐代这才问道:“师伯,你打算和赵家亲近?”
呼延雄反问道:“你一个无根浮萍想要再飞凤城中站住脚可不容易,难道你真打算单枪匹马?”
笑了笑,徐代摇了摇头。
呼延雄这才继续道:“赵洪武虽然也有劣习,可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人待人不错。赵秉那小家伙根骨也不错,再者,让他跟着你也算是有个伴。你迟早会离开飞凤城的,届时有人相伴,也不错。”
“嗯。”徐代点头。
呼延雄玩味笑道:“今后你在飞凤城中必然会有不少的麻烦,从赵家出来,不管你会不会与赵家交好,你都会被另外两个家族视作眼中钉。他们不会寻我的晦气,对你可就不一样咯。”
语罢,呼延雄将采集的药材递给徐代,摇头摆脑地往自家当铺走去。
徐代微微一笑,这算是呼延雄对他的第一场试炼,他定不会让呼延雄失望。
孑然一人回了鸿烈他们的院子,陈广推开被两孩子修缮过的破烂木门,便见雪地中两名孩子正在扎马步。
徐代欣慰至极,走到两孩子身边将药材放下,随即抬手用一成力推了推鸿烈。鸿烈顿时被推得摇摆不定,徐代道:“什么时候你们的下盘能稳到接住我一成力量的推动时,我再教导你们练气。”
“至于现在,每天练力。扎马步时手举刀,力求下盘不动,刀身不晃。”
“是,师父。”鸿烈和小蝶异口同声地回应了一句。
捡起药材,徐代在院中生起了一堆篝火,开始烹煮药材。苦涩的药材味道弥漫在整个院子中,亦如两名十岁出头的小孩此刻所受的苦……
高达几里的养神山上的雪开始崩塌,形成浩浩汤汤的雪崩,山体却巍然不动。一名赤脚坐在崖壁上雪松枝头的男子,眯眼看着山脚的雪崩。
“主人,那些人回来报信了,说他们已经将徐代杀了。”悬崖边上走来了一名下人,他恭敬说道。
男子摘了一根雪松枝条,只有数寸长短,可在他手中一挥之后,竟如有数米长一般,将身后的下人脸颊抽出一条血槽。
忍着剧痛不敢吭声,下人猛地匍匐在地。
“尸体呢?”男子丢下雪松枝条,嗓音清冷得比融雪天气还冷。
下人战战兢兢地道:“尸体……并未带回……”
“很好。”男子冷哼一声,“让管家出动三名暗卫,带着那几名动手的人去搜寻我好兄弟的尸首。他只能死在我的手上,也只能被我安葬入土。”
“再告诉他们,如果搜寻未果,他们知道是什么下场!”
男子眼神冰冷,坐下雪松突然爆裂。
下人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悬崖边的男子顿时噤若寒蝉,只忙着磕头退下。
下人离开后,男子身后飘然出现一名女子。秋水眸子紧紧盯着男子,冷笑道:“你不是和你好兄弟最要好吗?怎么还会害他?”
“如果他不去追寻那飘渺的人仙,满足于天人境界,我自然不会害他。可他却满心登顶武道,抢夺那最多只有三个名额的人仙境界,我可不会放任着他。”男子并未在意女子的冷嘲热讽,而是认真地解释道。
女子搓起一团雪球往山下丢去:“长洲大陆气机太浅,倾尽天下气运也只能打造出三位人仙。可如今世上已经出现了两位人仙,最后的那个名额,你就真有把握?”
“不出十年。”男子眉头一皱。
女子淡笑着看着男子,男子这才改口道:“顶多十五年。”
“十五年,好长哩。”女子媚眼如丝,微笑起来。
男子不理会这位养神山山主之女,若不是她老父亲闭死关,养神山也轮不到他这个女婿掌控。男子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两名年轻人结义时的场景。
“外人乱我兄弟者,必杀之……兄弟乱我兄弟者,必杀之……”
“可你没有机会必杀之了。”
——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院中,徐代教导着鸿烈和小蝶诗词。突然念至这两句时,不再接着念下去了。
“师父,没有了吗?”鸿烈睁着眼睛问道,他只觉得这首诗词极美极美,觉得作诗之人就是体会人间百般驳杂情感的大圣人。
徐代看着鸿烈,脑海中出现的却是另外的人。他点头道:“有倒是有,只不过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最后两句,所以不想说出来了。”
“那有什么,师父不肯说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小蝶嬉笑道,与鸿烈玩闹起来。
徐代缓步走开,推开破烂木门,嘴中呢喃着:“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有一队大煞风景的人走来,这些人皆披着毛绒衣服,看这一身行头就知道这些人的背景不弱。
“你就是今天去赵家的那个人?”领头之人是穿着狐茸貂裘的华贵男人,他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徐代,冷哼道。
徐代心知呼延雄说的麻烦来了,也不客气,冷声道:“要打我奉陪到底,只不过去外面打,别伤了里面的孩子。”
“老子不呢?”貂裘男人冷笑起来,“所有人,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