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阵法将成,突然听到希在大喊:“兄弟小心。”
祁志明下意识地闪避。
“啪”,一颗石子击在了自己刚才的立足处。
紧接着一道白影飞快地扑来,祁志明再次闪开。
希闪身挡在了祁志明身前,为他争取布阵的时间。
白影落地,是一位身着白色长袍,面罩白纱,乌发及腰的高挑女子。此时正静静地站在两人面前,漆黑的眸子,骨碌碌地在两人脸上转个不停。
“你是什么人?怎么和这头海兽来此挑衅?你口口声声说是来拜访朋友的,你的朋友又是哪一个?”带有方言的声音清脆悦耳,虽然是冷冰冰地,却带着一些好奇。
希被气得七窍生烟。
自己虽是海族,却早已化为人形,并且以海王自居着。突然被称为“一头海兽”,怎能不把鼻子给气歪了?双掌一摆,立刻便要动手。
“希兄且慢,先礼后兵,看看再说!”祁志明赶紧拦住。
“在下祁志明,久闻外海神秘异常,今日与朋友专程前来拜访,并无恶意。姑娘不放我们离开,又不允许在下破阵,不知又是为何?”祁志明微笑着问道。
“外海?这里是外海吗?你是人类!是从哪里来的?又凭什么说这是外海?”那姑娘不急不慢地反问道。
祁志明还没来得及说话,希便哈哈大笑地说道:“我兄弟当然是自人类社会而来啊!这还用问吗?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哈哈。”心情本就不爽,又被这女人称为了海兽,于是报复似的奚落道。
“找死!”那姑娘脸色一冷,像赶苍蝇一般随意对着希一挥手,一股大力猛然击出。
希既然敢出言挑衅,自然是有所防备的,双掌一错,便要上前动手。
那姑娘看似轻飘飘的一掌,挟带的掌力却很大,掌势连绵不绝。
希向前一步,轻松挡下第一掌,却想不到对方还有后招,后续的掌力更猛于第一掌。瞬间被击出去六七米,脚步踉跄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祁志明大惊,想不到这姑娘会有如此内力,竟一言不合便施展杀手。
“呛啷”一声抽出寒铁剑,挡在希的身前,冷冷地说道:“姑娘本领高强,却是不明事理。刚见面便不分青红皂白,滥用杀手,妄动杀机。在下不才,向姑娘讨教一二,请出手吧!”
“哼,听你所言,本姑娘的罪名可是不小啊!那索性便再多上一条‘赶尽杀绝’的罪名吧!”那姑娘还真是不客气,冷冰冰地说道,眼神犀利。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祁志明也顾不得不对女人动手了,一个箭步来到那姑娘跟前,长剑虚晃,左掌出击,却未用全力。
半途改掌为抓,凛然有风。
本意只是为擒下对方的,并无伤害之意。
虽然对方是位姑娘动手,但希只一个照面便被击倒,固然有着他大意的成分在内,却已是不敢托大了。擒拿时便用了全力,一式三变,虎虎生风。
那姑娘神色平淡,对长剑恍若未见,直盯着擒拿手。
祁志明见状,莫名地感觉不妙,但左手招式用老,依然收手不及了。
对方后退一步,堪堪避开攻势,长袖一扬一缠。
左手的手腕便被紧紧勒住了,登时像要被勒断了一般,疼痛难当。
对方身子轻侧,避开长剑的虚招,长袖向后猛然拖动。
祁志明被带得踉跄前行了两步,索性借势前扑,长剑上撩,直斩对方的长袖。
那姑娘不慌不忙,长袖一扽,祁志明又被拖出去了几步。长剑如不变招,势必先要把自己的手臂斩断。
剑势用尽,已无变招的可能了。
只得长剑脱手,顺势向对方掷去。剑出无力,也本不想见功的,只为能腾出右手。身子凌空翻转,双脚齐出,踹向对方。
对方长袖再抖,身子再次后退。
祁志明双脚落空,像只被拴住了脚的青蛙,在不停地蹦来蹦去,样子极其滑稽可笑。
羞愤交加,恨不得抽出短剑,把左臂断去。
对方似是明白了他的意图,只要他手稍动,对方便会长袖拖行,让他无处用力,如同戏耍一般。
祁志明索性不再妄动了,强压愤怒,默运玄功决,左掌化冰,右掌为火。
那姑娘本来是把他当成了大青蛙玩着,一拖一拽,他便一蹦一跳。正玩得不亦乐乎呢,发现他突然站定不动了,立刻不爽起来,娇叱一声,猛然大力猛拽。
祁志明借力前扑,右掌火焰吐出,对那姑娘直击过去。待到长袖抽过来抵挡时,便把右掌直接迎了上去。
那姑娘也是贪心,想要把祁志明的右手也给绑住。
火焰燃烧了起来。
那姑娘这才急了,不停地去拍打着烧着了的长袖,还不忘去拽祁志明,好让他继续蹦跶起来,怕他会趁机逃脱。
长袖燃烧得很快,火势很旺,可能是丝绸织品。
双方较力,本就被烧得残缺的长袖,猛然间挣断开来。
祁志明刚得自由,不退反进,右掌火焰猛然吐出。
对方的长袍也被点燃了,慌得扑打不迭,但火势来得很快,直到最后不得不在地上滚来滚去。
·······
祁志明双手齐扬,灵石入地,一座困敌阵法在那姑娘的周围布成。
见那姑娘衣服上的火将要熄灭,又是“噗噗······”灵石落地,布下了迷魂阵法。
这时希已经坐在地上,嘴角噙血,看来是受了内伤。
祁志明急忙拿出能量液给希灌了几口。
“希兄,伤得怎样?先不要说话。那女人已经被困住了,你先好好调息。”祁志明安慰道。
希点点头,看看眼前的形势,放心地调息起来。
······
那姑娘在地上打了一会滚,虽然熄去了火焰,但面纱却也掉落了。
身上狼狈不堪,脸上也沾了些灰尘,却依然掩盖不住那明眉皓齿,清秀皎好的面容。赫然是位漂亮地大姑娘,看样子也只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姑娘,我没恶意的,咱们别打了。姑娘本领高强,在下不是对手。,当时情形危急,唯求自保,不小心烧坏了姑娘的衣服。原来姑娘这么漂亮啊!”祁志明脑子里没有多少赞美的话语,除了漂亮便是美丽。
不过这姑娘显然很吃这一套,听到他这一夸奖,立刻便喜上眉梢。
“是吧?我都说我本领很高了,那老家伙还不相信。你也说我漂亮吧?你很会说话!很好,我们不打架了,交个朋友吧!我叫姜妪,美女姜,女区妪。你呢?”
