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庸医杀人不用刀，信口开河天命拗
场中的野蛮人看见木谦手持黝黑匕首，正像一只小兔子一样，战战兢兢地想要靠近自己这只雄狮。顿时，他的脸上凶光暴涨，残酷的笑意在他的獠牙上肆意绽放。
木谦此刻的样子极其好笑，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笑得出来。野蛮人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杀掉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胆敢两次招惹他的小虫子。而灵猿类生命体和高大的生命体两人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在他们危机时刻，有人站出来一起对付野蛮人，总归是件好事。
“啊……”木谦大吼一声，然后终于鼓起勇气，举起匕首，像一只笨拙的小羔羊一样，刺向了野蛮人。木谦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和在以前不可同日而语，此番他的这一刺，颇有声势，力量、爆发、速度都可以，并非完全是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但可惜，他的对手是一个并不弱的野蛮人。
灵猿见到木谦的动作，手里锈迹斑驳的大砍刀一劈一卷，舞出一团狂暴的气流，想要缠住野蛮人，从而给木谦创造出更好的机会。而那个高大生命体，同样悍勇地扑上，直接就朝野蛮人撞去，一副拼命的架势。
后面的章泽琛看见眼前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还处在无比的纠结之中，虽然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很清楚，他最终必然会救下木谦的小命，这就是他此番来到野蛮人这颗星球的职责和使命，但他现在就是感觉非常不爽，对木谦的表现极度不满意。
“哧。”野蛮人看见木谦的举动，嘴里发出一声嗤笑。然后他便倏然转身，快捷无论地后退，用自己的胸膛迎向了木谦手里的匕首。
刀芒席卷，差之毫厘。野蛮人不可思议的后退速度和角度，让他恰到好处地避开了灵猿大刀的劈击，但这样一来，他也等于把自己送到木谦的匕首上。
木谦的心“砰砰砰”的狂跳起来，看样子这个野蛮人已经无法躲避他的这一刺了，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手中的匕首从野蛮人的胸膛上刺入，然后又刺出。
灵猿和高大生命体的脸上也露出些微的喜色，他们已经失去了击杀这个野蛮人的信心。只是他们都没有看见，不远处章泽琛的脸上，一片铁青，就像一块凝重又愤怒的乌云悬挂在那里。
果然，木谦兴奋、激动的心情才刚刚开始，然后便落入了万丈深渊。野蛮人在匕首即将刺入他胸口的时候，居然在电光火石之间，妙之毫巅地偏转了一下身子，同时他猛吸一口气，胸前顿时凹下去了一截。这样，原本木谦势在必得的这一刺，却只是在野蛮人的胸膛上划出一道尚不算浅的口子而已。
“咔”的一声，在野蛮人侧身和木谦交错而过的时候，野蛮人抬起左手肘，狠狠地撞在了木谦的脸颊上。一股剧痛传来，木谦的半边脸颊像剁烂的猪肉一样，开出血腥、恶心的花朵，然后他的意识开始模糊。野蛮人一旦出手，一瞬间就把他飞了出去，且完全打懵了。
灵猿和高大生命体见状都是一呆，他们万万想不到，胆敢主动来惹野蛮人的木谦，居然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这个人莫不是脑子有病吧？
趁此机会，野蛮人俯身窜出，然后在接近灵猿和高大生命体的时候，贴着地面跳起，两条有力的双腿，甩出一团杂乱的腿影，带着呼呼的风声，凶狠地攻向灵猿两人。
灵猿见状一记大刀横扫，强劲的气流狂暴汹涌，覆盖了自己身前的所有空间。他的这一刀纯粹是防守，因为灵猿知道野蛮人的身体控制能力极强，看似破绽很多的腿影，其实具有着无穷无尽的变化趋势。凭借野蛮人的搏杀技巧，只要给他一点点的机会，他就能在在一瞬间施展出必杀的绝技。
果不其然，只听“啪”的一声，灵猿完全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就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大刀不知何时居然被野蛮人的两只脚夹住了。
灵猿手中刀势一缓，虽然还在继续横扫出去，但这一招已然被破了。而更要命的是，野蛮人的身躯已经进入了灵猿身前的狭小范围内。
