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临虽然年轻,破案经验不多,但却偏偏得到上面的赏识,很快升做了队长。
他升职后遇到的第一个大案子就是这个连环杀人案,当时很多不服他的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等着看陆晋临栽跟头。
却没有想到,当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刑警前辈不得已按照陆晋临给的画像去排查凶手,找到了符合条件的六位嫌疑犯后,真凶竟然真的就是那六位嫌疑犯中的其中一个。
之后,又连续发生了好几个案子,都是在依靠陆晋临给的犯罪画像的前提下破的案子。
至此,刑警队里的队员已经陆续开始相信陆晋临口中所说的犯罪心理学了。
虽然他们不懂犯罪心理学这个玩意,但这不妨碍他们去信那玩意。
***说过,不管白猫黑猫,只要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破案也一样,不管破案过程中用的是什么方法,只要在不违法的前提下捉到真正的犯人,那就是好方法。
会议结束后,所有刑警自动自觉地去排查凶手。
陆晋临则去了医院。
排查凶手是他的队员的职责,而他的职责是负责指挥和分析。所以在分析完案子,又指挥队员们各尽其职后,他的下班时间是拿来做私人事情的。
他去到医院后,才知道他妈妈张臻已经离开医院了。
他有些懊恼地打电话给崔文杰,“我妈出院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崔文杰解释道,“是你妈不让我告诉你的。她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今天忘了吃药,血糖太低才晕倒的,你不用太担心。她现在睡了,你回来的话就别嘈醒她了,让她多睡一点。”
“知道了。”陆晋临挂了电话,心里却闷闷的。
他找了一家快餐店随便吃了一顿晚饭,又打电话分别询问队员们的工作进展,叮嘱了他们几句,让他们做完工作就下班休息。
然后他才截了一辆计程车回家。坐在计程车上的他,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今天与他一同坐车去医院的那个女孩。
他总觉得那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就像是谁的声音一样。但他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像谁的声音。
回到家后,他没有惊醒妈妈,而是把给她买的那件羽绒服放在了客厅沙发上,直接上了阁楼。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他没有急着去洗澡,而是坐在了书桌前,静静地看地看着书桌上的那个黑色老式电话座机,默默地等着它响起来。
九点零五分。
黑色的老式电话座机准时响了起来。那单调的电话铃声才响了一下,他已经急忙伸手去拿起话筒放到耳边,轻声地对电话那端的人喊了一句,“齐陶陶,你昨晚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端很快传来一把清脆的女声,“抱歉啊,我昨天到外地出差了,信号不好,今天晚上才刚回到家里,这不就立刻给你打电话了吗。”
那把女声,虽然听起来很清脆悦耳,但不难听出这声音里有岁月沉淀的痕迹,声音的主人起码都有四十岁了。
听到对方的解释,陆晋临臭臭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片刻后,他才说道,“今天,又有新的案子了。”
“嗯,是什么样的案子?”齐陶陶问道。
陆晋临握着话筒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惬意地靠在椅子上,然后毫无保留地将案子详情告诉了齐陶陶。
其实作为一名刑警队长,他深知不能随便向不相关的人透露案情细节的规定,只是齐陶陶是个例外。
齐陶陶似乎在电话那端忙着做菜,所以时不时地从电话里传来翻锅铲的声音,她很自然地问道,“为什么你觉得凶手会是那样子的人?”
这个问题若是从别人嘴里问出来,陆晋临肯定不屑于回答,但齐陶陶问他,他却耐心地把他的推理过程一一告诉她。
“凶手可以徒手把一个一米六中等身材、不断挣扎的女人拖到小巷处施虐,并徒手捏住死者颈部致其窒息死亡,这说明了他的力气足够大,身材也足够健硕。”
“再根据他留在死者颈部的勒痕可以测量出他的手掌长度,从而推测出他身高的大概范围。”
“凶手两次作案都在死者生前,对死者进行鞭打虐待,可见凶手自小就在暴力血腥的环境中长大,他的父母或其中一方至亲肯定也会有暴力倾向,凶手自小遭受虐打,家庭的不和谐致使凶手心理变态。”
“一个人的心理变态通常会在青幼年时期开始萌芽,从他对死者的鞭打虐待程度,可以看出他这种变态起码经过了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发展到这种程度。”
“凶手的年龄也不会太大,显然广安路的那个女死者是他第一次作案,当时凶手的作案手法还不成熟,甚至可以说是杂乱无章的。凶手心理如此变态,他等不到四十岁才来杀人,以满足他的变态需求,所以凶手的年龄会在二十五岁至三十岁之间。”
“凶手在杀死死者前,还对死者进行了性侵犯,法医并没有在死者体内发现任何属于男性的体液,而是发现了木屑,根据死者下体撕裂的严重程度,法医怀疑凶手不是用正常的手法去侵犯死者,而是用了木棍之类的工具。这正好印证了我对凶手性无能的猜测。”
“一个心理变态的无组织杀人者在杀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之间是应该不会有冷却期的,所以我怀疑除了我们发现的这两个死者之外,可能还会有一个或者两个,甚至三个以上的死者暂时还没被发现。”
陆晋临说了很多,齐陶陶在电话那端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们刑警每天对着这么多心理变态的人,会不会自己的心理也受到影响?”
陆晋临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说道,“所以,我才需要你这个树洞每天打电话过来听我诉苦,不然我真的会疯掉的。”
尤其是他刚搬来这个新家的时候,爸爸的死,妈妈的神经质,总是逼到他几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