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的众人都在提心吊胆着,看到几人安然归来,登时松了一口气。
兴高采烈地互相问候着,有种回家后的亲切感。
姜妪也和公主一样,已经腰身浑圆,吃力地微笑着迎接众人。
白娥在一边搀扶着。
信一对姜妪印象尤为深刻,急忙上前跪倒行礼。
姜妪身体不便,忙叫信一起身,随即眼睛骨碌骨碌地盯着信一看个不停。
她本就不通世事,什么心事全写在脸上了,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信一看。
信一被她看得手足无措,求救地看向了祁志明。
祁志明知道姜妪感觉到了信一的变化,只是一时奇怪而已。却很愿意看到信一现在的窘态,所以并没有上前去解释的意思,就这么站在一旁笑盈盈地欣赏着。
希看得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公主哭笑不得地望着祁志明,弄不明白这人都快要当父亲了,怎么突然变得像个孩子了,以前的严肃都去哪儿了?
信一还在傻傻地站着呢!
公主急忙瞪了祁志明一眼,快步走过去说道:“妹妹,信一以前失去了记忆,现在好了。信一可是一个大门派的掌门啊,有着很多徒弟呢!”
听到公主的解释,摆脱了姜妪的目光,信一终于松了一口气。也不去理会公主对自己身份的介绍,急忙退到了祁志明身边。
姜妪看了一眼信一,只是说道:“信一的本领很高呢!醒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明哥有你在身边,我们都很放心的!”
信一打心底里便对姜妪有着很深的敬畏。
对姜妪清澈到能拷问灵魂的双眼,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一直敬为仙人,尤胜过对祁志明的敬重。
听闻姜妪如此说,立刻诚惶诚恐起来:“弟子本领低微,终生追随师父!”
祁志明笑笑不语,领着众人进了仙人洞府。
······
刚进到洞府,信一便向湖泊的方向张望着。
祁志明视若未见,笑着和迎出来的老烈火打招呼。
华笑嘻嘻地问道:“各位想要饮酒吃肉吗?麻烦去峰顶,我们姐妹一会儿便到。”
祁志明看了一眼几个男人,笑着说道:“华嫂辛苦了,兄弟日后定当重谢!”
华的嘴可是不饶人的:“重谢是多重啊?有儿子和女儿那么重吗?切!”
希撇了撇嘴,做了个鬼脸。
缥缈峰顶山风甚疾,时间已是下午时分了,热浪不减,凉亭中惬意舒适。
登高远眺,湛蓝的海水呈现出一条白线,不知伸向何处?
凉亭就建在峰顶,后边是满目苍翠,山峦起伏的海岛。
祁志明把此次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不无忧虑地说道:“地下距离地面并不太深,一旦它们能破掉下面的阵法,定然会想办法上来的。那风行本领高强也就罢了,此人雄才大略,是个劲敌。”
姜流看了老烈火一眼,见老烈火点头了,又看了看希和信一,缓缓说道:“那些蜥蜴人也并非是无懈可击的,对于火药它们便没有办法防御。虽说这里本不该大动干戈的,但危急时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当然,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希笑着说道:“多事之秋,前辈莫存慈悲心肠。那里我已布下海族,一旦蜥蜴人出现,立刻便会传讯过来,到时大家做好准备就是了。”
信一环顾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如要开战,何必等它们上来?师父九死一生,方能从底下上来。那风行的本领与师父不分上下。”
“希兄派些海族下去一段距离埋伏好,用现代武器于半路伏击。待它们力竭之时,一一射杀便是。上到海面以后,有能自师父阵法中逃出来的,再远距离狙击杀死!”
祁志明赞叹不已。
苟洪给自己送来的武器还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一想到苟洪此刻的处境,脸色顿时又狰狞了起来。
勉强克制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
老烈火瞪眼吼道:“这个时候还要出去?天大的事也得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姜流也诧异地看着祁志明,明明刚才说的是蜥蜴人的进攻,怎么又要出去了?
祁志明摇了摇头:“信一,你知道的最清楚。你跟两位前辈说说吧。不过,还要稍等一会儿,等你师娘她们来了一起说更好。”
一会儿便听见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地上到峰顶。
信一和姜流诧异地看着祁志明,惊异于他的听力。
希瞅瞅信一,意味深长地笑道:“信一,你师父打你的那一拳不冤吧?”
