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壮满心欢喜,以为能过上一把当物业经理的瘾,结果被徐烨耍了,安排他当地下车库巡守员。
也真是冤家路窄,他刚到岗,就遇见了杀手阿彪,而且,阿彪还开了一台宾利。
也就何大壮这种凡事总爱往好处想的人,没感到危机就在眼前。换了其他人,肯定第一时间离开这里,有多远就跑多远。
金鼎大厦是贾政道一手兴建起来的,阿彪能开豪车来这里,说明这里好比阎罗殿。
何大壮非但没感到害怕,反倒有点小兴奋,甚至还产生一种,杨子荣要智取威华山的自豪感。
他若无其事的跟保安队长一阵调侃,等保安队长走了,他才开始紧张起来,在看守房里四下搜寻着。
他找到一把铁锹,把铁锹拿在手中舞动几下,觉得到了关键时刻,这把铁锹就是一应手家伙。
他先摆了一个造型,有点杨志荣胸有朝阳的气势,突然听到手机响起,他急忙摆出迎战姿势,以为有人进来攻击他了。
他听清是手机铃声,才放松了警惕,接听林薇的电话。
“什么,徐烨去我家了。”何大壮若在平时,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先以黄鼠狼进宅,无事不来的警觉,明知故问一句:他要干什么。
这会儿则不同,他正在为期望值急剧下滑,而愤愤不平,又听到了徐烨的名字,真想挥起手中的铁锹,先拍徐烨几下子,解解气再说。
“你让他来金鼎大厦找我。”何大壮握紧铁锹,仿佛马上就要开战了一样。
“我吓得要死,哪敢跟他见面呀。”林薇毫不掩饰内心的恐慌,也说明隔壁大婶报警了,徐烨被吓跑了。
何大壮这时才恢复正常说:“别怕,你锁好房门,拉好窗帘,有事随时保持联系。”
何大壮结束了与林薇的通话,站在那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做出最后决定。
他拨通了郝荻的电话说:“徐烨出现了,你啥时候抓他呀。”
“你在哪呢?”郝荻明知故问,还特意调侃何大壮说:“听说你昨晚挺潇洒呀。”
“我……”何大壮听出郝荻的玄外之音,他清了一下嗓子说:“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呀。”
何大壮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郝荻“腾”地一下发火了。
“我警告你,别tm乱来。”郝荻这股火来的莫名其妙。
用旁观者角度来分析,何大壮这是拆了茅房盖楼房,有臭底子。
他在郝荻家,敢扒郝荻的裤子,林薇主动送上门去,他岂能放过。王晟的笔记本电脑,他都敢窃为己有,何况林薇了。
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这就是当今某些社会人,对异性的态度。
郝荻话说出来了,自己反倒笑了。是呀,何大壮是你啥人呀,人家怎么做,关你屁事。
这是两厢情愿的事,一方胆敢违背另一方意愿,有法律法规管着呐,反之就爱谁谁了,跟我有毛关系。
尽管郝荻这么开解自己,心里还是觉得很别扭。
她恢复常态,对何大壮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许蛮干,你听见没有。”
电话里传来忙音。
这是何大壮的惯用伎俩,跟郝荻无言以对了,或者听烦了,干脆直接挂机。
何大壮挂断电话,觉得好像有啥事被遗忘了。
他把铁锹戳在一旁,看着铁锹发愣。猛然,他一拍大腿,想起一件重要事,他居然忘了告诉郝荻,杀手阿彪就在金鼎大厦。
一旦阿彪闯进来,他是人家的对手吗?
何大壮眼珠子在眼眶里,叽里咕噜转了几百转儿,得出一个毫无争议的答案,他不是人家的对手。
那该怎么办?
何大壮平时大大咧咧的,到了关键时刻可不含糊,他拎起铁锹便往外走。
想当初,徐烨深夜闯进他家,险些割掉他的鼻子,他的反制措施那是相当奇特。一根铁棍面包,就把徐烨吓得屁滚尿流。
何大壮把铁锹扛在肩上,迈着八字步,大步流星走出看守房。
这是一个阴雨天。
鑫鑫鲜花水果礼品店的生意,原本就不怎么样,遇上这种天气,开门营业,只当打发寂寞了。
田一雄一个人坐在店里发呆。
他成功地摆脱了杀人未遂嫌疑,出院回家后,总是这么忧心忡忡的。担心迟早会有一天,警察会找上门来,他难脱罪责。
传来开门声,田一雄起身相迎,略鞠一躬说:“欢迎光临。”
王梅打伞走进店门,她关闭雨伞,露出面目,主动与田一雄打招呼说:“你是田一雄吧。”
“你是……”田一雄认识王梅,他们原是物资局的同事。当时王梅高高在上,田一雄就是一个看大门的。
“你不认识我了。”王梅笑在脸上。
田一雄也报以友好地一笑说:“真是稀客,您需要点什么?”