“嘿嘿嘿。”野蛮人借助大刀的余势，把自己弯曲成九十度，上半身巧妙地甩了上去，然后一只硕大冷硬、力量十足的拳头砸向了灵猿的脑袋。
灵猿发出一声惨叫，接着手里的大砍刀被野蛮人双腿一搅，再也控制不住，远远地飞了出去。而他自己也被这居高而下的一拳砸倒在地，陷入了昏迷状态，生死不知。
野蛮人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残酷，在灵猿倒下去的同时，他转身高高跃起，一记恰到好处的后扫踢，准确地命中了高大生命体的头颅，把他也一脚踢飞到了远处。
木谦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好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他的神情一片呆滞，完全被眼前野蛮人流畅、简单、狂暴的动作惊呆了。
但野蛮人却没有发愣，或者说他们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即便是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他们反而愈发能保持冷静，从而更好地爆发出自己生命的潜力。因为这就是——他们挑战生命的乐趣，也是他们立足宇宙的根本。
野蛮人并没有再看一眼灵猿和高大生命体，而是急速地向木谦冲来。无论如何，即便是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木谦这只小虫子今天也一定要死在他的手里，这就是这个野蛮人此刻的决心和意志。
“啊……”木谦歇斯底里地胡乱喊叫着，手里的匕首疯狂的在自己面前挥舞。他已经彻底慌乱了，但这并不能怪他，因为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以前虽然经历过很多生死，但都不是眼前的这一种情况。
一只利爪犹如火中取栗一般，跳着优雅的舞蹈，避开了木谦匕首划过的所有轨迹，然后干净利落地从木谦的喉咙上划过。数股血线喷出，木谦手里的匕首掉落，他的身体失去了一切的动力和控制，向后轰然倒下。
野蛮人对木谦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只是突然决定要杀掉这个小虫子而已，同时满足他一心求死的愿望。野蛮人能从木谦的眼神中，非常清晰地看出来这一点。关于一个人有没有斗志，是否具有坚强的意志，野蛮人大多都能一眼看穿。
于是，野蛮人伸手，闪电般地捞起还未坠地的匕首，然后轻轻刺出，扎向正在向后倒下的木谦的胸口处。
“我要死了，一千五百年前的事情重演，在还没开始的时候，一切便已经结束。这就是我的命，天意、轮回，呵呵……”木谦在脑子里最后转着这样的念头。他此刻并不绝望，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没有心情去绝望。
可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从木谦的背后伸出，抓住他的肩膀，试图想要把他拉开，让他避免这死亡的一刀。章泽琛在百般不情愿的情况下，终于动手了，可是貌似已经晚了。
野蛮人手指轻弹，黝黑的匕首闪电般刺出，在木谦刚被章泽琛拉住的时候，就已然刺入了木谦的胸口。随后，章泽琛把木谦，还有这把一直是属于木谦的匕首，拉到了后面数十米远的地方，而野蛮人站在原地，并未追上来。
“嘿嘿、哈哈哈……”野蛮人嚣张至极地狂笑。他神态飞扬、意气纵横，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里，虽然他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野蛮人而已。而在这颗星球上，还有无数他这样的野蛮人。
接着，这个野蛮人对着章泽琛露出他的两颗獠牙，做了一番挑衅之后，便飞速地向远处的丛林深处奔去。他虽然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势，但木谦已经被他杀死，另外两个敌人也是半死不活，所以他可以走了——带着野蛮人的尊严和骄傲，高昂起头颅、堂堂正正地离开。这是胜利，而绝非逃跑和妥协。
章泽琛无声苦笑，他实在不理解木谦到底在做什么：非常明显的事实摆在眼前，可木谦就是不接受，非要如此执拗和愚蠢的冲上去送死。这就好像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的简单道理，无论他怎样试图去说明白，但木谦就是不明白。
