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裘是朱天野东南野域脉主亲点的人物,自身天赋与智慧都是十分惊人,作为百年来被第七幕脉级高层看中的两名凡武武者之一,他在第七幕中的地位完全不弱于一些旗主,甚至若是拥有相同的实力,他的影响力将会碾压旗主的存在。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绝世天才,正在被一个阵法大师架在生死边缘上,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待宰羔羊,这样的反差可不是一般差距,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邶裘仍然有着自己的风度,置于死地而不哀求,第七幕中也鲜有这种人物。
邶裘冷笑道:“我留下我的有用之身,是要对付像秋绝那样的人物,你没有资格。阚轩,你而今都已经站在知命之龄,你的运气给你的阵法机遇,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吧?你终究只是一个废物而已,给我五年的时间,必然能够超越你,而你现在想要将我灭杀,也无非是想要抹掉隐患罢了,对吗?”
阚轩轻哼一声,面色冰寒无比,旋即缓缓道:“果然是被誉为天才的存在,能够在这般年纪就站在地位境界的门槛上果然非同一般,而已还能知道这些东西,怪不得脉主会对你给予厚望,看来你是真的有与那秋绝一较高下的可能。只是,这等激将对我却没有什么作用。我想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
邶裘眯起眼睛,道:“我很想问一句,你接连杀害第四十五旗与第四十六旗旗主,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身上有秘藏残图,可他们没有。”
阚轩道:“看来天才也有迷惑的地方,在这一点上你便比不了秋绝,你应该知道那秘藏残图,便是秋绝从地位散修余肇锡与霍真手上拿来的,但是其中的秘密第七幕高层却没有寻找得到,甚至那秘藏也无法打开,我所要的是这秘藏,那其中有着离阳王朝的积累,更有着那传说中的强者龙穹氏的宝物,我只要得到,便能重新伐骨洗髓,或许还有机会进入那天位之境。而那两人,只不过是刚好遭遇到我计划的蠢货而已。”
邶裘讥笑道:“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想要与第七幕高层,与脉主那些人争夺秘藏?你这算是计划吗?没有度量自身实力,你或许只是一个笑话,你先前已经杀了两个旗主,若是再加上我,你觉得监察会不会实行最后的是手段?”
阚轩低头笑了笑,道:“你还是想知道我的计划对不对?说这番话,想要套取我的话,我虽然不是智谋绝代,也起码是一旗之主,你觉得我没有这点思量?说直白点,你能够让我注意的便是那秘藏残图,你还是想一想,你能不能承受我的力量吧!”
邶裘神情一冷,暗道:“这阚轩定然不止一人行事,不然想要谋算这整个汾城的第七幕组织,他即便是阵法大师也做不到。他明里是想要我的秘藏残图,其实看上去不止这些,他似乎还有着别的想法,但是他似乎并不给我机会说服他。”
想到这里邶裘望向一旁的傀左,似有所思,道:“你一会儿找机会逃走,虽然你只是我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但是你死在这里并没有半点意义。”
傀左愕然道:“大人,你这般言辞似乎有些不对,按照正常逻辑来说,我才是应该被抛弃的那个,不是吗?本来就是一件关于利益的事情,硬是表现出了几分侠义,这倒是让我逃跑的心思收敛了几分。”
邶裘笑了笑,道:“看来你还有些不愿意离开?虽然我自诩心狠手辣,但是从不做不值得的事情,你是杀生丹培养出来的优秀杀手,在你之前已经死了几百个人了,我自然不想要你葬送在这里,所以就假装给你一些善意。”
傀左冷眼注视着那地位强者,道:“大人这话倒是挺有意思,我这般境地,其实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愿意相信。那就下辈子再为大人当牛做马吧,我可就当个不义之人逃走了。”
邶裘瞥见这一幕,道:“你有机会自己走就是了,不必管我。他区区一个地位境界的阵法大师,想要我死在这里,他还不够资格。”
但见那地面之下升腾而起一道方形阵法,邶裘与傀左立即察觉到脚底仿佛被黏住了,无法走动一步,阚轩立在一株树尖,从指尖射出一道元结气流,顿时洞穿了两人的肩胛,洪声道:“你们想要逃吗?虽然你是脉主的人,但既然我做到这种程度了,自然也不会在乎杀了谁,邶裘大人,你还是乖乖交出秘藏残图吧,虽然没办法让你免除死罪,但至少能够让你死得痛快点。”
邶裘忍受着肩胛上传来的痛苦,却不发一声呻吟,而是露出笑容,道:“阚轩,你莫非以为我真的没有其他手段吗?”