“我叫祁志明,你确定不再打架了吗?”祁志明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都已经说要交朋友了,你以为这破阵能够困住我吗?少得意,看看我怎么破掉。”
姜妪好像又生气了,当即取出了十几面小旗子,随意抛出。
旗子落下,插在了地上,看似随意,方位却是妙到了毫巅。
随着最后一根旗子落下,“嘭”地一声,阵法轰然炸响。灵石全部自地下跳出,变成了灰白颜色,灵力全无。
祁志明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声音涩涩地问道:“这是阵旗,谁给你的?绝对不是你自己练成的!没什么,我也能练成的!三个月后便会练得比这厉害!”
“好!好!好!”半空中,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祁志明不由地抬头望去,依然是浓雾阻隔,什么也看不到。
“丫头,把这两个小子带上山来。三个月炼制不成阵旗,这大陀螺和两个女娃就别想见到了!”
这苍老的声音便是用神识锁定飞行器的人?
能够用神识锁定飞行器,这该是何等神通?
自问用神识锁定天上的鸟儿也做不到,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神识说白了,便是强大的意识。
······
“如果我在三个月内练成了阵旗,你们能放我们离开吗?”祁志明知道自己不能力敌,平心静气地问道。
“爷爷很好的,你又是人类,这里的人类可不多见,他是不会为难你们的。爷爷生你的气,那是因为这些阵旗,他用了一百多年才完成的。你却说三个月便能练成,他觉得你是在吹牛。放心,只要你练好了,爷爷会放你们走的!”姜妪真诚地说道。
祁志明和希可以不相信这些话,但又能怎样?打又打不过,更何况公主和华还被抓作了人质。
两人无可奈何地跟着姜妪攀山越岭,走了好久,终于在一处山腰处停下了脚步。
姜妪取出长约米半的一杆旗子,径直插向石壁一处较为突出的岩石。
岩石的质地好像很松软,旗子没入了大半。
空气像是有形的水波,层层荡漾开来,眼前豁然出现了一道石门,高六米,宽四米左右。
石门的颜色与周围岩石一样,呈褚红色。
姜妪举起右掌印在石门上,石门边缘出现了亮光,闪烁不定。亮光消失,石门自行打开了。
里面是座山洞,很长。洞壁有光,却不是月光石。
祁志明心中疑问:“姜姑娘,你这山洞用得是结界吧?人类社会的修炼者,是否也能够用结界封闭了自己的洞府呢?”
“爷爷说,人类社会的环境空气是不适合修炼的。即便是把自己封闭在洞府内,没有了充足的灵气,也是不能有所大成的。”
“形成结界,需要修炼有成者才行。须附以灵力,耗费许多心血才能完成。人类社会的修炼者有这能力的不多。如果他们有结界,那也只是传承下来的!”姜妪不以为然地说道,却没有回答这里是否便是结界。
祁志明默然不语。
······
农村村东不远处有条小河,那可是儿时的乐园了。
河水清撤,可以直接饮用,鱼儿很多。小河两岸树木繁多,花鸟虫鱼一应俱全,好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象。
而如今,那里有化工厂建起,污水满河。隔了几里路,便能闻到那刺鼻的气味。
树木早已枯死,鱼类早已绝迹,附近的老百姓在炎炎夏日还要戴着口罩。
平时村民以打油诗来形容这种场面: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粮食没人吃
水得买着喝。
雨天不打伞
苍蝇能遮雨。
树木伐尽,山峰被取石荡平,有限的平原中硬是出现了一大片绝地。
这种污染在眼前的青山绿水间,不知是笑话还是悲哀。
现在不是伤怀地时候,自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只能硬起头皮在这片海域里闯下去。眼前才是关键,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祁志明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