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举着一个医官遗落在屋子中的针灸袋子,那袋子中是各种明晃晃的针,“是何暗器,胆敢伤害本王。”玄十天看到这里,啼笑皆非。
“你身体不好,我想要让人看看你罢了,你河谷这样暴躁呢,他们不过是想要给您瞧一瞧罢了。”
“你是何人?”
“我是此间的主人,我是您的妹夫。”玄十天说,温非钰点头,上前一步目光在玄十天脸上扫视了很久,让玄十天几乎都怵头了,这才听到温非钰的声如蚊蚋的讷讷。“好像我记得你,你是……你是……”
他的目光睨视他,过了很久,还不能将“你是”后面的话说出来,倒是旁边的医官,早已经吓坏了,一边擦拭脸上的汗珠,一边就要离开着是非之地,温非钰呢,好像铁塔一样的站着,“慢着,拿走你的暗器。”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银针已经拿出来。
好一个天女散花,再看时,那个人后背上已经刺猬一样,横七竖八都是银针,看到这里,玄十天立即上前一步。
“大哥不要动粗,这人不是什么坏人,是过来给您瞧病的,您……”玄十天的话没有说完呢,温非钰已经变得冷面起来,嗫嚅了一声——“本王身轻体健,有什么病,本王看,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怪道你这样包庇纵容,原来如此。”
“啊,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玄十天讷讷,看到这里难解难分,玄十天只能带着这一行人去了,而温非钰呢,好像对每个人都不很放心一样,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各怀鬼胎,今日里,将这里四处都走遍了。
温音绕公主在内室喝参汤呢,旁边的小阿宝将外面的事情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温音绕公主忍俊不禁,一口参汤喷出来,“哈哈,哥哥这究竟是怎么了啊,看起来哥哥病的很是严重呢,这如何是好啊?”
“不知道。”小阿宝摊开手。
“不成,不成,如何不让人瞧一瞧呢,倒是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呢?”温音绕公主说,一面又道:“我最近这模样,你是知道的,做什么都是爱莫能助,心有余而力不足,倒是成了累赘了。”
“你是个做事情托大的,委托别人做这个,我哪里就放心了,倒是让你做这些个事情,我是一百个乐意的,如此这般……”她将自己的建议说了,小阿宝连连点头。
是夜,温非钰到了我的屋子中,老远的,丫头就瞧见温非钰来了,倒是疑惑呢,为何温非钰来了,而我却是没有来的。
“殿下。”她行礼,屈膝半跪在了门口,温非钰转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女孩,曼声问道:“你认识本王?”
“啊,这……从何说起呢?”丫头骇异的挑眉,打量一下温非钰,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她发现,现在的温非钰脸上的确是有一种遭遇盘诘亟待求证的神色,只能点了点头。“如何就不认识您呢?”
“那么,为何本王就好像没有见过你?”其实,面前的女孩面善的很,但是仔细搜刮一下记忆的宝库,并不知晓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女孩了。
这是让温非钰很奇怪的,眼神有那么一丝淡淡的茫然,丫头后退小半步,慢吞吞的起身,狐疑不定的看着温非钰,嗫嚅道:“您贵人多忘事了,我是伺候姑娘的,现下姑娘虽然不在了,我们也算是久别重逢的旧相识。”
她说,闻言,温非钰不愤,朝着屋子去了,丫头只能尾随而至,两个人悄然无声的到了屋子中,温非钰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云榻上,云榻上,一个粉妆玉琢的婴儿躺在襁褓中,闭着美丽的眼睛在呼呼大睡呢。
温非钰现在被不由自主的吸引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是一味的朝着前面去了,终于站在了云榻旁边,丫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温非钰,温非钰的手,好半天这才慢吞吞的从衣袖中伸出来。
然后默默无闻的抚摸了一下孩子的面颊,孩子的面颊红扑扑的,健康的绯红好像番石榴一样,唯恐将孩子弄醒了,他立即闪电一般的将手缩回来,旁边的丫头看到这里,抿唇一笑。
终于可以聚天伦之乐了,只是,漓之夭呢?为何不知所踪呢?索性好的是温非钰造访了,她倒是有千言万语总能问一问的,遂目光落在了温非钰的身上,温非钰今非昔比。
这和之前那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温非钰还是判若两人的,现在的温非钰,看起来面色有那么一点儿淡淡的古铜,身体看起来也是壮实了不少,就连神色都内敛刚毅了不少,丫头看到这里,没有不开心的。
丫头并不知情,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
“孩子已经睡了,您能回来是我们都盼望的事情,借一步说话吧,殿下?”丫头建议,声如蚊蚋一般,温非钰点头,起身朝着旁边的客厅去了,这客厅与卧室是粘连的,虽然人到了客厅,不过毕竟目光还是频频扫视孩子。
自从进入这个安静的屋子,那孩子就已经成了温非钰的视觉中心,并且不知不觉的,心头会有一种浓郁的保护欲,这是让温非钰自己都不清楚的,现在的温非钰,人虽然已经到了客厅,不过目光三不五时的还是看向了那个孩子。
究竟为什么,一个孩子会如此具有吸引力呢?
