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自然是跟前往有着相同的距离,而在那有些漫长的徒步中,无数的想法也是翻过了纵天的脑子。虽然想法无限,不过这段距离却也真的是足够冗长,最起码那已经长到让纵天忍不住的开始发问了。
“所以我们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纵天一上来就是一个有些尖锐的问题,
“情报。”而杨零只是如此简单的答道。
“如果只是为了情报的话,那这样的结果似乎并没有让你感到失望呢。”
“看来不说话确实让你观察到了很多。”杨零此时露出的笑容中似乎有些赞赏的成分,而那也是纵天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总觉得你似乎是夸了我一下。”毕竟那样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难得,纵天也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没错,就是夸你。”而比起那样暗暗的夸赞,这样的承认显然更让纵天吃惊。
“你这样的直接反而有点打断我的思路了。”
“没事,你可以慢慢想,反正我们现在没别的事情可做。”
如果说杨零刚才的样子只是让纵天感到惊讶的话,那此时他的样子就是让纵天不得不产生些怀疑了,于是抱着些打到了也不吃亏的态度,纵天很是突然的一拳打向了杨零的后心。
“有事?”伴随着这样的问话,杨零也是在突然的转身之后,捏住了纵天的拳头。
“没事,我就是确认一下而已。”纵天此时的动作绝对值一顿打,但是杨零却是没有太多的表现。
“所以确认了么?”他只是如此随意的问着,甚至还松开了纵天那依然会对他造成威胁的手。
“差不多,不过对于我来说应该是足够了。”
“怎么说?”
“你刚才表现的那么奇怪,我自然是有些怀疑你是不是被南渡施了些什么手脚,或者干脆此时的你就已经是他了。”似乎是真的放心了下来,反正纵天此时的话语已经有了些肆无忌惮的味道。
“虽然我觉得那只是因为你想象力太过丰富,但情理上勉强说得过去吧。”杨零则是听得很有耐心。
“然后就是试试了,毕竟南渡是个没什么实力的人。”
“都能在你眼前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你就靠如此简单一拳来判定,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此时的两人已经完全不像是在讨论什么现实的问题了,那似乎只是一场纯粹的猜忌而已。
“对于我来说足够了。”
“够么?”
“够了啊。”虽然杨零会感到疑惑,纵天却是完全没有那样的感觉,“就算此时的你已经是南渡,那刚才的一拳也算证明了南渡隐藏了极大的实力,所以此时表现的正常一些,我才能多活一会吧?”
“多活一会?”虽然不怎么质疑纵天的说辞,但是这样的形容却是被杨零点了出来,“其实你心里也不相信会发生那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才会把生死说的如此轻松吧?”
“也是。”纵天在认真思考了一下之后,还真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受教了。”
“能思考倒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杨零却依然是那副怪怪的样子。
“老杨,你到底怎么了?发烧么?”边说着这样的话,纵天还想去触碰一下杨零的额头,只是连拳头都不能碰触不到的人,又怎么可能被这样的动作碰到。
“我看你才有些发烧吧。”
“我?我明明就是平常的样子,而你就有些反常了。”
“反常?可能是有一点吧。”边说着这样的话,杨零还微微的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小看了那个神的力量,看来我们两人一时半会都离不开这座凌城了。”
虽然杨零只是说了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但其中蕴含的内容却是不少。离开?纵天的离开可能是继续他的旅程,而杨零的离开呢?纵天在此时也是有了些预感,虽然杨零说的离开是在一起的,但那却似乎已经是分开的两条路了。
“所以说,如果按原计划,你是要回家的。”对于杨零,纵天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他只是继续着他的肆无忌惮。
“我有说过要回去么?”听到这样的话语,杨零不由的感到了奇怪,只是那样的疑惑并不代表着纵天的猜测不准确,“虽然我确实是那么想的。”
“这,会不会有些太早了一些?”虽然纵天也明白杨零不太可能陪着自己走完那全部的旅程,但是此时的他也是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态。
“现在看来可能是有些早了吧,不过那终归还是会发生在你离开凌城之后。”
“不是马上就还好吧。”似乎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所以你会有些怪是因为计划被打乱了?”
