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方高层受太尉之命,紧急召集百余人。这些人在家过完除夕,大年初一就拜别家人,先行一步骑快马驰出中州,沿途到接受通知的驿站换马,仅用五天时间到达湘州,而总捕房的人才刚刚启程一天。
军方高手会见相关人员后,除了追查狂侠的行踪,还查那晚被狂侠带走的黑衣人,也就是史可奇。
但因为那天史可奇没有表露身份,戴头巾包住光头,来意也说的含糊,留下的线索极少,即便请了顶级绘像师,根据士兵的描述绘出的画像只是个英俊的少年人,与史可奇相差较远,即便整座城市贴满悬赏画像,也始终没查到他头上,而狂侠的容貌则画的有两分神似,当然官府不会脑抽使用狂侠这样的称呼,而是称其为狂魔。
湘雅阁正月初十已开始营业,镇北武馆正月十七开馆。
正月二十的清晨,太阳照常升起,军方的人还在继续查案,但十几天过去了,侦骑四出的同时也往周围府县大撒眼线,连狂侠的影子都没找到,满城贴的悬赏画像已有部分脱落,虽然不知道还查到什么时候,但明白人都知道,这样的烈度不会持续太久。
史可奇一切照旧,该上工就上工,该去练武就去练武,当然心里也作好被发现的准备,虽然明白目前的水平被发现与李思成一案有关联,绝对死路一条,但有准备总比没有好。
他有时也会在偏僻无人的角落召唤出火球,看看有无办法增大火球的威力,可遗憾的是,只恢复到原来能发射十几个火球的水平,没有什么进步,多次练习只略略提升了发射火球的速度。
正月二十二,北周帝国边境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事情起因是蛮族一个人少马老濒临饿死的部落突破边关长城防线,杀入燕州抢掠,被边军集结优势兵力消灭。朝廷收到军报还是挺高兴,奖励立功将士,发文八州二十四府以示庆贺。
蛮族王庭反应激烈,不顾这个时节弓松马瘦,执意要集结一部分兵力报复。北周朝廷并不是很惊慌,蛮族与北周开战数百年,蛮族骑兵无敌主攻,北周坚墙高城主守,大大小小乒乒乓乓打过无数仗,虽然北周朝输多赢少,可胜在人多,几百年下来到能维持住一个不好不坏的局面。
但蛮族已经不是原来的蛮族,它正变的空前强大,新一代蛮族大汗乌可纳用兵如神,数年征战,把草原上原本松散的四大部族凝成一股绳,只要他一声令下,尽起草原各族兵可得百万大军,这是一股令天地变色的力量,这其中真正的精锐铁骑只有三十万,重甲骑兵铁浮屠三万,草原异能者上千。
北周还在庆幸蛮族几年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入侵,那是蛮族大汗忙着统一草原部族,顾不上北周,年前几天,皇帝宇文坚还在祝贺去岁无战事。
强大的外族铁蹄先锋即将踏上北周的沃土,同时,南朝的青年皇帝林睿奋发图强,厉兵秣马。北周真的能高枕无忧吗?
.......
这个故事不知发生在地球上,还是另外的宇宙平行空间,有一块大陆地叫通古大陆,大陆上四季分明,气温适宜,幅员辽阔,有三个人类国家势力,分别是北周帝国、南朝帝国和蛮族王庭,大陆的西南面还有片绵延数千里的原始森林。
今年是北周武德十四年,当今皇帝宇文坚二十二岁继位,改年号为武德元年,他在位已十四年。三十六岁的皇帝正当壮年,他经历过不少风雨,不管过程如何艰难,他都挺了过来,已经存在五百年的北周帝国看样子还能继续下去。
北周和南朝原本是一个国家,但在四百年前因一件重大事情而分裂,领兵元帅林天佑获得一场关键大战的胜利,回朝后又遇上南方蛮夷作乱,南方这几个州的兵将承平太久未经战事,根本不堪一击,被穷疯了不要命的南蛮攻占数十重要城镇,兵火波及朝廷重要税收来源的几个州。
皇帝再令他挂帅率领拼凑起来的三十万大军南征,三年征战始得全功。就在他即将凯旋班师之际,年轻力壮的北周皇帝宇文涛莫名暴毙,来不及留下遗嘱,留下的两个皇子还小,一个五岁,一个两岁。
大宦官仇良见有机可乘,串通部分有野心的大臣作乱,冒天下之大不韪捏造圣旨,打算立只有五岁的皇长子即位,好把持朝政。
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余文涛的嫡弟英王宇文护趁机发动兵变,杀死仇良和那几个大臣,在刀斧手的簇拥下登基。
那晚一片兵荒马乱,皇后及两个皇子都丧命,宇文护宣称是仇良杀死她们。
