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中村惊讶的问。
“我喝太多了,以至于我记不起自己下了车去了哪里,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草坪上,我迷迷糊糊的随手拦了辆的士就回家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我自己都在怀疑人是不是我杀的,每每想到这里我都非常的害怕,所以在面对你们警察时,我一直都不肯说出真相,我并不是不想掺和进来,而是担心万一凶手真的是我.....”伊藤瞪大眼睛,双手都在颤抖。
我看向中村,双方的眼里都说不出滋味。
“你们觉得伊藤是凶手吗?”办公室里我看向渡边中村问道。
渡边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无法想象一个醉酒的人能在26层的高楼之上翻越阳台,凭借落地窗外延伸出来的空调外机进入死者的家里,并且还能清除所有指纹。”
“这也说不定,世上之事无奇不有,你看很多人梦游之后做的事情不也完全记不起,前几年不就有一个案子,一名母亲梦游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还仔细的清理了作案痕迹,结果第二天起床自己还报警想要捉拿凶手,当时破这个案子的就是课长,这个案子被誉为本世纪日本最难的案子。”
“梦游和醉酒是两码事吧,不过也不能保证他是不是故意装的,说不定他的杀人阴谋眼看就要被戳穿,所以他就装作自己什么都忘记了。”渡边说。
“不过奇怪的是,若伊藤是凶手的话为什么他还要特地邀请白石出来喝酒呢?这并不能给他制造出不在场证明,往往密室杀人不都是为了给自己营造出不在场证明吗?可是我们也正是通过居酒屋的监控才发现了伊藤作案的嫌疑。”中村皱眉说道。
“好了,先不管他是真忘记还是装的,我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查出证据,至于他到底是不是凶手,就拿证据来判断吧。”我说道。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脑袋探进门来,我们一看是工藤“听说抓到重要嫌疑人了?怎么样进展如何,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瞥了他一眼站起身了越过他走出了办公室门,越过他时我停顿了片刻“今天晚上我要加班,就没办法请你喝酒了。”
黑夜的天空很快被阳光占据,我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在桌子上睡了一夜,伊藤仍旧被我们留在局里,虽然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指控他杀人,但是凭借这些间接证据他也别想轻易离开我的视线。
我站起身,伸了伸懒腰,看了看隔壁椅子上仰面呼睡的中村,真佩服这个高难度的姿势他都能睡得如此熟,不过这也说明了办案强度有多大,他这种年纪的人实在是吃不消,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叹了口气,本来对于这个案子,我们的压力都非常的大,自从工藤来后,我们的压力更大了,我能看得出不止我,渡边和中村以及局里的其他同事都非常努力甚至拼命的投入案件之中,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我的拳头不禁暗暗握起。
走出门,局里已经有不少同事在来回走动,除了一些零碎小事,大多都是在为这个密室杀人来回奔走,我经过一个房间时,透过半掩的门忽然发现里房间里头趴在桌前沉睡的人是工藤。
我悄悄的走了进去,发现他桌面前放着的都是些密室杀人案的照片,一张白纸上详细写着案件的线索,细节,以及疑点,不少地方还被他用红色笔重重的圈着,我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他并没有听我的话,还是私下对这起案子进行了调查,也是,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案子他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仿佛这就是他的天敌,只要他活着就不可能放任罪犯逍遥法外。
我看着他熟睡的姿势,那熟悉的面孔,看着这曾经无比要好的挚友,心中说不滋味,这些年,我们逐渐在不同的地平线上越走越远,直到完全的分别,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我叹了口气。
早上七点整。
我和渡边站在伊藤租在千代子隔壁的房子里,也就是熊本的家,房间有些散乱,抽屉拉开也没有关上,可见伊藤平时住的习惯非常的随意,我们仔细的搜查了一遍,屋子除了较乱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发现。
我们离开了屋子,离开了公寓,来到了楼下,我看着这附近熟悉的环境,我们查过了伊藤下车地方的监控,监控中显示伊藤下了车后走朝公寓方向走去,看步伐非常的摇晃,让人无法分辨出他是否是装的,他一定来过这附近,因为公寓大厅没有监控,我们只得对这一带周围的监控进行调查,若是能查到伊藤的踪迹,就能搞清楚他案发当晚到底去了哪里。
我和渡边分头行动,我走遍了很多商店也没有从监控中发现任何伊藤的影子,转眼间一小时过去了,我仍然没有任何进展,倒是出了一身的汗,渡边一定也没有发现,不然他一定会打电话给我。
公寓处在市中心,周边的范围非常的广,若是这样找下去等于就是大海捞针,怎样才能在这大千世界中找到一个人的踪迹呢?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我低头一看,是渡边打来的,我一惊,难道这个小子找到了伊藤的踪迹了?
我接起电话“怎么了,渡边,发现伊藤了?”
“哦没有,只是我忽然想到伊藤当时说的话,他说自己醒来是在一个草地上,虽然他记不起来那个地方在哪,可是他一起来很快就打到了的士,说明那个草丛所在的位置就在路边,这样一来范围就大大缩短了,我们只需要将巡查的终点放在路边的草丛应该就很快能找到伊藤的踪影了。”电话中渡边兴奋的声音分外的震耳。
我有些惊讶,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新人会有的思路,我皱了皱眉“这不是你自己想到的吧,说,是谁告诉你的。”
“额...还是瞒不过课长,是工藤,他刚刚打电话告诉我的,另外他还让我不要告诉你是他说的。”
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随后我挂断了电话“就这样吧。”
工藤这对细节异于常人的注意力令我渐渐握紧了拳头,我咬了咬牙不再被脑中的想法左右,开始对路边的草丛进行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