虽然纵天的猜测看起来也算是合理的,但是像这种自己预想的事情被迫取消,又有谁会因为这而变得更加和善呢?
“大概有一些吧。”不过如此看来杨零可能还真是那样的怪人,“不过毕竟之后的修炼会更加严苛,你就当这是种补偿吧。”
怪不得杨零会在那时要求自己一起来见南渡,原来这差一点就是杨零的最后一课了。不过在此时看来,如果那是最后一课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毕竟杨零之前对他进行过那么变态的训练,也没见他有过任何的客气。
“那还是让我们继续说些现在的事情吧?”本来就身处在这有些压抑的环境之中,纵天也是不太想再去讨论那些看似黑暗的未来,“为什么南渡不想回到地面上?”
“这个稍稍一想应该就会知道的吧?”
这确实是个有些蠢的问题,如果一个人已经成为了全民的公敌,那监狱反而会成为这人的盾牌。
“我当然明白凌城的人会怎么看他,但是他也完全可以提出些离开之类的要求吧。毕竟在这个稳定凌城的时候,灵王也必须展现一下她的仁爱,而且没在第一时间就解决他,也就说明了些问题吧?”
“其实我也偏向于第一时间解决他,但是事情就如同你所说的,不过你终究还是遗落了一些事情,我倒觉得他口中的神是个比民众还要严重得多的威胁。”
如果如同杨零所说,纵天确实是忽略那个一直隐藏在阴影处的黑手。而在理清了着全部之后,纵天也算是真正明白了南渡的处境。如果说监狱是抵挡凌城民众的盾牌,那此时整个凌城可能也变成了,从神手中保护南渡的屏障。
“不过那个神总不会因为一个南渡就荡平整个凌城吧?”虽然纵天说了个总不会,但他的心中却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荡平凌城似乎本来就是他的目的吧?如果只是从可能性上来看,平了凌城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什么?!”
“我只是说可能性了。”看到纵天那有些激动起来的样子,杨零也是稍稍的安抚了一下,“如果那个神真的那么神通广大,那他也不会花那么大功夫来劝服南渡吧?”
“行吧,你说的都对吧。”两个人嘴上的调侃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再聊下去纵天非得抑郁了不可。不过虽然最后吹亏的必然是纵天,但此时的他还是忍不住的多了一句嘴,毕竟有些事情似乎还是可以防患于未然的。
“南渡真的不必看管的再严格一点么?”
“怎么?之前说残忍的是你,现在说严格的怎么还是你?”
“这个,毕竟情况有些不同嘛,刚才那副墙画你难道没看到么?”
“当然看到了,而且还相当的精彩。”看来刚才杨零的掌声确实不是纵天的幻觉,即使是现在提起南渡的画作,杨零竟然也是面露惊叹之意的。
“难道你就没有注意到那只蛇的细节么?”
“当然有了,竟然能用简单的凹凸表现出蛇鳞的光泽……”
“我指的当然不是那个。”听到杨零的话,纵天也是忍不住的打断了他,“你难道没看到那只蛇盘踞的姿态和那择肥而噬的感觉么?”
“那你的意思是,南渡把自己抽象成了一副巨型的壁画,然后还特意要求我们看一下?”
“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虽然纵天的嘴里这样说着,但是此时的他却已经有些动摇了。
“人的本性中总有些恶的地方,而且不得不承认南渡的恶比起一般人要多上不少。不过我却觉得那只是在他的贪婪死亡之后,所萌生出的一种,更纯粹的梦想。”
“算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此时的纵天不由的有些后悔之前的多嘴,而如此的话语自然代表着他还没有完全的信服。
“而且就像你之前说的。”这样的憋屈自然是被杨零看在了眼中,“如果南渡真的隐藏着那么强的实力,担心也是多余的吧?”
如此的话语自然是让纵天信服了很多,只是随后的杨零又多嘴了起来。
“本来今天是让你学会些残忍的,但是怎么看今天的这一课都有些歪了,而且在扯了这多之后,你觉得有什么收获么?”
“我就是觉得很多时候闭嘴都是最好的选择。”
“有收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