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日内,公主陪同祁志明和苟洪踏遍了海岛上的每一寸角落。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终于绘制好了海岛的详细地图。
回到山洞后,祁志明三人便闭门不出了,逐一推敲每处阵法的范围和必要性。当真是殚精竭虑,反反复复地推演商讨。
直到五日后才定下了各处阵法的方位。
······
布阵开始了。阳光明媚,微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拂在脸上,慵懒舒适。
海面上微微的波浪在起起伏伏。
虽未查黄历,也应该是个吉日。
人鱼一族全部更衣出动,长老也穿著一件新衣,跟在祁志明身后。
海岛广阔,祁志明和公主及苟洪分别带领几名人鱼族人,按照既定的方位布置灵石,早出晚归,颇费了些时光。
三天后,岛上的阵法终于布置完成了。
这是祁志明自修炼阵法以来,布下的第一座笼罩范围达几十里的大阵,几乎用尽了刘武记载中的所有阵法,心中很是期待。
海岛外围是一层隐藏阵法,逐渐向内,分别是第二层迷幻阵法,第三层困敌阵法,第四层是人鱼居住的地方,为绞杀阵法。岛上核心部分布置了遁形阵法。
每层阵法中又布下了一处处单独的小型阵法,避免了触一处而启动整座大阵,徒劳地耗费灵石。
整座海岛外严内松,一层一层阵法的威力却是递增的。
所用布阵灵石,皆为极品,数量之大,不下万颗。人鱼长老心疼不已,却也慷慨解囊了。
······
大阵完成之日,举岛欢庆。
喜笑颜开的人鱼欢庆着载歌载舞。舞姿优美,歌声悦耳。
祁志明和苟洪被族人敬酒数杯,已是醉意朦胧了。心中高兴,一扫客居之态,融于了人鱼的欢庆之中,却不知长老已经悄悄离开多时了。
美人鱼,美人鱼,自是长相俊美。
眼前群芳环绕,莺莺燕燕,生平未曾有过如此经历,加之大阵建成的自豪感,心情自是大畅,却也未及于乱。
美人相邀,自是不能拒绝,融入了舞蹈的旋律,一起胡乱舞动着。
“轰隆”一声大响,是自东南方向传来的。声音巨大,白色的光柱直冲天空,在夜空中非常醒目,众人的目光被吸引,立刻停下舞蹈,定目看去,有疑惑着看向祁志明。
“有人闯阵,在隐藏阵中被困住了。”祁志明一看便知,安慰众人鱼道。
扫视了一圈,发现少了长老和他的傻大个随从,心中了然。
“没事,大家继续玩,闯阵者已经被困住,明天天亮去看看就可以了。晚上就不要去了,防备有埋伏,同时也可以检验我们阵法的威力。”祁志明镇定地说道。
众人鱼对祁志明很是佩服,他说没事,那自然便是没事的了,又继续玩了个通宵。
人鱼一族难得有这么快乐,危险的存在和长老的严肃,使得她们生活得既无聊又枯燥,是以现在玩得非常尽兴。
也可能是多了两个青年男子存在的原因。
对于祁志明,有公主的暧昧在先,众人不作他想。但苟洪还是可以的。
天空放白,众人已经尽兴,便要一起去看看是什么人被困住了。
呼啦啦一大群,来到了昨晚阵法发出警示之处。
只见长老和傻大个两人披头散发,精神萎靡地瘫坐在阵中。
祁志明故作大惊:“是长老他们!怎么自己跑到阵中去了?”说着便和苟洪入阵,把两人或背或拖,弄出了阵外。
长老和傻大个精神萎靡,力气全无。
阵法一旦启动,皆是虚幻之境。闯阵者全身的精神力,尽数被阵中灵力吸取。像是进入沼泽,不动还好,越是挣扎,越会陷得更深。
等到长老的精神稍稍恢复了一些,祁志明便问道:“长老想要检验阵法,也应该先和我们说一下才是,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让我们吃罪不起!”
“阵….阵法….很好!老…夫,老夫很满意!”长老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说道。
祁志明赶紧招呼苟洪,一起把长老和傻大个送回住处休息。
苟洪一路上尽是挖苦个不停。
“老家伙,虽说咱们两人不停地吵架,谁也不服谁,但今天我真是服你了。这一嘛,我不怕死,而你比我更不怕死,这一点我服你。二嘛,你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惜为族人去死,却又死不了,我墙都不扶,就服你了!”