信一看着祁志明迎接两位妻子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要多谢师父手下留情。”
老烈火人老成精,深深地看了信一一眼,又瞅瞅祁志明。
待到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坐下后,祁志明便让信一把经历说了一遍。特别是通道中出现人类的事情,说得尤其详细。
“这摆明了就是个圈套,等待你们往里钻呢!你们在那个什么岛上,闹出那么大的动作,谁都想捉住你们的。且不说苟洪如何知道你祁志明岳父的位置,苟洪心好心歹也不暂且论。”
“那个进入通道的人又是怎么进去的?你们不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吗?那人又是何时进去的?”老烈火率先问道。
信一解释道:“那人没有说谎。师父希兄和我见到那人时,他已经被困在姜前辈的岛上好多天了。是在师父炸毁通道时,才被卷入了地下的。在通道内摆放的那些动物皮毛和肉,便是有力的证明。”
“一个为生存所迫的人,最看重的便是食物了。上下不得,被困在通道的空隙内,历经多日而不精神崩溃的,便只有精神力特别强大或经历过严苛训练的人了。”
“那人说过,是乘坐舰船而来的。遇上了风暴,漂流至此。那也只能说姜流前辈所在的那片海域,对外界存在着通道。”
“那个苟洪只说出了师父的名字和这片海域的大概位置。苟洪可能会再次被逼迫着出卖师父的。”
“这个苟洪是不能再留下了,师父的意思是把苟洪和他家人带到这里来。这样怕是有些困难,加纳利群岛上发生的事,可能已经举世瞩目了。”
“信一虽然不问世事,也知道现代科技的厉害。杀了苟洪相比救他,会更容易些。请师父和前辈决定!”
老烈火忽然问信一道:“信一,你杀伐果断,能明断是非。如果此次你与你师父外出,你师父一定要救苟洪,明知不可而为之,你说该当如何?”
信一盯着老烈火,沉声说道:“杀了苟洪,回来领受师父的责罚。”
“志明,去跟你妻子告别,即刻动身。”老烈火叹了一口气。
“希小友,还要拖累你陪志明走一趟的。其实便是老夫不说,你也肯定会一同前去的。他们师徒如果被困,你一定要回来,不许搭救,明白吗?”老烈火转头对希说道。
希咧嘴笑了,点点头便算是回答了。
······
祁志明去拥抱了公主和姜妪,然后又回到了凉亭坐下。
老烈火沉吟了一会:“你们各自回去收拾东西吧!夜香和姜妪送他们到结界边缘,快去快回!”
祁志明走了两步,突然回身,对老烈火和姜流一揖到底,毅然转身离去。
公主和姜妪顿时泪水涟涟,旋即大哭了起来。
“哭什么?小华也去送送吧!有了你们的牵挂,还怕他们回不来吗?再等几年,自然便会有人头疼的。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们该去冒险的。”老烈火平静地说道。
姜流虽然深信父亲的卜算之能,仍忍不住问道:“父亲,他们此去真的没有危险吗?”
“此去犹如龙潭虎穴,怎能没有凶险?男子汉大丈夫谁是四平八稳的?”
“苟洪被囚禁在海上,在海里谁能比得上希?在岸上的修炼之人,谁人不认识信一?志明是贪得无厌啊!他行事不定,凡事率性而为,没有了定数,大凶大吉。”老烈火解释道。
白娥急了:“老爷子,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这小妪孩子都快生了,志明要是有个不测,这娘俩可怎么活啊?”
“吉凶祸福,命里自有定数。这臭小子死不了,命硬着呢!”老烈火似是回答,似是在自言自语。
公主和姜妪突然都坚强起来了,待祁志明三人回到峰顶,平静地对三人叮嘱起来。
华对希笑着说道:“当家的,等你回来,我们再生个孩儿玩玩吧?”
希得意的对祁志明昂了昂头。
祁志明笑着挑起大拇指。
······
飞行器在结界边缘徘徊良久,迟迟没有离去。
希和信一转过头去,不忍心去看公主和姜妪的泪水和难舍。
华也扭头看向了一边。
祁志明强笑着安慰道:“我如果回来晚了,女儿就叫祁盼,儿子就叫祁归!打开舱门,我们会很快回来的。嗯······就十五天吧!让一号在这里等我们!”
公主拿出一块玉佩,猛然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涌出在白嫩的掌心,格外醒目刺眼。
在众人的惊讶声中,公主翻来覆去地把玉佩浸饱了鲜血。
本来碧绿的玉佩,呈现出夺目的艳红。
“这里是连心佩,明哥的一切我都能感知!你们如有不幸,我定让那里片甲不留。”
“我们姐妹做不到,还有儿女和族人!”
“明哥记好,只有十五天的时间。到时我们带着孩子来迎接你们。否则,别怨我们滥杀无辜了。”公主狠狠地瞪着着祁志明。
祁志明心中难舍,不能开口说话,只是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便随同希和信一跳入海中。
华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三个女人哭作了一团。
蛤蟆人一号也很难受,却不知如何去安慰。冷着脸,驾驶着飞行器飞向神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