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煜后方,致楠带着一众保镖并排而站,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和墨镜,笔挺的身姿如松,从气势上就压了一大头,给人一种他们准备砸场子的错觉。
但事实上,此刻的空气也确实带着硝烟,一触即发。
安森的眼神不动声色的从他们身上扫过,面具般的表情总算有所松散,沉默好一会儿才道:“顾总,我们时总确实不在。”
“想必你们也应该知道,时总最近因为顾先生……心情不是很好,正好有朋友邀请他去公海游玩……归期未定,我们也联系不上他。”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顾寒煜和江果果心里炸响。
时御去了公海,那可真是联系不上了!
难道他们要开船去追吗?
那真是海底捞针了。
最重要的是,安安呢?!
他会不会把她也带出去了?!
江果果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凌乱,六神无主的目光好一会儿才找到焦距,“你……他……他在哪我不关心,他不在正好,我直接把我的女儿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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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森目光闪了闪,沉默。
顾寒煜怒吼,“说,我的女儿到底在哪里?你别说什么你不知道的鬼话!你猜我身后这些打手会不会信?!”
安森依旧低头不语。
顾寒煜猛的冲上前去,抬手拽住他的衣领,清冽的嗓音仿佛是从牙尖蹦出来,“哑巴了?!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把你丢到太平洋里喂鱼!”
旁边赌场里的保镖见状,纷纷摩拳擦掌的围了过来。
“下去!”
安森一声厉色又将他们吼了回去,这样一来,局势仿佛就完全倾倒于顾寒煜一方。
但他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顾总,我们时总在之前确实做过许多伤害你们顾家的事,请相信我,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
太在乎顾先生。
不过这句话还轮不到他来说。
安森抬眼看着顾寒煜,沉沉出声:“那个孩子确实是被我们时总带来了m国,她原本,应该已经不在世上了,但是,我实在于心不忍,给了她一条生路……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保证不了,只能你们自己去找。”
是死是活,但凭天意。
江果果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险些摔倒下去,被旁边的男人拉了一把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她嘴唇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告诉我,她……你把她丢到哪里了?!”
安森想到此时不知道在哪飘着的老板。
时御自从那天警察来了之后,状态就很不好,浑浑噩噩,不问世事。
在他眼里,孩子已经被处理掉了,他就不会再多过问一句。
所以……现在告诉他们,也无所谓吧?
就当为老板积德了。
安森目光沉沉:“……北郊,托里斯孤儿院,我把她放在这家孤儿院附近了。放下就走了,后续,我不知道,也无法保证。”
他并没有直接把孩子送到孤儿院里,只是放在外面,当时那种情况下,她能不能活下来完全是个未知数。
“托里斯孤儿院……”
江果果喃喃念着这个地方,伸手去拉顾寒煜的手,“你听到了吗?安安就在那里,我们快点去找她!她一定很想爸爸妈妈!”
她的女儿,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长胖了吗?
有没有好好喝奶好好睡觉?
她恨不得马上飞奔到她面前!把她带回家
顾寒煜脸上也透着几分激动,深吸几口气才得以平复下来,再看向安森的眼神更加森冷,“告诉时御,我跟他的账,以后再跟他慢慢算!”
要不是因为那个狗东西,大哥不会经历那么多!
安安更不用颠沛流离!
他猛地松手,将安森像丢垃圾一样丢开。
“顾总,顾太太……”
安森整理着自己的衣领,神态依然自若,“就这件事情,我代替时总跟你们说一声抱歉。”
“抱歉?”
顾寒煜冷冷的嗤笑一声,“先让时御去我大哥坟前磕头再说!”
说完,他拉着江果果往外走。
突然,他转眸看向侧后方的致楠,沉声道:“时御现在联系不上,他手下那个赌场……正好趁着时候做掉。以他这个人的性格,我不相信只是赌钱这么简单,查清楚内幕,如果涉嫌违规就直接举报给相关部门,不死……我也要让他掉层皮!”
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可能一句抱歉就想揭过去?
简直是痴人说梦!
江果果从刚才开始就魂不守舍的,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想到安安现在的处境,她就越想越着急,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
顾寒煜给她打开车门,让她先进去。
“果果,安安肯定没事,你别哭好吗?”
“我知道,只是……”
就是控制不住。
她也不敢想象,这段时间时御到底对安安做过什么,才会让安森说出‘给了她一条生路’这种话来。
她的女儿啊……
是他们没有保护好她。
顾寒煜看着她难以自持的情绪,感觉心脏都被攥紧了,握着她的手,“放宽心,我们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
四十分钟后,到达北郊托里斯孤儿院。
车还没停稳,江果果就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但走得太急,一个踉跄。
顾寒煜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老婆,已经到地方了,别这么着急好不好?”
万一摔倒,他得心疼死。
江果果转头看了他一眼,深呼吸几口气。
“好……我们去见安安。”
眼前的这家孤儿院看起来很老旧,门口的牌子都已经掉了漆,一眼望去,院子里没什么人,莫名透着一股苍凉。
敲完门没一会儿,里面走出来一个妇人。
“你们好,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顾寒煜礼貌性的点点头,“你好,我们的女儿丢失了,听人说她被人送到了这个孤儿院,我们就想来问问情况,方便打扰吗?”
妇人上下扫了他们两眼,没有拒绝。
“那你们进来吧。”
闲聊中,妇人才说她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一直陪伴着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
“不知道你们的女儿有什么特征呢?”
这话一问出口,夫妻俩都是一怔。
安安被偷走的时候还在保温室里,连江果果都只是在产房里见了她一面。
她慌忙的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是医生拍的,“我女儿失踪的时候实在太小了,到现在为止也刚满月,这是她。”
这孩子实在是太小了,而且看起来皱巴巴的。
经过这么多天,肯定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
院长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突然道:“前段时间我们这里确实有一个亚洲长相的婴儿,那个小女孩瘦弱不已,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