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哦”。
余生自言自语的兀自嘀咕,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等着秦淮问她是什么事。
那个恋-童-癖的事情,以她目前的状况,单凭她一个人是不太容易做到的。她毕竟还是小孩,以未成年人的身份,说什么别人也不太容易相信。
而且那个男人极其善于伪装,到时候他人模狗样的为他自己辩白,不一定会让他在监狱里待上一辈子。
“奇怪什么?”
秦淮问她,眼睛在看着前方路况,右手拖着她的小脸捏两把。可算是养胖一点了,脸上有点肉了,这才是小朋友该有的样子,软乎乎的。
“刚才那个叔叔,他好奇怪,明明都把糖果给我了,为什么还想抢回去呢”,余生故作不解的说。
她故意要把事情说的夸张一点,无中生有也要让秦淮注意到那个男的奇怪之处,最好能让秦淮觉得事情很严重。
所以她决定,胡几巴乱扯。
胡编乱造夸大事实的说明事情的严重性,比如说,“那个叔叔明明之前说,如果我亲他一口,他就把糖果给我的,但是他给我之后,看哥哥你过来了,又想要走”,余生像是浑然不觉的奇怪,童稚的声音天真的说。
秦淮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甚至要怀疑他的耳朵了,刚听到的是什么。从余生开始讲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就警惕起来。
他只是第一见到,就觉得男个人热情的过分。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个男人的表现,让秦淮觉得他是必有所图的。
听余生这样说,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她拿到棒棒糖了,说明是亲过他了么。
“他让你亲,你就亲是吗”,为了个糖果,亲一个陌生人吗。秦淮语气不善的问余生,显然是真的气着了。
站在哥哥的角度来说,余生是个女孩子,女孩最怕的就是太好骗。一点小恩小惠就给哄走,那以后怎么办。
余生声音里带着委屈的说,“我没有,最后他自己给我的”。
她一委屈,秦淮刚升起的火苗,瞬间就灭掉了,“对不起,哥哥不该凶你”。他把车子停下来,一只腿撑在地上。
揽住余生的腰,把脑袋搭在她肩膀上,没有用力,“哥哥不是故意凶你的,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接陌生人的东西知道吗”。
余生本来就不是真的委屈,顺势点头说,“嗯,我知道了,以后不接了”。
“嗯,我家余生最乖了”,秦淮轻轻捏她脸颊的软肉。自从她摔着胳膊,这几个月在家养着,长胖以来,秦淮就格外喜欢捏她的脸。
余生每次都把脸躲在一边,“不给捏,捏大了怎么办,捏扁长大就不好看了”。
“已经够好看了,不能再好看”,秦淮光明正大,恶趣味的捏着脸说。
这会正在说正经事,余生并没有躲开,由着秦淮捏两下。秦淮把余生手里裹在纸里的棒棒糖拿过来,本来是捡起来准备扔掉的,但余生刚才讲到,那个男人看他过来,想把糖抢过去。
秦淮改变主意了,把糖放在余生的小书包里,神情严肃的问余生,“告诉哥哥,刚才那个叔叔有没有碰到你,或者说什么奇怪的话”。
余生又开始胡编乱造,“他说他有很多棒棒糖,他身上有个大的给我留着。但我没看到有大的呀?”