在这种情绪下，章泽琛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骂人，狠狠地、痛快地骂人。但木谦此刻已经昏过去了，并且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章泽琛只能独自压下心中的暴躁和憋屈，开始蹲下来处理木谦的伤口。
木谦脖子上的几道口子虽然波及到了大动脉，但只要止住血就没事了，而木谦现在身上穿的藤蔓衣服，就是最好的疗伤圣药。所以，章泽琛胡乱扯下木谦的上衣，撕下几条衣服碎片，把木谦的脖子紧紧地缠了两层，就不再管这里了。
但是，木谦胸口上的匕首却是个大麻烦，要想骗过野蛮人并不容易，所以这把匕首的确插在了木谦的心脏上。此刻，木谦已经重度昏迷，他的心脏虽然还在跳动，但每跳一次，都会加剧锋利的匕首和心脏肌肉之间的摩擦，从而让创口更大、更深。
“他还活着吗？”灵猿扶着高大生命体走了过来，虽然木谦没有明显地帮助他们什么，但他们两条命的确是木谦救的。如果不是木谦吸引了野蛮的仇恨，他们两个很难从野蛮人的手上活命，最多拼个两败俱伤罢了。
“嗯，暂时还活着。”章泽琛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你还不快救他？你们难道不是同一族的吗？”灵猿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救他，他的……我们的心脏是全身的要害部位，供应着全身的血液。现在，他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这把匕首虽然刺入很深，但是并没有割开大面积的伤口，短时间他的胸腔内部还没有产生大量的积血。”章泽琛说道。
“我明白了，只要这把匕首不拔出来，他就能坚持一段时间。看来是你救了他，最后你拉了那一把，迫使野蛮人不得不把匕首射出去，这样才能形成现在的局面。”灵猿点着头说道。
“巧合而已。”章泽琛依旧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木谦，对旁边的灵猿两人并未回头看一眼。
“那你打算怎么救他？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灵猿说道。
“找个地方，给他开刀做个小手术不就完了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一边的高大生命体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所以不会。”章泽琛淡淡地说道。闻言，灵猿和高大生命体彼此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正如高大生命体所说的那样，的确不复杂，但这个章泽琛却不是地球上的章泽琛，他虽然了解地球人大概的身体构造，但是有很多细微之处却不懂。
而要想打开木谦的胸腔，拔出匕首，缝合他心脏上的创口，这只有非常了解地球人生理特征的人才能做到。这种事情一旦跨个文明，那就是绝无可能的，除非一方的文明先进到非常恐怖的程度。
“事情已了，你们走吧。”章泽琛说道。
“这个、多谢救命之恩。我叫老刀，他叫陆小虎，以这位恩公现在的情况，最好能有一个地方静养几天，而我们两个恰好知道附近有这么个地方，不如我们一起前往如何？”名叫老刀的灵猿类生命体说道。
章泽琛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是决不能让木谦死掉的，但老刀两人一直跟着他，会对他无形之中产生很多的限制。不过最终，章泽琛还是点了点头。
当章泽琛把木谦抱起来，并跟着老刀两人走的时候，老刀两人都大吃一惊。因为无论章泽琛怎样移动，他的两只手臂都一直纹丝不动，而他托着的木谦就像躺在地上一样的平稳、安静。这可绝不是力量大、身体控制能力好就能做到的，这代表着生命强度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准。
最终，在一处隐秘的山洞里，章泽琛把木谦放了下来，而老刀和陆小虎则抓紧时间在一旁开始疗伤。对于他们这种强大的生命体来说，身体的恢复速度非常恐怖。只要一有机会，受伤的身体部位就像雨后春笋一样，“蹭蹭蹭”地长出全新的细胞组织，重新焕发出生机。
但木谦却不是这样，他此刻的情况越来越危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胸腔内的血块会越来越多，逐渐填满他的心房，一点点压迫住他的心脏，让他的血液循环减弱、暂停，直到彻底死亡。
