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颜发出这样的疑问之后,伏绍楼就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在和我说,让我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这件事我连现在是怎么回事都还没有搞清楚,又怎么能给他合理的解释。
不过伏绍楼怀疑归怀疑,还是和宗明颜说:“单单凭一张相片就推断何阳和这个案子的关系有些太过于勉强,现在的问题是,出现在何阳家里的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里?”
伏绍楼这样说,宗明颜就不说话了,伏绍楼让另一个警员和宗明颜再在我家里好好查看倒底还有什么别的遗漏的线索没有,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的时候,他和我说:“过会儿你和我一起回警局一趟。”
我心里惊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图:“去警局做什么?”
伏绍楼说:“今天警局化验皮鞋上的泥土,我觉得你在现场或许会好一些。”
伏绍楼的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不过他既然已经这样说了,我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说:“那成。”
宗明颜和另一个警员也没有找到别的有实质性的东西,于是只好就此作罢,之后他们三个人就带着我回了警局,到了警局之后我们来到了后院的办公室,伏绍楼带着我到了化验科这边,进了一个化验室。
化验室里只有一个警员在着,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是警员还是法医什么的,他看见伏绍楼进来喊了一声“队长”就没别的了。
伏绍楼问他:“有什么进展没有?”
他说:“初步的判断和你说的异样,泥土是腐土,常见于人烟稀少的地方,泥土里混杂着依稀的沙子,还有一些血迹,目前我正在用上面的血样和受害者的血样作对比,结果还没有出来。”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伏绍楼问了之后就没说话了,我看着这个警员他带着口罩,只能看见额头和眼睛,我看见他也顺带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直到我的身份。
伏绍楼接着就说:“我带他去看看那具尸体,过会儿再回来。”
说完伏绍楼就带着我出来,宗明颜和另一个警员没有跟来,应该是做别的去了。伏绍楼要给我看的尸体在离警局不远的一家医院里,本来一般这样的尸体都是要放在殡仪馆的,可是因为这个案子特殊,加上又是非常重要的物证,所以就放在了这个合作的医院里,而且之后我才知道,警局在这个医院有个专门的办公室,冷藏尸体的冷库包括停尸间都是单独分离出来的,和医院的并不共用。
我们是从办公却的小道进去到里面的,伏绍楼直接带着我去了冷藏室,尸体被放置在冰柜里,他把尸体拉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要给我看的是那具像是桂圆干一样的尸体。
我再一次看见这具尸体,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于是就说:“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具尸体。”
伏绍楼说:“其实在发现尸体的那天,我们就发现了一样东西,只是一直没有公开,这也是为什么要带你来看的原因。”
我心里紧张了一下,生怕又是什么把我联系起来的证据,就问说:“是什么东西?”
伏绍楼戴上橡胶手套,然后伸手去翻了尸体的衣服口袋,接着从里面拿出来一样东西在我面前晃了晃,问我说::“这东西是你的吧?”
我看见伏绍楼手上拿着的是一只手表,乍一看还真的和我戴着的一模一样,可是我的手表一直戴在手上,这只只是和我的有些像而已。
可是伏绍楼并不这样认为,他说:“我怀疑,你手上戴着的这一只并不是你的,你的手表早就被调换了,只是你并没有发现而已。”
我仔细看着手上戴着的手表,一时间也无法分辨清楚,我只觉得伏绍楼已经把我弄糊涂了,我说:“你怎么确定尸体上找到的这只才是我的?”
伏绍楼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我说的是事实,那么你的手表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
我看着伏绍楼,已经顺着他的思路往回去想,最后我觉得是案发那一晚,毕竟那一晚干尸也在里面,于是我说:“应该是案发我被迷晕的那一晚。”
伏绍楼却摇头,他说:“我觉得更早,甚至是在你丝毫没有察觉的时候。”
我看着伏绍楼,伏绍楼说:“那晚案发现场究竟发生过什么目前为止还是一个谜,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你昏迷之后清醒过,只是这段期间记忆你没有了,应该是被施加了药物的关系,那么你想过没有,这具晒干的尸体,和案发现场的谋杀又有什么关系?我看到这具晒干的尸体的时候,就觉得这具尸体的出现很突兀,和整个谋杀现场格格不入,像是完全独立的另一个案子,而很多人在看到尸体之后就觉得,这应该是凶手早期的案件,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这具晒干的尸体和你有关。”
原来伏绍楼带我到这里来是要和我说这个,然后伏绍楼将这只手表走到我跟前给我看,他说:“你看手表上的时间。”
手表已经停止了转动,这是一只石英表,除了电子干了之外一般是不会停的,可是伏绍楼说:“很显然替换手表的人把手表取下来之后就把表冠拔起来了,所以时间就停在了那一刻,你看。”
我看见指针在两点十分的地方停住了,而且我留意到一个很微小的细节,就是上面的日期,日期是2号,而今天已经是23号了,也就是说,要是按照伏绍楼说的,在二十多天前,我戴着的手表就被换掉了!
伏绍楼说:“基于你的工作特点,这个时间不可能是中午,应该是夜里两点十分,也就是说和你看到的视频相同,有人进入了你家中,趁你熟睡的时候,换掉了手表。”
听到这里,我觉得非常不解,问伏绍楼说:“可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换掉我的手表,这有什么用?”
伏绍楼说:“留下线索,很显然他是在留下线索,还有就是……”
伏绍楼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我,神色微微变了一下说:“刚刚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你心里是否有些恐惧的感觉?”
我的确觉得有些那种后怕的感觉,而且这种诡异的恐惧让人心里毛毛的,很不自在,伏绍楼说:“这就对了,凶手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我接触过各种各样的犯人,有一种很特殊的罪犯,他们不伤害被害人的身体,而是杀人诛心,甚至用高强度的精神压迫让受害者崩溃进而变成杀人凶手。”
我听了脊背一阵发凉,伏绍楼说:“你现在的处境,和我说的这种情形很像,而且我敢肯定凶手就在你身边,因为他必须能够掌握你的一举一动,甚至是能时刻监视你。”
但我还是无法想到这个人是谁,我问伏绍楼说:“那你们查到这具尸体是谁了吗?”
伏绍楼摇头,他说:“我估计这具尸体的来历会很蹊跷,不是那么容易查得到底的。”
我问:“为什么?”
伏绍楼说:“这个暂时还说不清楚,而且我们把尸体的信息和你的信息做过比对。”
我又惊了一下:“什么信息?”
伏绍楼说:“他的身高体重几乎和你一模一样,年龄和你也一样,你听出来什么没有?”
我感到全身一阵寒,说了一句:“竟然有这么诡异的事!”
伏绍楼说:“越是看似巧合的事,就越是存在精心设计的痕迹,很显然,这具尸体的出现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