“我要见索伊。”王梅不掖不藏,她把雨伞立在一旁,直接说明来意。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的意思。”田一雄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来者不善,他需要倍加小心。
王梅从索伊不辞而别后,几乎每天都没闲着,凡是她能想到的,索伊可能的去处,她都亲自走访了一次,结果并非一无所获。
她知道索伊与田一雄的过往,也惊奇地了解到,田一雄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儿子,而且还是双胞胎。
当年,王仁维与索伊登记结婚后,便辞去了所有职务,带上索伊住进深山,过上了隐居生活。
物资局的人,只知道索伊跟田一雄离婚,并带走了一个孩子,谁也不知道索伊,竟然嫁给了王仁维。
王梅不知道从哪获得的灵感,以为索伊会回来找田一雄。她先在外打探寻一圈,居然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当年索伊生了一对双胞胎。
如此说来,王晟还有一个同胞兄弟。
这就是王梅来找田一雄的主要原因。
她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跟索伊要一句痛快话。”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田一雄知道王梅的背景,却不知道索伊已经离家出走了。
“我知道你们有两个儿子,也理解她要回来的心情。”王梅凭空想象,索伊失去了王晟,想回来依靠另一个儿子养老送终,要跟田一雄破镜重圆。
“我跟索伊没有一点关系了。”田一雄做出郑重表示说:“她这辈子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能帮我联系上索伊吗?”王梅全家人的手机,都被索伊拉进了黑名单。
“我……”田一雄犹豫了。
他知道王梅的势力,能够主动找上门来,说明已经了解到所有的一切了。包括田宇受到王晟的特殊关照,他更担心由此可能引发的一系列麻烦。
田一雄思来想去,跟王梅提出交换条件。他说:“我不敢保证能联系上她,但我可以帮您试试。”
“你给她打个电话,让我跟她通话就行。”王梅提出最低要求。
“然后呢?”这是田一雄最关心的。
“然后?”王梅似乎读懂了田一雄的顾虑,她做出保证说:“然后我就不再打扰你了。”
“我试试吧。”田一雄掏出手机,拨通了索伊的电话。
听到索伊的声音,田一雄便把电话递给了王梅。
“索伊,我要跟你见一面。”王梅说话从不拖泥带水,她点明主题说:“我希望你能回来,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好了。”
索伊没想到王梅能找到田一雄。既然已经跟王梅对话了,她也没有回避的打算。
“见面可以,回去是不可能了。”索伊也不含糊,公开表明要与王仁维离婚。
“我爸替你养大了儿子,你总该有所回报吧。”王梅旁征博引,什么受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等经典名句,还例数多年来,她对王晟的付出等,希望索伊能够饮水思源,回去再陪伴父亲几年。她说:“我爸活不了几年了,他百年以后,家里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我净身出户,不要你们王家一分钱。”索伊态度坚决,她提醒王梅说:“如果你们顾及面子,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咱们就去社区办理离婚手续。如果你们坚持不离婚,我只有向法院起诉了。”
索伊表明了态度,没等王梅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真是给脸不要脸。”王梅勃然大怒,故意当着田一雄的面,丢下狠话说:“占完便宜就想走,门儿都没有。”
王梅说完,居然没跟田一雄打声招呼,转身便走。
“请您留步。”田一雄追到门口,拦住王梅的去路说:“有件事需要跟您说明白,王晟和田宇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王梅惊讶地看田一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我不希望你们的纠纷,最后牵扯到我。”田一雄表明观点。
“他们的亲生父亲是谁?”王梅警觉地看田一雄。
田一雄欲言又止说:“你必须先做出保证,从今以后,不再为这事,来找我麻烦。”
王梅犹豫一下,她需要先弄清楚田一雄急于回避的原因。
为了找到索伊,王梅几乎跑断了腿,终于能在田一雄这里,联系上索伊,她岂能轻易放弃。
转念又想,田一雄一个大男人,能公开表明,自己不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这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一个强大的动力作出支撑,否则,谁也不会公开这个隐私。
“我能见见你儿子吗?”王梅要留一个后手。
她可以满足田一雄的前提条件,但要跟田宇建立联系,这是能够有效遏制索伊离婚的关键。
灵感来源于田一雄的揭秘。
如果索伊坚持要跟王仁维离婚,王梅就会把索伊生私生子的事,当成一个把柄,来要挟索伊。
人要脸,树要皮,相信索伊不能无所顾忌。
可话又说回来,一旦田一雄说出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就是她的父亲王任维,王梅所有的努力,不仅都回到了原点,而且还新添了一个麻烦。
她不知道田宇得了重病,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怕田宇找王仁维认父,给她又增添了一个累赘。
王梅审视田一雄说:“两孩子的亲生父亲,不会是我爸吧。”
“不是。”田一雄果断的回答,瞬间消除了王梅的所有顾虑。
“我今天走出这里,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王梅做出了保证。
“我相信你的承诺。”田一雄说出了两个孩子亲生父亲的名字。
天际间突然想起一记炸雷,王梅浑身一颤说:“你胡说!”
王梅对田一雄瞪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