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这个道理,更加需要玩味刚刚那句话了,她呢,已经舒展了一下曼妙的身体,“好了,回去了,你明天记得早早的过来,和你的温非钰,你们一起过来看看。”
“有新闻?”我笑,她大概已经料到了,她们其实都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这样说,她点点头。“你必须过来。”
“好。”我点点头,和她肩并肩朝着前面去了,走到了一个地方,这里是分水岭了,一边是江边,我看,需要和她互道晚安并且南辕北辙的时候了,左边我会到我来的地方去,这方向能找到雕龙舫。
右边是进城的哪条路,过了面前七拐八拐的羊肠鸟道以后,继续往前走,就进城了,要她是一个一般的女子,我必然现在很紧张,希望护送她回家,但今天我却不乐意继续做护花使者了。
毕竟,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却十足十乃是一个修行之人,现如今,很快就要分离了,奇怪的是,我却产生了一种百感交集的感触,好像我逐渐要失去这个朋友一样。
“我……”我指了指那边,弱弱的嗫嚅一句。“我走这条路比较近,前面哪条路是我们来的路径,你能一个人安全的回去,对吗?”
“是,我离开之前,想要提醒你一件事情,明明我知道这事情不能告诉你,但漓之夭,你的善良打动了我,你的善良是真的,不是伪善,你未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两个小孩。”
“是。”人人都会这样叮咛我们,所以,那个时候,我居然没有产生一种强烈保护自己以及自己孩子的念头,这让我日日后痛悔万分,她云淡风轻的说完,指了指远处的道路。
“好了,走了。”看到她袅袅婷婷的去了,我也是回头,朝着雕龙舫去了,我从这里回去,就比较远,走了很久很久,这才回到了雕龙舫,温非钰自然是没有休息,一灯如豆,不但温非钰没有休息,连饕餮都没有休息。
我回家,饕餮欢欢喜喜的将一个甜瓜举起来,高高过了头顶,笑眯眯的讨好的过来了,这小家伙很是会取悦我,看起来无论是人和人,还是人和动物之间,感情这东西都是需要建立的。
而感情往往是脆弱的,需要苦心经营,我对饕餮很要,他这个动物,现如今居然也知道照顾我了,我哈哈一笑,点点头,啃着甜瓜,朝着屋子去了。
“真甜啊。”我夸张的赞叹,将瓜子吐在了手中,温非钰看到我回来,立即走了过来,将一件披风披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将甜瓜给了温非钰,凑近了温非钰的嘴角,他并没有啃一口。
“做什么呢,除非你不原谅我,不然你就要吃。”我一定要让温非钰咬一口,无奈,温非钰只能咬一口,我看到温非钰吃了,才眉飞色舞起来,“那个女孩是提篮观音的三十二相之一,我和她聊了这么久,冷落了你,你不会怪责我的,对吗?”
“我这么不通情达理?”
“不,我疑心病比较多嘛。”我笑看着面前的温非钰,温非钰将甜瓜放好了,说道:“小少爷好像很不喜欢我们的样子,还是我不讨喜呢?”他一边说,一边略感失望的叹口气。
“感情是需要培养建立的,本身就比较难,不过你要相信,血浓于水的亲情,小少爷刚刚出生以后,我们就离开了,这一去好家伙,背井离乡,现如今,小少爷已经两岁多了……”
“父亲母亲在他之前的生活中都是一片空白,早已经缺席了的两个人,现如今忽而出现在了生命中,他自然而然是不会习惯的,再说了,丫头又是那样懂得照顾小少爷,让小少爷有了依赖感,现如今,这事情也是不能着急的。”
“我也明白。”他笑着将甜瓜咬一口,咽下去以后,又道“你那样糟就出去,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但你呢,晚饭已经吃了吗?”被温非钰这么一提醒,我果然觉得饥肠辘辘的。
“哈,没有吃呢,不过现在已经太晚了,就胡乱凑合一口了,就这个,你喂我吃。”我看着甜瓜,温非钰笑着点头,转眄一下我,那波光闪烁的眼睛中,有了很多很多的情感。
“咔吧”他已经咬了一口,然后扳正了我的脑袋,将口中的甜瓜送到了我的嘴边,这……未免让人有点儿……但已经送过来了,我可并不能拒绝这好意,只能一口一口的吃了。
后来迷迷瞪瞪的,也就睡着了。
帝京的夜,现如今热闹的很呢,帝京建都以后,人们就醉生梦死,哪里有一点儿居安思危的意思呢,圣祖皇帝的时候,帝京的平头百姓出门都是骑着牛或者骡子的。
马儿是国防专用的,但现如今呢,那种概念已经彻彻底底的淡化了,人们现如今出行的交通工具都是马车,马儿已经和国防没有丝毫的关系了,国家?不,帝京的中央集权紫华城,现如今已经年久失修了。
到处都是一片蛛网尘埃,并没有谁真正热衷于做官之类的了,所以,一点一点的东西都在变,他们会自己生存,有了问题与纠葛,不需要求助于任何人,就能解决好了,看起来一切都好,但实际上一切都不好。
这个夜晚,鬼王冥刑驾车,朝着帝京来了,已经过了子时,安分守己的人,都已经去休息了,真正能在外面晃荡的,除了食尸鬼就是一个魂魄,一些游魂野鬼,这一群恶鬼喜欢到处乱走,但同时也服从鬼王冥刑的。
食尸鬼在这个时间,是很需要早点儿吃的东西进补,之前,经过我和温非钰玄十天等人的不懈努力,我们坚持将符箓都张贴在大街小巷上,也将之悬挂在门楣上,久而久之的,这已经成了一种安全的屏障。
所以,食尸鬼入室行凶的事情,是不曾发生过的,他们现在游荡在外面,仅仅是寻找老鼠或者麻雀之类的东西,而现如今,老鼠们是再也不敢出来了,至于麻雀或者其余的飞禽走兽,经历过血腥的大逃亡以后,看到人都胆战心惊,哪里还会送上门来呢?