“你说你去我明哥布下的绞杀阵多好啊?那是英勇就义,族人给你立块石碑,世世代代永垂不朽!永垂不朽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永垂青史啊!那样多伟大啊?”苟洪喋喋不休地说着。
长老不知是精神受损没有恢复呢还是不愿搭理他,一直在哼哼个不停。没有出言反驳,任凭苟洪的数落。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每天和你讨论人生。你什么时候把你的长寿秘诀告诉我再去献身,再去就义,好不好?没有你,我找谁去请教啊?那还不无聊死吗?”
祁志明踢了苟洪一脚,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了。
“怎么和前辈说话呢?前辈精神受损,得好好调养,别那么多废话了。”
把长老和傻大个送回住处调养,岛上一时无事可干,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三天后,祁志明把阵法绘制在地图上,地图要交给长老,也顺便去探望。长老精神好转,寒暄了几句,出了山洞,向着山上的高处走去。一路上,人鱼纷纷打着招呼,笑脸相迎,地位非比以往。
“大苟,我见长老好像有点怕你啊!怎么回事?”祁志明刚回岛时就发现了异常,只是这些日子忙于布置阵法,无暇询问。
“明哥,我和你说啊。你和公主出去了以后,我无聊得很不是?抓个小猎物吃不行,四处游荡不行,独自出海玩耍不行······这不行那也不行。”苟洪一脸气愤地说道。
“我也没办法了不是?我早晨天不亮便吃饱了肚子,然后就直接去和老家伙请教。到底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我可是很有礼貌地请教啊!一直辩论了三天三夜。”
“那老家伙怂了,便这样也可以,那样也可以了。我这人敬老啊,暂停了辩论。回屋大吃了一顿饱饭后,想想有些事情还是不明白,就又去请教。”
“那老家伙刚要睡觉,又被我拖了起来,又继续向他请教了一天。然后不管我说什么事,老家伙就全都同意了。咱一直是很讲道理的人是吧?也没逼他干什么。隔天再去请教时,老家伙就让我自己随便做什么都行了。”苟洪一脸无辜地说道。
祁志明“噗嗤”一声乐了:“你小子这是死缠烂打啊。长老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和你耗得起?”
“那不就得了吗?老人家别太限制年轻人做事啊?别这不行,那不行的。不做做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了?是吧?”苟洪振振有词地说道,还真有几分道理。
又过了几天,再次来到长老的住处看望,见长老虽然还有些萎靡,但已经精神了许多。
“前辈精神大好了,不日定会龙马精神。好好休养即可,望早日康复!”祁志明真诚地问候道。
“有劳小友挂怀,老夫感激不尽。老夫抱恙,还望小友照拂族人一二。拖累小友了,多加费心,事后定当重谢!”长老殷切地说道。
祁志明一听这话便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味了,这是让自己接班的节奏啊?虽说和公主两情相悦,自己也决定帮助人鱼一族渡过难关的。但自己并非其族类,也无心长老之位。
散漫惯了,只想和公主隐于孤岛,做一对神仙夫妻,逍遥自在一生,别无他求了。
于是便急忙说道:“晚辈尽力而为,但散漫成性,恐有负前辈所托。请前辈早日康复,晚辈还有事情相求于前辈答应呢。”
“小友客气了,天纵之才,理应肩担重任。老夫庙小,留不住大神。公主天生聪慧,只是年幼,老夫抱恙期间,你二人协助处理族中事务。唉,老夫老了,公主定要独自带领族人生存下去的,真是难为她了。”长老说道,浑浊地眼睛里透着狡猾。
祁志明一时心乱如麻,告辞一声出了山洞。
······
“明哥,你怎么不开心了?老家伙也没难为你啊?”苟洪看着祁志明郁闷的样子,一时不明所以,担心地问道。
祁志明便把对苟洪的安排,对公主的承诺,以及购买岛屿的计划,合盘托出。
“明哥,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诸葛亮让周瑜赔了夫人又折兵,今天就让老家伙人财两空,你听我分析啊。”苟洪胸有成竹了。
缓了缓激动地情绪,分析道:“购买岛屿,是我带着人鱼的宝藏去张罗,你们得送我上陆地吧?你回来的路上,和公主在半路上跑掉就行。以明哥的本事,老家伙也未必是你的对手。然后我们找地方汇合,过我们的美好小生活。”
“你给他们布下了守护大阵,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如果公主给你生了娃娃,一年一次回来看望他们时,顺便给他们加固一下阵法。如果还想要购买岛屿,那就给他们买了就是了。刘老头留下的宝贝多得是,怎么用都用不完的。怕他个屁啊?明哥,你说是不是?”
苟洪的分析不可谓不周密,但祁志明另有一番想法和安排,于是也就有了各自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