章泽琛此刻有一种要暴走的感觉，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样的鬼差事？碰上木谦这样的鬼人物？他空有一身强大的本事，可面对眼前的情况，却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其实只要木谦稍微强大一点，事情就好办多了。章泽琛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驱散他胸腔内的积血，但如果木谦无法自己主动去控制伤口，那么积血还是会源源不断地产生。
“他自己不行，那只有靠外力来救他了。这个星球上，不知道有哪些拥有强大科技手段的文明？”章泽琛暗自思索着，同时把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老刀和陆小虎。
“只是这样一来，很可能会暴露我自己，难道我真的要为了这个蠢货赔上自己的性命？唉，人生在世，抉择最难，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唉、唉。”章泽琛唉声叹气地坐在了地上。
“这位兄弟，你的同胞情况危急，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你要早点想出个办法才行。”听到章泽琛的叹气，老刀和陆小虎都走了过来。
“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章泽琛不咸不淡地说道。
“这个嘛？实在不行的话，我觉得可以强行拔出匕首，缝合伤口，至于能不能挺过去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老刀犹豫着说道。
“对啊，总好过现在这样等死。”陆小虎也接着说道。
章泽琛闻言没有说话，他其实一直都想这么干，但是他不相信木谦有这样的求生意志，所以才犹豫不决。因为这件事非同小可，是木谦自己和死神的抗争。一旦踏上这条路，那就谁也帮不了他了，只有非常有决心、非常有意志的勇士，才能从这样的死亡中走出一条生路。
良久之后，章泽琛缓缓地开口问道：
“怎么缝合伤口？”
“用这个。”陆小虎说着，把还带有金属物的手臂抬起，一道炽白色的光刀出现。
“只要这把光刀插进去，他胸腔内的创口就会被烧焦，然后黏合在一起。只是我不了解他的身体构造，可能会损伤一些器官、神经什么的，也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更甚至他会直接死掉。但除此之外，我们也想不出别的办法。”陆小虎说着，裂开大嘴嘿嘿一笑：有些邪狂，也有些豪放，似乎完全不把什么生死，放在心上。
章泽琛看着和自己手指一样粗的光刀，眉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
“你能把它的能量级别调小一点吗？就是让它变得更纤细……”
“抱歉，我这玩意是杀人用的，不是用来做手术的，所以现在已经是最小的了。”陆小虎两只手臂摊开，似乎非常无奈。
“我去，你们这些人在野蛮人这里生活了多久？居然都变得这么野蛮、狂暴。”章泽琛盯着陆小虎和老刀两人说道。
“唉，说出来都是泪啊，我们只不过是想在这里混口饭吃而已，顺便也玩玩野蛮人猫捉老鼠的游戏。”老刀说着，手里锈迹斑驳的大砍刀舞出几朵刀花。
“好吧，那就这么干吧。虽然很疯狂，但是受罪的人又不是我，我怕个锤子？”章泽琛邪魅地一笑，然后伸出右手掌，贴在木谦的肚子上，把他吸了起来。同时，木谦的身体被一股莫名力量控制着，依旧保持着平躺时的僵直状态。
“我会一掌把匕首连同他体内的积血都打出来，并且匕首会有一个抖动动作，从而切开更大的伤口，既能让他体内的积血尽可能完全排出来，也方便你把手里的光刀插进去。但是——”章泽琛停顿了一下，又对着对陆小虎说道：
“你手里光刀从插进去到拔出来，绝对不能超过一秒钟，否则他体内的血肉会被烤熟的。所以，你的落点要很准，出手要很稳才行。稍有偏差，他就是死在你的手里了。”
“放心吧，顾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只要你能在匕首飞出去的同时，让匕首在一瞬间切开更大的创口，那么我就能准确地让光刀在他的那个什么、心脏上轻轻地点一下，绝对用不了一秒钟，半秒钟就够了。”陆小虎很自信地说道。
“原来不光野蛮人是这样，这颗星球上的其它生命体也是这样的德行。那好吧，我数一二三，就一起同手。”章泽琛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神情无比凝重，把左手放在了木谦的背上。而陆小虎也做好了准备，手里的光刀斜指着木谦的胸口，就等着把它插进去了。
“一、二、三……”章泽琛轻声念道。然后“三”字话音刚落，他的左手就猛击上去。木谦胸口处的黝黑匕首，闪电般地飞了出去，紧随其后就是亮红火热的鲜血，夹杂着一团团乌黑的血块，猛烈地喷涌而出。