演技一百分的余生,觉得国家欠她一个奥斯卡。她的语言神态,完全像是一个不喑世事的小姑娘。
重生一次,还点亮了表演的技能,装起小孩来得心应手,假天真的毫无破绽。
不知道余生在演戏的秦淮,简直气到可以随时原地爆炸。他自然是听的懂那句“他身上的棒棒糖”是什么意思,这可以说是明显的言语猥亵了。
“以后放学就在传达室,不要出来,等哥哥接你”,那个男人,就像根刺一样,卡在秦淮心里。
怕余生不听话,秦淮又说道,“如果你不想乖乖的等哥哥,那只能让司机叔叔来接你了”。
余生立刻点头,“我不乱跑的,等你”,她梳着辫子的头顶蹭着秦淮的下巴,像一只慵懒撒娇的小猫。
秦淮把撑在地上的长腿收起来,放回脚踏板上,踩着车子载余生回家。
一路上余生在说,秦淮在听,她在闹,他在笑。除了偶尔余生闹的在车子上乱动,秦淮单手搂住她,怕她拖下去。
跟以前每次一样,一路上笑笑闹闹的回家,仿佛一点没有被那个男人的事情影响到心情。只有秦淮知道,他现在有多生气,等他回家,找人分析一下那颗糖的成分。
如果真的有问题,这件事他不会轻易就让他过去。对不懂事的小孩做出不入流的手段,是不能被原谅的。
回到家,秦淮把车子停下,余生自己跳下来。“脚麻了呀,下次坐后面吧”,秦淮看她在原地跺脚,戏谑的说。
他现在骑的车子有个后座,但余生坐车子时,还是要从他腋下钻过来,要坐到前杠上。
余生跑跑跳跳的走开,去开门,边跳着走边回头说,“就不,就要坐在前面”。
我想坐在你怀里,不想在背后看着你,想在你一低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九十八中附近的一条暗巷里,叶冬青和梁城并排站在一起,把巷子的出口堵住,里面躺着个男人,不知是死是活。
这条巷子是只有一米多宽,两栋楼之间的缝隙形成的,是条死胡同。巷子口放着两个大的绿皮垃圾桶,他们打人的动静惊走了在这里求生的几只野猫。
里面躺着的男人,头被一个麻袋套起来了,蜷缩在箱子里,捂着肚子哼哼。仔细听只有低声求饶的声音,没有咒骂的声音。
他不是没骂过,刚被梁城套头带进来的时候,骂的挺凶的,气焰相当嚣张的。结果在他骂一句,叶冬青就踹他一下后,他也就消停了。
梁城打完人,把手里的两截木棍投进巷口的垃圾桶。木棍是刚才他随手捡的,像是谁家的布拖把上的棍,被水浸的木头有点糟了,现在已断成两截了。
他还是气的不行,气狠狠的说:“他妈的,人渣,狗东西”。别说梁城骂的难听,他都恨不得直接这么剁了他,只打这么几下都是便宜他了,
叶冬青拍拍身上沾的灰,他衣服的胳膊肘处有一大块脏污,刚才跟那人对打的时候,胳膊肘蹭在地上了。
拍不干净沾的灰尘,叶冬青干脆把外套半拉着的拉链彻底拉下来,利落的脱下来,甩在肩膀上。
另一只胳膊搭在梁城的肩膀上,扭头看一眼那个人,说道:“这种人,兄弟见一次,打一次”。
叶冬青勾着梁城的肩膀,两人转身离开,没给在地上躺着的那个还在哀求的男人叫救护车。
他们俩走远了,地上躺着的男人做起来,拿掉头上的袋子,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巷子口。把麻袋猛的往旁边一扔,站起来,恶狠狠的呸了一口,“我x你妈。小兔崽子,给老子等着”。
他并不知道是谁打的他,但肯定是被人阴了。本来今天心情很好,瞄准一个新的猎物,一看就是个天真的小白兔。
心情甚好的回家,谁知道突然眼前一黑,被人连拖带拽的堵到这里。他当时当然挣扎了,但这一片是居民楼的背面,本来人就少。
在最初挣扎两下后,感觉到后腰眼上抵着一个硬硬的东西,那个男人便识相的放弃挣扎。他以为抵着他的是枪眼,事实上是梁城手里拿的拖把棍,他们怎么会有枪。
这个时候,监控虽然有了,但并不是每个角落都有。还没有进入现在社会这样哪里都是电子眼的情景。
那个人从梁城跟叶冬青的声音中,断定是两个毛头小子,音色出于变声期,有少年人的沙哑。真他妈的倒霉,碰见两个小混混,男人暗自骂道。
他走之前用力的踢一脚绿皮垃圾桶出气,塑料的大桶应声翻到在地,里面的生活垃圾倒出来许多。
男人不解气的又踹一脚,垃圾桶翻滚了一圈,里面的垃圾倒出来的更多。塑料的垃圾桶扶手都被他踹裂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畏缩在地上,哀声求饶的人。
撒完气,这个人扬长而去。这条没有出口的巷子里又安静起来,巷子口的垃圾桶倒着,垃圾散乱的分部在周围,几只野猫回到这里,这里重新成为它们的地盘。
这个挨打的人,正是今天在校门口跟余生说话的那个人。事实上他刚才没有挨多惨,梁城跟叶冬青虽然心里恨不得给他打出血,但是他太会装。
会装又不要脸的很,拉下来脸求饶。梁城哪怕没用力打他,他也能嚎的跟打断腿一样。
他哀嚎求饶的跟要了他的命一样,他们两个即使心里很气,手下也是留了余地的,不想真惹出人命。
梁城跟叶冬青在这片守点好几天了,就守着等他出现,麻袋套头,暴打一顿。
最近的几天,每天只要有空闲时间,他们就去那边一个小院子那守着,那里是这个那个男人的家。如果家里没人,他们就在这边路口守着,今天运气不错,让他们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