所以,他们的游走是徒劳无益的,夜色中,有銮铃的声音响起来,由远及近,那銮铃的声音很是清越,好像雨天房檐下的水滴一样,一滴一滴带着一种淡淡的余韵,人们都听到了,但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跟着,有灯笼出现了,七上八下,七个灯笼是朝着前面走的,带路的模样,或者说,是在前面披荆斩棘,或者说是在前面鸣锣开道,反正谁也不知究竟这些灯笼的主人是什么样子的。
人们能看到的仅仅是红灯笼,这些大红灯笼一一都好像酒坛子一样,灯笼里面的蜡烛不会熄灭,灯笼上有一根竹木,竹木微妙的平衡在空中,人们是不能看到后面的人。
没一盏灯笼上都有黑色的字,是幽冥的“冥”字儿,灯笼好像翱翔的翅膀一样,朝着前面去了,到了第七盏灯笼,就不走了,他回头,朝着后面说道:“回来了。”中央的轿厢中,寂静无声。
好像没有人一样。
但仔细一看,一个人面色铁青,穿着峨冠博带,肩膀高高的挺立起来,好似三山五岳都在他的肩膀上似的,穿的乃是日月地理袍,碧玺上的珠子轻轻的摇晃,将面前的视线好像都遮蔽住了。
他一言不发,带着一种大将军巡查的目光,阴沉沉的扫视着外面的一切,秋风吹过来,将一股寒凉的恨冷意吹到了轿厢中,这轿厢无风自动,也不见有什么人抬轿子。
其实,这就是传闻中的鬼抬轿,男子的旁边坐着一个女孩,女孩面上有一抹不同于他们这个种群的红润,女孩的纤纤素手中握着一只红色的梅花,这梅花在女孩的手中好像不停的在变颜色,变出来各种花儿一样。
一开始,是红色的梅花,跟着,那红色的梅花就变成了猩红色的牡丹,那牡丹花又是变成了玫红色的芍药花,那芍药又是变成了凤仙花,凤仙花变成了海棠,海棠花变成了美丽的芙蓉。
再跟着,从白玉簪继续蜕变,到了最后最后,还是变成了红梅,女子将那红梅都在了外面,听着第八个人回应第七个人,说“回来了。”女孩才将这红梅丢在了路面上。
刚刚那可不是变戏法,那紧紧一种不传之秘罢了,她觉得巡游是最为枯燥乏味的事情,所以一边走,一边自己解闷,面前的风景倒流。那红梅落在了地上,吧嗒的一声。
现在,或者明天早上,如果有人将这红梅捡起来,一定会大惊失色,那红梅只要入手,立即会变成灰尘,鬼族的一切本身就是火焰燃烧过的。
“你不开心?”鬼母胭脂鬼母胭脂目光看着鬼王冥刑,鬼王冥刑低头,没有说话。
“你要不开心,以后也不用来了,反正这里也都是我们的,这里和鬼族一样,一切都是我们的。”女子开心的笑着,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这里并不完完全全是我们的。”鬼王冥刑吓丝丝的吐口气,为了证明一样,又道:“你现如今看出去,这里还有食尸鬼,但你想必也看明白了,现如今的食尸鬼,已经一一都变了。”
“是,有的呢,已经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人,这和我刚刚变红梅是一样的,本身就是奇技淫巧罢了,到了幻术消失,一切也就消失了,我却觉得,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女孩一边说,一边笑眯眯的瞅着鬼王冥刑。
“是,但要全部都变了呢。我们做的一切不都是白白的努力了,当一切都付诸东流,你我的心血呢?再说了,现在奇怪的是,玄十天居然还没有找到。”鬼王冥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都在尽心竭力的找了,您放宽心。”鬼母胭脂一边说,一边轻轻的伸手,在鬼王冥刑的心脏位置拍一下,好像给癌症晚期的病人顺一顺呼吸道一样,鬼王冥刑伸手,一把攥住了女孩那小巧玲珑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