但林天佑不信,他认为是宇文护害死了她们,遂起兵号称为先皇讨回公道。经过一番征战,两方各有损伤。
宇文护刚刚登基,各种猜测不断加上根基不稳,林天佑虽然号称讨逆军,也另立一个皇族王爷为傀儡帝,但以臣子身份僭越此事,弄得军心不稳士气低迷。
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万般无奈下林天佑退兵回南方,几年后废掉傀儡自立为帝。
这就是南朝的来历,此后两家征战不休,互有胜负但都没有真正击垮过对方。
四百年下来,南朝早稳稳当当守住现有疆域,林家也成为名正言顺的皇族,虽然北周皇族宇文家依然不时叫它叛臣,但些许口水又济得了什么事。
武德十五年三月初一,蛮族大汗乌可纳派遣大将哈特根领三万二铁骑南下幽州,边境长城上狼烟四起,警钟长鸣。四日后,八百里加急文书由骑手奋力传到帝国的心脏------王州皇宫。
隔数日,蛮族入侵的消息传到湘州府,整个湘州府大哗,搜寻狂侠的军队高手和总捕房捕快已奉命撤走,蛮族已经很久没有发动万人以上的攻击规模,不少人以为日子还会像以前一样风平浪静。湘州府百姓几乎都在谈论这个话题,或慷慨激昂,或口沫横飞,或担心加税不一而足,但大家并不太担心蛮族会杀到湘州,毕竟中间还隔了一个州近两千里路。
时间回到正月十七镇北武馆开馆的那天,史可奇特地找牛掌柜请了一天假,来武馆帮忙打扫收拾,薛世流这天一大早就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来祝贺。
待座椅门窗擦洗干净,一切收拾妥当,史可奇找到在侧厅整理武器架的严艳萍说借把练习木剑用。
严艳萍嫣然一笑道:“还借什么借,送你一把,就怕你嫌弃是用过的,备用的新木剑用完了。”她在专门放木制武器的架子上抽出一把木剑递给他。
史可奇双手接过木剑说:“那谢谢师姐。”
严艳萍的大眼睛闪了几闪,有些好奇的说:“史师弟你以前练过剑么?”
“没有,从来都没摸过,来这严师傅老让我站马步,我快要站成马了。师姐,过年的时候我自己琢磨了一招,老是觉得不对劲,你现在帮看看哪里有问题,成不?就一会不耽误你时间。”
气氛突然变的很怪异,一旁拿块擦了半天东西还是干净的抹布的薛世流,像听到全世界最可笑的事情一样,嘴巴咧到耳根放肆大笑,边笑边捂着肚子作出要往地上打滚的姿态。
严艳萍刚才也楞了一下,可看见薛世流笑的这么夸张,蹬他一眼道:“有那么好笑吗,没人教史师弟,他自己胡乱舞几下不很正常。”
史可奇一本正经道:“师姐,不是乱舞的,过年的时候我想用菜刀把一根木棍削把木剑,可能是我太笨,削来削去还是削成一根棍子。我只好用这个棍子当剑,拿着它瞬时找到灵感,当即创了一招,我觉得这招威力很大。”
薛世流被史可奇这句把棍子削成棍子当剑耍,弄成真的笑疼了肚子,蹲在地上一时起不来。严艳萍也没好气的笑出声,旋即止声道:“史可奇,你不要这么逗好不好。”
“是真的,师姐,不信我练给你看。”
没等她回答,史可奇倒提起木剑,挽个漂亮的剑花,傲然环视四周一圈,说:“请师姐指点。”
严燕萍看他起势似模似样,有些想笑,可似模似样不等于一样,在行家眼里可是分的清清楚楚。再看他平端木剑一刺,虽然速度很快,但更加想笑,哪有这样的练剑的,上来就平平一刺,露出好几个破绽,尤其是下盘最严重。这边强行忍着没笑,那边薛世流已经笑出眼泪,一边大笑,一边大声喊好。
听到薛世流夸张的笑声,严燕萍不好意思笑出来,反瞪了他一眼,然而没有效果,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再憋不住。
史可奇刺完收剑,不知道是用力太猛还是姿势不对,竟拿捏不住,木剑向上一扬,脱手而飞,砸在额头上。他用手捂住额头呼痛。
严艳萍紧紧咬住嘴唇,一息之后,猛然笑响,如银铃般清脆。她凑前让他拿开手,见额头被砸出道紫红色印子,知道不碍事。从地上捡起木剑说:“这是单手剑,剑法分击、刺、格、洗、劈、砍、撩、抽、带、点等,你刚刚刺出的速度还可以,但是用力太过致使手臂太直,假如敌人侧身让过立即攻击你中下路,你会回救不及。”
“敌人躲不开我这剑,不用回救啊。”史可奇轻笑道。
“……”
薛世流好不容易止住笑,听到这句又乐的不可开支道:“喂喂喂,大家都来看剑术天才啊,从来没练过剑,自己居然想要创立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