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准备走?”
当江海棠靠在刘一守的肩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盯着河中的浮萍,点了点头。
“也好。”江海棠眼睛在地上转来转去,心中漫无目的地想要找一个支点时,她张了张嘴,又看向一旁的刘一守。
对方眼神空洞,似乎在想着什么。
“玥儿和风儿你都带走吗?”
“不。”
刘一守立刻否定了,他的思绪重新集中到这个话题上,“玥儿我不带走,风儿的话......”
“风儿也留下吧,它那么小,你这段日子也会很忙。”江海棠赶忙接上这句话。
“嗯......也好,由你们照顾我也放心些。”
二人又不说话了,刘一守则是站了起来,挽起江海棠。
“你先回去吧,我去办点事。”
“好。”江海棠握着他的手,温存着他手心的一点温度。只有在外面,两个人的时候她才敢这么放肆,她看着刘一守的脸,眼中忽然浮现出一抹期待和迷离的光芒。
“唔。”刘一守手被抓住,回头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看着她的眼神,刘一守忽然明白了什么,嘴角扬起,眼角含笑,故意装作不懂的样子,轻声道:“回去吧。”
“哦。”
眼中的光一下黯淡下去,江海棠转身,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仿佛在问:你真的不做点什么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只觉得唇上传来一阵滚烫,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也变得发烫。
她微闭着眼,看着近在咫尺地这男人,心中泛起一阵娇羞和满足,更有一些恋恋不舍。
点到为止,二人的交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当刘一守看着眼神迷离的江海棠,看着她那濡湿的嘴唇、潮红的脸庞,以及有些发软想要靠上来的娇躯,他只觉得冲动不止。
“不,还不行。”
心中猛地一颤,他轻轻抓住海棠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海棠。”
“嗯。”
语气轻软细腻。
“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常常见面了。”
“我知道。”
二人对视,他从海棠逐渐清醒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我们以后每个月的第十天,都在这里见面吧。”
“嗯。”海棠依旧是抿着嘴唇看他。
“我该走了。”手掌轻托了一下海棠的脸颊,刘一守转身离开了。
清风吹过,拂散了二人身上燥热的情绪,只剩下藏于心底的温暖与牵挂。
“守,我等你。”江海棠一抿嘴唇,再一转身,便背对着刘一守离开的方向远去了。
一刻钟后,当刘一守穿过数道街道,再次来到长平街自己的铺子时,老袋儿正指挥着铺前的几个赤裸着黝黑肌肉上身的大块头往铺子里搬着几个大柜子。
“老袋儿!”
正当老袋儿迷瞪着满是汗水的眼睛,定睛朝着刘一守的方向看去,脸上原本的不耐烦却是没有立马退去,倒是朝着他一招手。
“小子!过来帮忙搬东西!”
“你叫我?”刘一守看了看几辆马车上堆得满满当当的柜子凳子,倒也是来了兴趣,“这些家伙什花了不少钱吧老袋儿。”
说着,手便摸向了面前的一口大方桌。
“这也没多少钱,”老袋儿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你面前这个柜子也就万把两银子。”
“啧,你还真舍得。”
刘一守摸着柜身的黑亮包釉,“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乌木吧。”
“不错,上等乌木,拇指粗一截就重一斤,这么大个柜子也就四五百斤吧。”
“四五百斤。”听老袋儿这么说,刘一守却是来了兴趣,只见他一用力,钳子一般的手就抓起柜子。
这柜子说着重,其实到他的手里也感觉像个塑料玩具一般,轻若无物。
“轻点轻点,”老袋儿见他一把抓起柜子,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修真者来说,这点重量并不算什么,“别给我捏碎咯。”
“没事儿。”刘一守摆摆手,他知道这柜子没那么容易碎,而且一般来说,里面也会设置一个保护阵法。
说话间,他已是举着这个柜子进了铺子。
“嗬,早知道让这小子搬好了。”老袋儿摇了摇头,“还能省点人工费。”
话虽如此,他却是接着对那几个停下来看刘一守搬东西的大汉说道:“接着干活!别磨磨蹭蹭的,照你们这么干到天黑都干不完!”
于是众人接着干活,却惊奇地发现他们一行人加一块,竟比不上刘一守这样一个毛头小子。
“大哥,这小子什么来路啊,”一个手中各拎着四把厚重木椅,黑脸熊腰的大汉对他身边略高一些的宽脸大汉低声道,“四五百斤的东西在手里跟玩儿似的。”
“嘘,小声点。”那宽脸大汉低声道,“这是真正的修真者,你看他搬东西时候手上跟脚底浮现的淡淡光芒,可比我们厉害多了!”
“可我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修真者啊,岁数还这么小。”黑脸大汉道,“就是村里最厉害的陈二狗也没这样的本事吧。我看不只是四五百斤的东西,就是上千斤的东西他拿手里也跟玩儿似的。”
“对,我估摸着也是哪家的公子少爷,”宽脸大汉顿了一下,“别说了,快点干完早点回去喝酒。”
刘一守虽说站在几米远的地方,但是这两人的谈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也不在意,反而是看向了众马车上最大的一个物件。
一座三四人长、胸口高的柜台。
按照一般的搬法,起码需要四五个大汉一起搬。
但是刘一守却是嘴角扬起一抹笑,走到了柜台边。
“他要干什么?”
刚把椅子放到里屋,准备出来的黑脸大汉看着刘一守摸着那柜台,却是饶有兴趣、充满期待地盯着看。
不光是他,另外几个大汉,老袋儿也都纷纷看向他,手里的动作也都慢了下来。
这柜台少说有个一千多斤,是七八个刘一守重。
“嘿。”
刘一守右脚轻踏,手臂一用力,只听马车卸下重负时嘎吱的一声呻吟,那柜子便慢慢离开了马车。。
“乖乖,这也没问题。”
黑脸大汉,眼睛放大,啧啧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