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百一十五章:一战擒王,张机俘虏燕丹
话音落下,张机便轻踢马腹向着燕军的中军大营奔袭而去,傅宽、灌婴二人也无暇话别便急匆匆率部跟上。
只不过张机的马速太快了,他胯下的汗血宝马本就胜过寻常的千里马一筹,傅宽、灌婴以及麾下铁骑的战马甚至都还不算千里马,自然追不上张机。
对于这匹四肢强健有力仿佛沐浴鲜血的宝马来说,披着沉重的铁制马铠也不过是让他的速度削减至了与寻常千里马一般的速度。
被这样一匹全身着甲又疾驰而来的汗血宝马撞上,一名燕军校尉登时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射而出,落在地上后口吐鲜血动弹不得,全身筋骨碎裂,恐怕就连内脏都被那一下撞击直接撞碎了。
张机双手挥舞着破阵霸王枪,扭动枪柄,破阵霸王枪中的机关齿轮旋转,在张机又一次挥舞的瞬间,本就接近四米长的枪身瞬间扩展至六米,无坚不摧的枪刃附着着黑白二色的内力后更加无往不利,如同横扫千军般直接将右侧的二十余人击飞,连带着砸到了身后的数十人。
劈砍,挑飞,突刺,张机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三个枯燥的动作,夺取着一名名敌军的生命。
至于时不时向他射来的冷箭,张机已经懒得去在意,无非就是听见咚的一声,胸口或者后背忽然痒了一下,然后就见甲胄上多插了一根箭矢。
哪怕是五石弩射在张机的身上,也无非是让感觉到疼痛,根本无法破防。
内功与外功的兼修就是如此不讲道理,一名宗师在战场上的破坏力早就与寻常武将拉开了差距,他就像是一根人形锥子,无论往哪里突进都无法被拦截。
而眼见张机已经冲到中军大营外了,燕军的各个将领也都急眼了。
若是真就这么被张机杀穿乃至突入中军大营擒王了,他们所有人都要被钉死在兵家的耻辱柱上。
这比他们还难受啊!
如果被钉在兵家的耻辱柱上,就如同赵括那般,他们甚至宁愿被夷三族!
尽管他们的三族可能并不希望如此,但眼下燕军众将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要命地将压箱底的精锐压了上来。
燕军的弓弩也不再顾忌杀伤友军的风险,全部向着张机集火,一名名手持长矛的燕军结成枪阵阻拦在张机的面前。
尽管那些燕军士卒双手发白,握着长矛的手也有些颤抖,但依旧将生死置之度外,试图以长矛刺杀张机胯下的汗血宝马。
即便是宗师,没了汗血宝马也就意味着陷入了燕军的军阵之中。
尽管张机施展电光神行步的奔驰速度也不亚于披甲后的汗血宝马,但那也意味着大量的内力会被消耗在轻功上。
内力耗尽的宗师,便不再具备威胁。
不过张机在外功上的境界也已经堪比宗师,即便内力耗尽,肉身依旧刀枪不入、百毒不侵,锻炼肉体时练出的臂力也足以横扫当世绝大多数兵家猛将。
只是战场上,一寸长一寸强终归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张机连续挥舞着四米长的破阵霸王枪,锋锐的枪刃将一杆杆刺来的长矛拦腰斩断,汗血宝马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般撞开枪阵。
而他身后的傅宽、灌婴等人则是没那么轻松,但也仅仅只是撞上枪阵之时倒下了数人,便如洪水冲刷般残酷无情地带走了所有人的性命。
眨眼间,张机与身后八百骑已然冲至了中军大营外。
作为临时修建的营地,中军大营之中并没有修建太多防御工事,燕丹认为今日一战必能破城,所以营外未曾筑垒,也未曾挖壕沟,只是临时赶制了一些拒马和栅栏。
“喝!”
张机内力外放,破阵霸王枪外形成了一道由内力凝聚而成的枪芒,随着一枪横扫而出便将眼前的拒马悉数斩碎,又是反手一枪劈开木制营门。
而当张机所率八百骑冲入燕军中军大营后,遍寻不得燕丹身影,张机索性在手中凝聚出一团火焰。
他的控火之术远不如焰灵姬,但若只是用于放火绝对是绰绰有余。
单手一挥,一座座营帐便凭空燃起大火,燕丹的大纛旗也没有逃脱被点燃的命运。
斩将夺旗,夺旗便可夺三军之气!