阚轩猛然觉察到周围的空气突然有了变化,地位修者对于天地灵气敏锐的感知告诉他,邶裘有着一种隐藏的能力,甚至达到了灵术的程度。
邶裘大笑道:“我作为脉主亲选之人,脉主自然给了我足够的保护,饱含着五重地位修者的元结一击,你就收下吧!”邶裘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有着白色气流窜动的球体,其中仿佛有着惊人的力量,在邶裘将之扔出的一刹那,整个天空都发出璀璨的光芒。
“什么?脉主竟然会用自己的修为去铸造这样一记杀招,交给这种只有天赋的膏粱子弟?凭什么?”阚轩心中盛怒,但是却丝毫不敢大意,他只是三重地位,只是凭借着阵法之能才能格杀其他地位强者,这饱含五重地位修者的一击力量,若是不用尽全力防御,恐怕会在一瞬间将他重伤。
“白法修翠阵,三重!”
随着阚轩手印一结,在他周身突然出现了三道水球一样的盾牌,这已然是他能够发出的最强防御招式,只要将邶裘这一招接住,他便再也没有其他手段能够与地位强者争锋了,到时候只要他还不死,就一定能够杀死他。
可就在这时,邶裘扔出的那个白球,却偏离了原本的轨迹,而是冲上了天空,在这一瞬间,白光遍洒大地,那道笼罩住四周的阵法轰然破裂,而后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饶是只剩下冲击之力,都似要撞破阚轩的防御。这股力量,竟然强悍至此!
邶裘看到这一幕,从怀中取出一个遁地烟球,向地上一摔,顿时有着大量的浓郁烟雾遍布四周,邶裘却已经不知所踪,而傀左这时才明白,这邶裘之所以会说那些大义的话,是因为他逃跑的速度比自己要快得多。想到这些,傀左也撒腿就跑,但是为了免受牵连,跑的是与邶裘相反的方向。
“混蛋,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其实是用那种手段打开周围的阵法封锁,真是心计极重的小子。只是,想要摆脱我的追捕,哪有这么容易?”
阚轩心中大怒,但是在那元结力量炸裂开来的一刹那,他仿佛觉察到这里还有别的人,灵识扩散开来,却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他便再次放弃了搜查,向着一个方向追去,邶裘自然比那个不知名的人要重要,只要将邶裘拦截下来,一切都不至于暴露。
阚轩走后,两道人影再次从那灌木丛中走出,赫然便是那在玉如意的隐藏之下得以窥探天机的姜鸣与李梦涵两人。
林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貌似每次跟你出来,都能经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那邶裘应该比第七幕旗主的身份更要尊贵,这下我们手上的消息可是贵重得很了。”
姜鸣思前忖后,道:“不行,我们得去救他。”
“救谁?那个叫邶裘的第七幕的人?”林寒惊疑道:“你还与那人有着交集?”
姜鸣沉声道:“你可能没有发现,那阵法大师阚轩追去的并不是邶裘,而是傀左。”
傀左逃窜了许久,渐渐走入一片深林,他跑的这个反向却是背离汾城,但是在他认为,此时他只有远离那邶裘才是最为安全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即便是那地位强者想要追杀,追杀的也只是邶裘而已,跟他没有关系。
正这般想着,却见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傀左大惊失色,难以想象,这名地位强者为何会来追他?
傀左当即跪在了地上,道:“大人饶命,我只是邶裘的一个随从,不会给你造成危害的。”
阚轩心中生疑,一把掐住了傀左的脖子,盯着傀左的脸看了几秒钟,旋即一把将傀左扔开一旁,道:“上当了,这邶裘真是太机警了,竟然一不留神就中了他的计了。”
也不知邶裘用了何种手段,将傀左的身上盖上了邶裘的气息,凭借着灵识感知的阚轩自然便看错了,这样一来,只怕邶裘早已经逃之夭夭了。久久看书
阚轩大怒,虽然他早有准备,但若是邶裘安全回去,定然会给他的计划造成一定的阻碍。他瞥了傀左一眼,已然动了杀心,虽然杀了这样一个小人物并没有什么用,但是至少可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袖间飞出一道元结利剑,向着傀左飞去,就在直去傀左咽喉的时候,四周却顿时飘起了一阵烟雾,几乎将他的灵识完全遮掩了。
“谁?”
阚轩觉察到自己的攻击落空,急忙结印引起一道阵法,轰然之间便将周围烟雾打散,但是那傀左早已经不知所踪。
阚轩暗中用灵识探知,同时已然准备好了引起阵法将敌人轰杀,他朝着四野喊道:“阁下是谁?何不出面一见,这般行径未免有些太过小人了吧?”
没有人回应他,他的灵识也没有探查到任何人的存在。
“看来这人背后也有着高手相助,算了,现在邶裘应该也回去了,该执行计划了!”
阚轩心思既定,又在四周扫视了一圈,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姜鸣与林寒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与地位强者博弈,靠的不仅仅是手段,还有着胆识。
姜鸣扶着那重伤昏迷的傀左,朝着林寒道:“帮我放哨,我要在这里施展手段。”林寒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停留。
姜鸣暗道:“夜泉前辈,现如今我该怎样做,才能将傀左体内的荒源鼎碎片取出?”
