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一十七章 痛哭流涕
想要家族维系下去,首当其冲需要的,是人才。
约翰·戴维斯的家族虽然子女众多,却并没有杰出人才,绝大多数都是中人之姿。
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真正最关键的,是艾瑞城并不重视外族人,我指的是中人之姿的外族人。
艾瑞城需要人才,但也只需要政治与经济部门以外的人才,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偏才。
这种人才不会动摇艾瑞城根基。
而约翰·戴维斯的家族从小对子女们的培养就是渴望他们攀登上艾瑞城的权利核心,就算没进去,起码也得徘徊在其边缘,只要不脱离那个范畴太远,就总会有机会迈入朝堂的——这是约翰·戴维斯的想法,又或者说,是他的一厢情愿。
然而客观事实不会依照他的臆想发展,卡特家族不会把核心权力分给外族人,哪怕只是细枝末节,也不会!
“戴维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卡特家族前任族长委派你到杜威大师麾下,而不是留任艾瑞城?”我毫不留情的破碎了他的幻象:“那是因为你不被信任!”
“试想一下,不被信任的外族人,怎么可能涉足权力机构?更不要说其中的核心机构了”惋惜的叹了口气,我继续道:“毋庸置疑,你是个人才,是个从不走寻常路的商业鬼才,以你的才能,就是在艾瑞城经济部门就任高官也绰绰有余,可是呢,卡特家族拟定的调任名单中有你吗?他们何时重用过你?”
“没有”我摇摇头,替脸色泛白的约翰·戴维斯回答道:“从来也没有,那是为什么呢?你想过原因吗?”
盯着约翰·戴维斯的双眼,我又重复了一遍:“你有想过原因吗?”
约翰·戴维斯没有说话,只是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苍老的身体也在摇摇欲坠。
“没有,是吧”冷笑一声,我道:“或者说,你压根就不相信,这一切会发生在你头上。”
深吸口气,我站起身,一边走,一边道:“又或者说,你在排斥,排斥这种可能,你不认为它会实现,你觉得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手里握有那份筹码,家族的未来就会一切顺利,就会朝着你期望的方向发展,呵,戴维斯啊,你真是太自负,太理想主义了。”
停下脚步,我似笑非笑盯着他,道:“你真以为自己那点小计俩就能掌控得了卡特家族?你太高看你自己,也太小看卡特家族了,这个家族起码拥有千年历史,而能够屹立千年不倒的家族,每一个都有深厚的底蕴,他们或许会为了造势,而选择一时的妥协,但紧随其后的,将会是狂风骤雨一样的猛烈报复。”
“你的计俩,或许会让卡特家族一时身败名裂,但卡特家族,却能让你和你的家族在和风大陆上彻底消失。”
深吸口气,我缓缓道:“在艾瑞城生活了那么久,你不会不知道那些曾经与卡特·亚当斯共同打天下的传说英雄后裔的处境,他们所有人,几乎都被边缘化了,每日为了生活而奔波,为了果腹而累的半死,为了能让一家人吃饱穿暖而拼了老命......他们的先祖,可都是建造艾瑞城的功臣,而他们的子孙,却一个个活的像条狗,戴维斯,你觉得,以你对艾瑞城的贡献,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吗?”
望着约翰·戴维斯愈发绝望的表情,我哼了一声,继续道:“卡特·霍顿及其父亲,之所以会重赏你的家族,无外乎是因为你还有用,还能为艾瑞城的建设,为卡特家族的野心做出贡献,而今你身陷囹圄,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可能这边使者刚回国,那边你的家族就会遭受空前的灾难......”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约翰·戴维斯突然间狂躁起来,他拼了命的晃动铁栏杆,想要把它摇断,奈何他学艺不精,实力羸弱,想要撼动上品精钢打造的铁栏杆,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其实莫说是他,就是我,在不凝聚褪变之力的前提下,想要弄折铁栏杆,也得花费不少的精力。
“省省力气吧,这里每一根金属栅栏,都是用上品精钢打造,只要不是十级以上的冒险家,想用武器破开监狱,至少也得忙乎几个钟头,像你这样瞎摇晃的,就算把手磨烂了,它也不会有丁点破损。”
我好心忠告,奈何约翰·戴维斯完全听不进去,依旧卯足了劲儿,摇晃个不停,那模样,像极了触电。
我叫侍卫送了杯咖啡,坐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一边啜饮咖啡,一边看他发疯。
接连的审问,加上要承受数倍的精神压力,早已榨干了这老头的身体与精神,他只发了十几分钟的疯,就好似一滩烂泥,委顿在地。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裳,而泪水,更是流个不停,约翰·戴维斯哭了,他哭的很伤心,像极了弄丢心爱玩具的孩子。
我看的有点不是滋味儿,便起身打算离开,却被喊住了。
“求求你,长老大人,我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的家人......”
约翰·戴维斯痛哭流涕,话不成句:“我的家人,他们,都是无、无辜的,不能因为我,让他们受苦......受难,求,求求你,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就是做驴做马,也一定回报你......”
望着涕泣横流的老人家,我心里也很难过,抹了抹眼角,吸了口气,我沉声道:“你说得对,罪责在你,你的家人是无辜的......”
约翰·戴维斯眼中逐渐泛出希冀之光。
“但我最多也只能通过外交手段,试着把你的家人接来,但也请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你和你的家人都是合法的艾瑞城公民,而且你的家人还被艾瑞城高层下令禁足,要解除禁足令,并合理合法的办理身份对接,可能需要老大一套流程,还需要耗费老长一段时间了,希望你在耐心等待的过程中能够忏悔自身,从此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开。
出了监牢,监狱长小心翼翼问道:“长老大人,您该不会真的要为他求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