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索性他什么都不理睬了,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庄周,庄周的目光也是看着夫人。
“我今日一旦无常了,要到四海八荒去了,我去了以后,你……你另外找一个害人家,嫁了吧。”庄周苦口婆心的模样,但这夫人呢,立即就咒骂起来。
“你果真觉得我和那个女孩子一样,巴不得自己的丈夫死,巴不得自己早早的嫁人呢,我毕竟与他不同,我会给你证明的。”这女子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是吗,只是莫要心口不一啊。”
“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女子还要说什么呢,再看时庄周已经一命呜呼了,女子哭的肝肠寸断起来。跟着就是办理丧事。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里,第二天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了。
他们都扼腕叹息,但还是将庄周给入殓在了棺材中,人们举哀,等到这一群浩浩荡荡的人去了,屋子里面就冷清起来,想到之前甜蜜的生活,现如今已经成了梦幻泡影,她是那样的难过。
但庄周呢,毕竟还是去了啊。
原来,这庄周乃是一个大贤人,是老子的徒儿,现如今死亡以后,也有那闻讯而来给庄周举哀的,内中就有一个奔丧的,自称乃是庄周的徒儿,来了以后就伤心欲绝的开始哭泣起来。
夫人立即迎接,两人打眼一看,夫人发现,面前的人乃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奶油小生,整个人唇红齿白,和庄周乃是两个极端。庄周面色黧黑,但这人呢,却一脸的喜气洋洋,并且看上去面如冠玉。
这么一来,这孀居的夫人立即有了情感,而这个奶油小生了,哭泣过了以后,说了事情的原委。
他家里住的比较远,今日过来不方便回去。希望能陪伴在师傅的灵前,这也算是比较好的事情了,夫人感念他不远万里能过来,很是安心。到了夜半三更,外面落雨了,夫人忽而恐惧起来。
而那个年轻人呢,还在刻苦读书呢。
夫人看到这里,不免想入非非起来,但毕竟不好上手,只能用言语撩拨。到了第二天,伺候公子的仆人过来了,夫人将银子拿出来,嘱托那个仆人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公子。
没有想到,公子居然也早已经看上了夫人,两人在庄周的灵前立即燕好起来,早已经将之前的海誓山盟给忘记到了九霄云外,如此到了第六天,两人已经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了。
而庄周呢,早已经让这夫人给忘到了九霄云外,果真和庄周说的一样,夫人看着扇子,不免也是想起来那个故事中的女孩子,现如今,她倒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毕竟死了一个,老天爷又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更好的。
这不正是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夫人一时之间沾沾自喜起来,明日里庄周就要落葬了,等到庄周入土为安以后,她也是会握着扇子去扇风的,让这冥顽不灵的死老头早点儿去隐藏地府。
她还在想着呢,外面的公子已经来了。
其实,我看到这里,剧情发展的如此急转直下,已经是我意料之外的了,我准备立即一走了之,但却并没有举步,那蝴蝶还在我的旁边飞,好像还有什么没有了却的剧情。
我按捺住了自己,目光继续看着那语言乏味面目可憎的女子,女子抱住了那公子,就要燕好的时候,那公子忽而就头痛欲裂起来,在地上打滚了。
“郎君,郎君,你究竟怎么了啊,你究竟怎么了啊?”看到白衣公子在地上打滚起来,她一时半会也是方寸大乱,半蹲在了公子的旁边,用力的摇晃起来。
“我头痛欲裂,我快不成了。”
“不,不。”她立即搀扶起来白衣公子,白衣公子旁边的仆人当先一步也是到了他主子少爷的面前,将少爷搀扶起来了。
“我们家的少爷有个偏头痛的病,已经很多年了,我们家的少爷和县丞原是好朋友,在外面这种病只要发作起来,吃一个该死之人的脑髓也就好了,现如今,急切之间哪里能有什么脑髓给公子啊,大概公子也是合该如此了。”
这仆人一边说,一边涕泪涟涟……
那女子闻言,却思量了片刻,心道,既然公子患病,需要脑髓。何不想想办法呢,奈何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办法却并不容易。她看了看旁边的仆人,忽而灵机一动,敏锐的说道:“这脑髓,活人的和死人的有什么区别呢?”
“这哪里就有区别了呢,只要是人的脑髓,总是可以治病救人的。”话说到这份上,这女子倒是笑起来,不慌不忙的叠起来两个手指,笑眯眯的说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其余的东西,得不到也罢了,连脑髓也没有不成?”