但张机并没有夺旗,而是选择了烧旗。
夺旗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众多燕军只能看见大纛突然消失不见,却看不见他是如何消失的。
而张机要做的便是杀人诛心,让燕军看着大纛被点燃后冒着黑烟一点点燃烧殆尽最终倒下的模样。
一切也如张机所想,眼见大纛起火,那些燕军将领以及身边的精锐固然是愤怒不已,但占大头的燕军士卒们却是愈发惶恐。
三千人打穿了二十五万人的军阵啊!
尽管燕军将领们明白,燕军分成前中左右四军,前军七万人,中军八万人,左右两翼各五万人,实际上这三千铁骑面对的只是右翼和中军的这十三万人。
可对面只有三千啊!
被三千人打穿了,二十五万和十三万有什么区别么?
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羞辱,脸肿得更严重些和较轻些,对于他们的颜面来说有什么区别?
燕军的普通士卒们只知道他们被一群全身披甲的怪物骑兵像赶鸭子一般碾杀,士气简直跌落至谷底。
而且中军代表燕丹这位燕王的大纛都被烧了,那么燕丹就算没死也定然陷入绝境了。
不要指望燕军士卒对燕丹有多少忠诚度,即便是秦军,面对二十几万大军被三千人凿穿,中军大营被攻破,秦王大纛被焚这一系列令人骇然的事情在战场上发生,除了那些倍受秦王厚待的将军和精锐劲旅以外,没有人会选择去救驾。
何况燕丹初登王位,还未及施恩便征召百姓入伍对外征战,固然有着立威的念头在,但那种威并不能让百姓感恩,顶多是让他们得到一些安全感,更多的威是立在了文武百官和贵族豪强身上。
而且燕丹还未能攻破武阳城擒杀雁春君,又何来的威?
燕丹早些年积累的政治声望也在刺杀老师六指黑侠以及弑父篡位这两件事后彻底败得一干二净,就算是老百姓不参与政治,也不会爱戴一位连父亲和师长都能刺杀的阴毒小人。
而冲击燕军前军背后的靳歙、王吸、召欧也是压力大减,凿穿了燕军前军后,武阳城内的雁春君也集结了万余人杀出城来里应外合痛击燕军前军。
本就有些慌乱的前军彻底大乱,左军那边见状刚打算分兵援助中军和前军,却不料一阵呐喊声传来。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响彻云霄的呐喊声传来,竟是那燕南长城被攻破了。
其实燕南长城叫作长城,实际上并非后世见到的明长城那般雄伟,其实只是一段三四米高的高垒罢了。
之所以能一次次击退成蟜的大军,所倚仗的并非是燕南长城的坚固,而是燕南长城就建在距离易水河百米的位置,秦军顶着箭矢渡河登岸后,岸边根本没法展开太多兵力。
而且刚登岸,燕军骑兵便会向秦军袭来,未能结成军阵的步卒面对河岸上袭杀而来的骑兵根本没有多少抵抗能力。
但燕南长城的背后乱了,躲在关隘后的燕军骑兵面对全副武装的具装甲骑如砍瓜切菜般被击破,而没了这支轻骑作为倚仗,燕南长城后又有杨武所率的五百铁骑虎视眈眈,只能死守长城。
然而这仅仅三四米高的长城根本拦不住成蟜,随着燕南长城告破,成蟜当即率兵攻向燕军的左军。
还有四万三千人左右的成蟜所部攻向刚刚五万人的燕军左军,同等人数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与秦军较量。
杨武的五百铁骑撕开了左军的防线后,左军便被随后掩杀而来的秦军突入,不到一刻的功夫便有了溃败之相。
而率领八百骑冲入中军大营的张机在一把火烧了燕军大纛后便开始寻找燕丹的踪影。
有些令他哭笑不得的是,燕丹居然还打着赤红色的伞盖!
燕国最为尊贵的颜色是红色,燕王伞盖自然是赤红色。
一时之间张机也不知道该说燕丹什么好,说他有魄力,在张机攻入中军大营前便舍弃大纛逃离,可偏偏又打着如此显眼的伞盖,是生怕他看不见么?
逃命还要摆谱?
以至于张机一度都怀疑是不是燕丹刻意算计,用伞盖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本人则是偷偷从其他方向撤退。
但以张机宗师级别的目力看去,那也的的确确是燕丹本人,身上也有墨家功法的气息。
除非燕丹找了个会易容术或是容貌极度相似的替身,还让其修炼了墨家内功。
但若真的是替身也无妨,只要他抓住了那个燕丹,无论他是不是替身,他都会以燕王丹的身份死去。
一念及此,张机便手中破阵霸王枪遥遥指向赤红伞盖处,厉声大喝:“建功立业就在今朝,休走了燕王丹!”
