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砂嘴话音一落,其他人都沉默了。金算盘,印象中这个名字出现过很多次,别人把他说得神乎其神,但我们素昧谋面。如果一定找一些我对金算盘的印象,只能时光闪回到去娘娘墓之前。
当时有个“吃鲜”的李老汉叔侄来找我,还带着一只鬼手,他们提起过金算盘,是金算盘间接让他们找到我的,想想那叔侄俩我就恨得牙根痒痒,第一次湘西之行,我差点死在那俩坑货手里。
铁砂嘴说我爷爷管金算盘叫小地仙,而且这个称呼只有我爷爷叫过,说明金算盘跟我爷爷交情不浅。而从其他人嘴里,尤其是顶针儿他们,提到金算盘时都一脸的敬仰,显然这金算盘在九流里的威望颇高。
这样神一样的人物,如今给我发了个请柬,又是在饕餮令重现江湖的当口,让我一下子没了主意。
铁砂嘴他们明显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都是听着关家和老九流的传说长大的,谁也没跟金算盘打过交道。
肥牛就道:“几位爷咋都不出声了?那金算盘随神,但是看他跟小关爷说话这么客气,肯定是害怕咱东北虎,小关爷要是愿意去,咱就叫上百八十号兄弟大摇大摆地去,要是不想去,不理他不就完了?”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铁砂嘴一瞪眼:“你去给四川的招子知会一声,让他们打听打听金算盘在不在广汉。”
“得嘞。”肥牛应声转身出去了。
我摇了摇头,肥牛是新晋的伙计,对老九流不了解,对东北虎的现状也不了解。如今的东北虎,已经大不如前了,加上我接替二叔以来,一直想把东北虎洗白,下地的买卖几乎全部停了,马盘收上来的货,我都让铁砂嘴亲自鉴定,只要是带土腥的有考古价值的,都捐给了博物馆,其余的也很少贩卖,或收藏或开钱庄,尽量避免违法交易,这是我从顶针儿那学来的。没有了暴利,也就没人愿意冲锋陷阵了,这样有一个好处,能让东北虎内部达到和谐最大化,不会有盘口再起冲突。如今这世道,我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把东北虎维持下去。
肥牛毕竟还小,动不动就要叫上几十号兄弟的事情,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沉默了半天,胡子啧地一声就道:“关心,我看这金算盘应该没什么恶意,你琢磨琢磨,他既然能让人把请柬送到西直门餐厅,说明他对你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他要是想使坏,没必要非得把你骗到四川去,我看这个邀请咱们就应下,而且也不用带人,我陪你去,人多了反而显得咱们心虚,这当口,就是不去,老九流联合起来咱也惹不起,我倒要看看这算命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胡子,这么大的事,你别瞎出主意。”阿秋瞪了胡子一眼。
我摆手,胡子素来对阴谋非常敏感,但他这次却没往阴谋上提,看来事情应该没我们想得那么严重,我看了看铁砂嘴和招财猫,他们二人冲我点了点头,也表示赞成胡子的意见。
“好,那我跟胡子明天就飞过去。”我吐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铁砂嘴嗯了一声:“那我马上去安排行程,我会让四川所有的盘口和招子都暗中跟着小关爷,一旦有变,起码保证小关爷第一时间内召唤出二十个伙计。”
“要不......把肥牛也带上吧。”阿秋略带担心:“起码小关爷的安全能多一重保障。”
“没必要,你不相信胡爷咋地?”胡子一拍胸脯:“有胡瓦辛格在,保证没人能近你家小关爷的身。”
第二天我跟胡子如期从成都机场下了飞机,刚要打的士去广汉,突然有个年轻人上来就问我们:“二位算命吗?”
我一愣,胡子上前一步把我挡在身后,就道:“你道行不够,算命只认小地仙,小地仙,信赖五百年。”
“二位这边请,我师父恭候多时了。”年轻人一伸手,接站通道上驶过来一辆吉普,车窗放下,一张熟悉的面孔探了出来:“二位爷,上车。”
我一看我靠,顶针儿!胡子一愣,骂了一句:“冤家路窄。”说完拉着我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