“此话怎讲?”仆人一边揉公子的心口,一边看着面前的女子。
“你拭目以待就好了,我少顷自然是会准备好。”一边说,一边朝着后面去了,她袅袅婷婷的进入了后面的屋子,伸手握住了一枚板斧,朝着棺木去了。
没有别的东西,想要得到求之不得,但脑髓呢,这不是信手拈来的东西吗?她笑眯眯的握着板斧走到了棺木旁边,三两下将棺木就劈开了,跟着,她的手颤抖了一下。
因为,棺材里面的庄周忽然之间就坐直了身体,瞪圆了铜铃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夫人,你这是……”
女子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瞄一眼庄周,发现庄周已经活过来了,真正是神完气足的,看到这里,她立即上前一步,“我因听到棺木中有声音,故此来查看一番,不想郎君你居然活了过来,真是叨天之幸。”
女人,演戏乃是本能,这女子,是个明显的演技派,演戏起来简直入木三分,哭哭啼啼的,庄周看到这里,心内却发出一声冷笑。
原来,庄周也是得道高人,自然是知道棺木外面发生的事情,只是装作什么都一概不知罢了,两人面面相觑,庄周道:“夫人还不快将我搀扶出来吗?”这女子被提醒,立即点点头。
虽然行动上在搀扶庄周,但心里却怨毒的想,为何他不死呢,要死了也就是了,现如今,可怎么解释呢?外面还有两个人呢,等着吃庄周的脑髓呢,她叫苦不迭。
只要出去,立马穿帮了,究竟怎么办呢?她一边踧踖不安的想着,一边搀扶庄周,庄周看上去很好,完全没有死而复生以后的木讷,两人已经亦步亦趋到了外面。
“夫人,我已经死了几天了。”
“是……”她哪里知道他已经死了几天了呢,他死了的这几天内,她夜夜笙歌,早已经忽略掉了时间,被庄周这么一问,忽而想起来,福至心灵的说道:“已经六天了。”
“明天就要落葬了,还好我回来的及时。”庄周打量了一样夫人,发现夫人居然浓妆艳抹,不免呵责一句:“我尚且没有落葬呢,你如何就打扮的这样花枝招展呢?”女子被庄周这个问题难住了。
“好郎君,你如何这样说丧气话呢,你去了以后,我这几天都是淡妆素福,每日都以泪洗面,今日里,我也是在屋子中怕得慌,想,何不穿上美丽的衣裳冲冲喜气呢,就这样了。”
她的解释是如此的牵强附会,庄周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但面上却有了苟同的神色,两人再次打量对方,过了片刻,庄周的面上浮现了一抹阴云。
“这里好像有什么人来过的模样,桌上还有酒杯呢,是你的什么客人吗?”现在,一切真相已经都摆放在面前了,但她呢还在做顽强的抗争,毕竟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这里哪里有什么人呢,是你疑神疑鬼了。”
“哦,是吗,你何不看看前面,那是什么人呢?”庄周一面说,一面指了指前面,前面闪现出来两个人,夫人一看,立即大惊失色,“啊,你的头痛病呢,已经好了吗?’
那男子连回答都没有,庄周的夫人紧张的看着庄周,知道阴谋已经全部都败露了,心情糟糕透顶了,“抱歉,我……”
“不用支支吾吾的了,贱人,你做了什么老天爷都看到了,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过,我死了以后,你要好生守寡吗?你和那个用扇子扇土的女孩子有什么区别呢,现如今居然用一把斧头准备将我开瓢,果真是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啊!”
“不,不……”夫人开始狡辩起来——“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没有,那是没有的事情。”
“这两人都是我变幻出来的,你现如今还要狡辩,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想要我的脑髓,真是岂有此理了。”他一边说,一边冷冷的挥手,手中的斧头已经攥住了。
手起刀落,这女子连呜咽都来不及,已经人头落地,庄周将这女子丢在了棺木中,跟着就开始鼓盆而歌了。
现如今,我一个愣怔,从梦境一般缥缈的场景中已经出来了,我看着门口的庄周,庄周也是笑着看着我。
“多谢你提醒。”我咬咬唇,心里面却是凉薄起来,平生第一次我开始怀疑感情,感情是坚固的吗?还是都一样经不起打磨和考验呢,究竟是什么情况呢?我现在痛苦万分,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不用。”庄周握着盆子朝着屋子去了,我转过身,木木讷讷的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着旁边去了,我坐在了青石板上,岳飞才急如星火的过来了,我看到岳飞满头满脸的汗珠子。
我这才回过神来,岳飞呢,手中握着巨大的阔叶,“师父,我一眨眼你人都不见了,这里荒郊野岭的,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我如何给温非钰还有其余人交代啊,你也不省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