“奴婢斗胆问一句,姑娘呢,为何不见姑娘回来呢?您不是那种独善其身之人,倒是没有看到姑娘,是什么情况呢?”问题比较冒昧,不过很对温非钰的脾性,因为温非钰就喜欢这种大马金刀的独来独往的问句。
他好像不十分明白,她口中的“姑娘”是何若人,有了那么一份淡淡的迟疑,不过片时,还是说道:“你说的姑娘,是?”
“啊,您莫非果真是贵人多忘事了,在奴才的眼中,姑娘仅此一人。”
“总应该有名有姓的。”温非钰扫视一下丫头,丫头只觉得一种不好的丢流感侵入了内心,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咬住了下唇,哆哆嗦嗦的声音好像断续的秋风一样。“姑娘自然是漓之夭。”
之前已经有人说温非钰在外面有了女人,这么看来,道好像是确有其事了,好一个问题,好一个“姑娘应该有名有姓啊。”听到这“漓之夭”几个字,他不见正色,站起身来。
“究竟这漓之夭又是什么人呢?”
“这……”这问题,要丫头从何说起呢,难道连漓之夭都不记得了,明明这两个人是相濡以沫的啊,明明这两个人之前是那样的形影不离,那样长长久久在一起的啊,难道爱情完了,一切都是冰冷的灰烬,连漓之夭是什么人,他都已经不清楚了。
丫头只觉得胸闷气短,随时都有惊厥过去的可能,好容易这才握住了旁边的木柱,让自己的身体站稳了,目光惆怅中带着点儿淡淡的冷冰冰。“您果真不知道漓之夭也就罢了,但是您到这里来,一定是来看孩子的对吗?”
“信步来罢了,只是觉得很是奇怪,我为何对这里很是熟悉。”他说,说的一本正经,让人简直连反驳的由头都没有,丫头冷笑一声,不说话。
“你如何这样笑。”他看着丫头,不免为之动怒,丫头指了指旁边的云榻。“漓之夭是你的妻子,唯一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和你经历最多的一个异性,至于这个孩子,是你们爱情的结晶啊,你真的是什么都忘记了。”
“这是果真?”温非钰隐隐约约想起来什么,是什么呢,一片黑漆漆的洞中,有那么多千姿百态的女子,女子的雕塑都不苟言笑,神色虽然不一样,神情却是简直一模一样,温非钰的眉宇疯狂的颤抖起来,伸手将旁边的茶杯已经扫落在了地上。
这样一个大幅度的动作,是让丫头没有想到的,温非钰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现在的温非钰,明显感觉自己的记忆力有问题,但是究竟是什么问题,想要想起来什么,但是温非钰不想就罢了,一想,只是觉得头晕目眩,倒是比之前还要难过的样子。
一来二去的,温非钰就有一种非常难过的感觉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许久以后,丫头转过身,早已经泪流满面。
而那样的举动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将襁褓中的孩子给吵醒了,丫头疾步朝着孩子去了,抱着孩子开始哄起来,而温非钰呢,老远看着丫头,丫头色厉内荏的皱眉。“算了,你既然是该忘记的都已经忘记了,依照奴婢看,你也实在是没有必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了,去吧。”
“这孩子果真是我的?”温非钰半信半疑,现在的温非钰对什么都有一种本能的怀疑。
其实,也是理所应当,要是你我失去了一半的记忆,对于面前看到的一切也是保持一种高度警惕的,温非钰现在的脑子里面空空如也,但是那个孩子呢,已经哭哭啼啼的给自己伸出来手掌。
好像很希望温非钰可以抱一抱自己似的,温非钰上前一步,站在了那里。
孩子嘟囔的声音好像在叫爸爸似的,丫头总以为温非钰现在是要抱一抱孩子了,但是温非钰呢,极快的从丫头的头顶将金簪已经拔下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刺入了孩子的手掌,孩子嘤咛一声,手中的血珠已经高山流水一般的点入了一个杯子,温非钰很快的将自己的手掌也是刺破了,让两滴血液进入同一个器皿。
看到这里,丫头立即保护住了孩子。
“你疯了,你疯了不成。”抱着孩子连连后退,温非钰呢,看着两滴血液已经在器皿中合二为一,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不过没有等到孩子离开,他已经上前一步,横亘在了丫头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