夜泉道:“若是这荒源鼎碎片还未认主,一切都十分简单,但是这傀左却似乎在不久前服用了某种丹药,致使精神与力量都得到了暴涨,这才使得荒源鼎碎片出现,并且与他完成了认主仪式。不过好在他还没有将碎片完全融合,并且从未摄取碎片的力量,这使得一些都有了办法能够处理。”
“当然,荒源鼎碎片毕竟是神物,这种级别的宝物即便只是残损物都有极强的力量,用一般的手段对它根本没有效用,只能采取别的办法。你体内已经有两块荒源鼎碎片,说不定真的能够找齐十七块碎片,重铸荒源鼎,这是你的机缘,自然不能放过。”
“我现在用的是一种气运转移之法,就好比厄难咒语一般,有了紫冥针的辅助,我施展这种法门将变得极为容易,换句话说,这是一种改变生灵存在形式的办法,转移他的气运来到你身上,在以后他遭受某种厄难的时候,这荒源鼎碎片便会自动脱离,从而与你慢慢融合。”
在夜泉的传授之下,姜鸣将傀左扶起,在他许多大穴刻画印记,并且借助夜泉的力量将之引导出灵性,在这个过程中姜鸣已然大汗淋漓,坚持着才完成了整个“厄难随波”之法。
姜鸣稍稍松了一口气,看向傀左,低声道:“虽然你与我并没有什么仇怨,可是我用这种方法剥夺你的奇遇,毕竟是有违道义,我无言以告,只想你日后能够合理利用自己的力量吧,就此保重!”
姜鸣将傀左扔在了草丛之中,故意找了些草木遮掩,现在虽然是寒冬,但想傀左这般体质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便转身离去。
回到民居之中,林寒才问道:“你既然选择救下那傀左,为何不愿意帮助他或者说感化他。”
姜鸣道:“那都是他该走的路,我没有资格帮助扭曲他,一切都要他独立经历。他是恶也好,是善也罢,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之所以救下他,是为了图谋他体内的东西,与我的价值观与利益观也没有差距。”
林寒听后微微蹙眉,嘴唇张了张,欲言还止。
姜鸣突然道:“林寒,等到天明,我们就离开吧,如今我也帮助常安打进半决赛了,炼茶师老先生的遗愿我便也做到了,其中的利益牵扯,我也差不多还清了,眼下没有必要再替他打工了。”
林寒道:“你不打算历练了?”
姜鸣道:“我可没有免费帮帮助一个看不顺眼的人的想法,何况如今阚轩这件事情越闹越大,而我们掌控着这么重要的消息,我害怕会殃及到我们,早些离开,对于我们都好,第七幕这浑水,我们还是不要再掺和了。”
林寒稍稍思忖,便道:“我也正有这种打算,好在你提出来了,我们虽然不需要与常安交代什么,但也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地离开。”
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姜鸣与林寒用过早饭,便与几个随从说了一下,还不待他们汇报,那常安却来了。
以往常安前来,都是为了鼓舞姜鸣参加旗战,所以一切都表现得颇有礼节,而且态度也十分和善,俨然像是当初姜鸣初到交趾城的模样,只不过今日的常安,似乎神色显得不太对。
只见他满面愁容,挥手止退几个下人,而浩、淼却留在了他身边。
常安道:“今日我前来,有着要事询问。”
姜鸣表现得十分平淡,道:“刚好,我也有要事告知,当然可能与常安楼主想说的不是一个问题,因为我们今日就会离开汾城了。”
浩、淼皆是面露惊疑,姜鸣这个时候离开,便等于是让常安被迫放弃了争夺旗战决赛的资格。
“哦?”常安仅仅只是露出了一丝疑惑,旋即归于了平淡,道:“好,我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得告诉我,旗战还未开启的那夜,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姜鸣与林寒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旋即姜鸣道:“常安楼主还是多疑了,那夜我与林寒出去完全是兴致所引,随后便遇到了一个采花大盗,被附近的一个大家府中的侍卫追杀,我们只是当做了旁观者,这些通过那闻府的人你便能够轻松得知,想来第七幕也没有这么不济。”
常安冷笑道:“那些的确都是真的,但是我对于消息有着最为敏锐的直觉,你们出外定然不止做了那一件事情,第二日便出现了第七幕动荡,这其中肯定有着不少的联系,我无法猜测是你们做了什么事情,但是却能够肯定,你们定然是见到了什么事情,对吗?”
姜鸣与林寒微微一愣,正欲反驳,常安又道:“还有昨夜,在城外山林之中发生了打斗痕迹,而且那一道惊天动地的响声,而且刚好你们还是不在,你们去了哪里?难道这一次还想要撇开其中的关系吗?我要知道其中的隐情,这一次不再是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