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个。”
白亚大剌剌地打开社办大门,他本来以为今天自己是第一个来的,没想到已经有客人在社办里。
“……咦?”
坐在椅子上的人影,并不是任何一名部员。
那是一个把浏海用发夹夹得很整齐,看起来干净俐落的女生。光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近乎洁癖似的压迫感,可能是因为她的背脊挺得特别直吧。
“你就是传言中的白兰学弟吗?”
“啊,是,我是……白亚。”
白亚不由得僵住不动。从室内鞋的颜色看来,他知道对方是学姊。
“嗯,我听雨欣说了不少有关你的事。”
她的眼神低垂,像是在诉说着“我很了解你”一样。
“我是任冰。你有听雨欣提起过我吗?”
“呃呃,这个……”
『任冰』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部长偶尔会理所当然地提起这个让白亚感到混乱,或者该说是会让他感到嫉妒的名字。在含意上来说,大概就跟『前任部长』差不多吧。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我倒是常常听雨欣提起你。”
“啊!”
白亚了解了,她也跟自己一样。
这个人直呼部长的名字“雨欣”,表现出她知道白亚所不知道的部长另一面,如同白亚对她怀有的感觉一样,她也对白亚抱持着同样的想法。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从刚刚起就觉得跟她在一起有点不太舒服。
两人之间存在着一半的亲近感,但也有另一半是敌意。
为什么一个跟他第一次见面的人,要用这种带着亲切感的眼神瞪他呢?白亚觉得很神奇。
“什么?你刚刚『啊』了一声?”
“啊,嗯,暖桌,谢谢你喔!去年的冬天很暖和呢!”
“没什么,放在仓库里很久,都旧了呢。”
“对了,那个,我已经成了传言吗?是什么样的传言啊?”
“照雨欣所说,『白兰不是男生』。”
“那个,也就是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也就是说你没有男生的感觉。”
“喔,原来如此。”
白亚完全听不懂,还是一样搞不清楚,但他就此结束了这个问题。
在老妈跟妹妹的夹击下度过十六年的人生,白亚学到要是问了女生一个问题,她给你的两次答案你都无法接受的话,那再继续纠缠下去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嗯,原来如此啊……”
她——任冰学姊开始在白亚周遭打转。
她将手背在身后,一边走一边以打量着物品的眼神看白亚。
看了一圈还不够,她又再走了第二圈。等回到白亚面前时她便停下脚步。
“衬衫的衣摆没有跑出来,领子也没有歪斜——你有带手帕吗?”
“啊?嗯嗯,有……”
“啊啊,不用拿出来。”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在确认什么呢?——正当白亚在思考的时候,任冰学姊的手突然往前一伸,抚摸了白亚衬衫的肩线。
“嗯,也没有头皮屑。”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说。那态度彷佛像是在检查媳妇的婆婆一样。
“这个部分有点不行。”
任冰学姊把白亚的领带拉到底绑紧,但他本来就是因为不想要被绑得太紧才弄松的啊。
“嗯,算了,总而言之,你合格了。勉强及格吧。”
“啊,谢谢学姊。”
身为一个重视中庸之道的和平主义者——被称赞的时候,不管如何都先高兴再说。他不会像部长那样抗议说“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或甚至咬人。和平主义者是不会这么做的。
“第一印象很重要喔,你不觉得吗?”
“嗯。”
“我听雨欣提起你的时候,本来还以为你是个爱情的骗子,希望你干脆爆炸算了。”
“啊,那个诅咒的话就是任冰学姊说的啊?”
“叫我任冰就好,你合格了。如果是一般的笨男生,绝对不会原谅他们,我会拿扫把把他们打扁,不过,你够资格当雨欣的朋友,所以,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了解了吗?”
“啊……不,是,任冰学姊。”
白亚觉得,他大概了解为什么她会来到社办的理由。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往内侧打开。砰砰砰砰!好几个人一口气倒成了一团。
“大家在干什么啊?”
“嗨。”
部长被其他的CP部成员压在下面,尴尬地举起了手打招呼。
角色档案
[任冰]
雨欣班上的朋友,所有笨男生的天敌。她会用扫把狠狠地打那些男生,是个很强势的女生。昵称是『班长』(但其实真正的班长另有其人)。她也是会灌输雨欣“男生啊~”等等偏见的名人。她跟雨欣从高中一年级起就一直同班(每年虽然都会有班级重组,但只会有三分之一的人更改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