张机的顿喝声在内力的加持下传入了身后八百骑的耳中,仿佛也传入了燕丹的耳中。
燕丹听见轰隆隆蹄声传来,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呼啸,铁蹄踏踩地面,震得大地为之颤抖,回头望去吓了一跳,只见远处地平线上,一股黑色洪流正呼啸着奔涌而来,令周身的八千禁卫军也有些恐慌。
方才三千营的凶残杀戮,但凡是看过的人都将之深深烙印在了心里,自此以后燕军恐怕真的会出现闻三千营而丧胆的场景,这八千禁卫军之中都笼罩上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氛。
黑色洪流席卷而过,只留下遍地的残肢断臂。
张机这位主将奋勇当先,傅宽、灌婴二人紧随其后,八百余人身上沾染的血腥气息在阳光的烘焙下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却也在他们身上笼罩了一层酷烈之气。
“赤色伞盖下的就是燕王丹!”
“休走了燕王丹!”
张机手持破阵霸王枪直逼燕丹而来,而麾下八百铁骑也在擒王之功的诱惑下奋力拼杀。
尽管张机还未许诺下擒下燕丹的功劳,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必然是一份天大的重赏!
秦军虽然已经连灭卫、韩、赵、魏四国,但韩王安是在咸阳参加红莲婚礼时被偷家,姬无夜立的傀儡韩王也被卫庄杀死,其余三国的君王则是在城破后走了个肉袒请降的流程。
而若是能在战场上生擒一位王,这份功劳的轻重已经难以想象了。
燕丹见听到身后的叫喊声,连忙拔剑,将那持伞亲卫斩杀,赤红伞盖轰然倒地,还砸倒了几名禁卫军。
张机身后的傅宽连忙率铁骑高声欢呼,齐齐呼喊道:“燕王丹死了!”
听到铁骑的呐喊声,本就混乱不堪的中军士卒回头看向原本还能代表燕丹尚存的伞盖也彻底消失不见,大惊失色,最后的那几分顽强抵抗的血性也随之消退,开始了溃败。
而张机见伞盖倒下,则是继续呐喊道:“穿红袍的便是燕王丹!休走了燕王丹!”
不知何时,雁春君也率千骑奔袭而来,从另一个方向与张机成钳形般追杀燕丹。
燕丹急忙脱下身上红袍丢在地上。
“戴金冠的便是燕王丹!休走了燕丹这个弑父篡位的畜生!”
“捉住燕丹,本君自掏腰包赏千金!”
还不待张机出声,雁春君便抢先一步出声高呼,甚至自掏腰包许以千金!
什么叫自掏腰包,那就是说除了秦国给的赏赐外,雁春君额外赏千金!
顿时,人人都红了眼,拼了命追向燕丹。
燕丹索性将发簪拔出,取下金冠丢弃在地,寻思着这下秦军还能如何辨别他的身份。
灌婴也秀了下存在感,断喝道:“短髯贼,哪里走!”
燕丹虽然没有蓄养长髯的习惯,但短髯还是留着的,平日里遣内侍细心梳理,听见张机的呼喊声,彻底抛下了燕王的风度,在颠簸的战马上拔剑刮去下颌的短髯,将下颌刮得鲜血淋漓。
但这下他的身上也再无任何显眼之处了,就在燕丹放松警惕之时,斜刺里忽然冲出一匹赤色骏马。
一杆形似方天画戟的长枪横扫,枪刃划破燕丹身旁禁卫军躯体后喷洒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燕丹的脸,令他惊恐万分,忍不住惊呼出声。
“洛南君手下留情!”
一旁的田光也知道再也不可旁观,江湖宗师不入战场的规则也被他抛之脑后。
然而田光忘记了此处是战场,不是江湖比斗,拼的不只是内力和功法,更有气势和这股战马冲刺时裹挟着的冲击力加持。
张机一枪刺去,汗血宝马奔驰之下为张机带来的力量加成竟以枪尖击碎了田光手中湛蓝色长剑。
击碎田光佩剑后,张机手中力道未减,随着汗血宝马从田光身旁飞驰而过,破阵霸王枪洞穿了田光的身躯。
高手过招只在一瞬之间,天赐良机张机不会放过,磅礴的内力顺着破阵霸王枪的枪身导入田光的体内肆意地破坏着,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绞碎,在一瞬间便彻底剥夺了田光的生机。
而后长枪横扫,将燕丹和鞠武一同扫落马下,还特意将二人击飞得远些,省得被燕丹的禁卫骑兵踩踏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