一点亮光急速地抖动了一下，陆小虎手里的光刀像蜻蜓点水一般，在木谦心脏的创口出点了一下，然后又急速拔出。他果真没有吹牛，但即便如此，木谦心脏及附近的血肉组织，也已经出现了轻微的烧焦状。
章泽琛手掌这时产生一股向下的吸力，暂时控制着木谦胸口处血液的喷射。但这不能持续太长时间，否则木谦就会因为没有血液循环，从而导致大脑缺氧，很快地死掉。
“这个、缝好了吗？”陆小虎低头看了一眼木谦的心脏，那是一个仿佛带有一小块黑褐色补丁的、暗红色的一团东西。
“大概、应该缝好了吧。”章泽琛很不确定地说道。他以前又没有解剖过地球人，哪里知道一个地球人的正常心脏，乃至身体机能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兄弟，你能不能给个肯定的回答啊，这关乎到你这个同胞的性命。”陆小虎满脸疑惑地看着漳泽琛，他觉得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都很奇怪。
“额嗯，我很确定，已经缝好了，并且缝得非常完美。你再把他外部的伤口处理一下，就可以收工了。”漳泽琛只好这样说道。
陆小虎看着漳泽琛的眼神里充满了玩味的笑意，然后他手中的光刀轻轻地在木谦的胸膛上滑过，那一道被漳泽琛搞大了的口子，虽然没有立刻粘在一起，但也停止了流血，只剩下略显焦黑的惨白皮肉。
“大功告成。”漳泽琛把木谦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其实他很不确定这样是否会把木谦给搞死，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已经尽力了，木谦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他们三人很快就把木谦给扔到一边，开始各干各自的事情。老刀和陆小虎抓紧时间休息，而章泽琛则一个人在发愣，谁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傍晚时分，老刀才走过去看了一眼木谦，然后他就惊叫起来：
“他的那个什么心脏，好像停止跳动了。”
章泽琛闻言冲到木谦身边，伸手按在他的胸口处。木谦的确已经没有了心跳，章泽琛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木谦这个废物果真挺不过来。
不过，很快章泽琛就发现木谦的身体并没有发冷，这说明他的心跳并没有停止跳动多久。
“快，弄点电流电他。”章泽琛对陆小虎急切地说道。
“你说什么？”
“我说用电流电他，他这种、我们这种生命体，心脏是整个躯体的动力核心，只要心脏还能跳，就说明还活着。你快点用电流刺激一下他的心脏，给他提供点动力。”章泽琛噼里啪啦地说道，他知道现在是分秒必争的危急时刻。
“哦。”陆小虎不知道听懂了没有，随意应了一声，然后数道“噼啪”的蓝白色电流就出现在了他的金属手臂上。
“能量小一点，别把他烤熟了。”章泽琛急忙又对着陆小虎叮嘱道。
“嘶嘶”的两道电流落在了木谦的胸口处，木谦整个上半身颤抖了两下，然后又没了动静。陆小虎和老刀两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眼前的状况。
“加大电量，快、快。”章泽琛急切地喊道，恨不得自己抓着陆小虎带电的金属手臂，然后捅到木谦的身上。就这样，三人折腾了许久，木谦的心跳居然不可思议地有了轻微地跳动，并且他还恢复了点意识。只不过他睁开双眼，茫然地看了面前的三人一眼，就又昏迷了过去。
“我去，吓死我了，从来没有人能让我这么提心吊胆过。”章泽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现在呢？”老刀指着昏迷的木谦，对章泽琛说道。
“就放这里吧，他已经有了心跳，应该没事了。”章泽琛虽然如此说话，但他不敢再大意了，一直小心的观察着木谦的状态，生怕他的心突然又停住了跳动。
只不过这样并不代表着不会出事，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木谦全身开始发烫，脸上和裸露着的胸膛上的皮肤出现大面积的红潮，并且温度越来越高，甚至达到了滚烫的程度。
“他这样正常吗？虽然温度不是很高，但以前不是这样啊。”陆小虎问章泽琛。
“嗯、应该没事，身体温度升高，说明他的身体正在恢复。其实，这是他自己的路，能不能走出来，我们外人无能为力。”章泽琛胡乱这样说道。
陆小虎和老刀完全不相信章泽琛的说法，但有一点章泽琛说得很对，他们的确无能为力。这是属于木谦一个人的游戏、一个人的路，历经一千五百年之后，木谦还是要回答一个关于自身宿命、轮回的问题。
——答得出来，他就活；答不出来，他就死。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