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黑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我开口说道:“那咋不会?不爆炸要它干吗?俺们那炸山,修水库都用这玩意儿,俺和你说,这东西威力大着呢,一下就能炸出个大窟窿来。”
见我吓的不轻,王老黑才哈哈大笑道:“俺说你小子别杞人忧天了,这炸药可不是你过年时放的那种鞭炮,这东西就算是你把它丢在火堆上烤都不会爆炸。”
我没好气的对王老黑开口说道:“你个大老黑别诳我,要是火都点不着要这炸药干嘛?”
王老黑指着黑包旁边的小黑管对我解释道:“你看到旁边那些小黑管没有?那玩意就是雷管,得用它来引爆炸药才行。”
我这才恍然大悟,不过在王老黑面前我可不想折了面子于是干笑了两声开口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其实就是想考考你老黑能不能说出个一二三出来。”
“这位黑小哥是赶山客?”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到我和王老黑二人耳中,那声音就像是老式的破旧录音机般生硬,如同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一样。
我和王老黑寻声望去,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正是这小摊的摊主,之前他一直席地坐在小摊后面,穿着黑色的长袍,低下头抽着一杆老旱烟枪,灯笼的绿光昏暗加上我和王老黑二人一直被小摊上的东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所以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摊的摊主。
摊主依旧是低着头,旱烟的烟气将他整个人包裹,加上黑袍的遮挡,我和王老黑看不清摊主的五官,只能从他的声音听出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而且是沧桑的老者。
王老黑见那摊主发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前些年在兴安岭的老林子跟着俺师父打过猎,也跟着赶山人挖过参。”
摊主又是吧嗒吧嗒的抽上几口,才继续用他那沙哑生硬的声音开口问道:“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俺师父就是老猎人关山月。”提起自己师父,王老黑的脸上带着几分骄傲。
那摊主明显身形一愣,但随即就恢复正常点点头开口说道:“原来是老猎人王的徒弟,罢了罢了,怎么说也算是个后辈小子,你要是喜欢手上的那把袖珍弩,我就把它当见面礼送你了。”
王老黑闻言一喜,嘿嘿的笑着开口说道:“真的啊?那俺可要好好谢谢你哈,对了,敢问前辈是?”
摊主摆摆手打断王老黑开口说道:“无名老鬼罢了,把剩下的弩箭也都拿去吧,用完了自己做,你师父猎人王的手艺可比我好的多。”
说完,摊主便不再说话。
见摊主无意表明自己的身份,王老黑也不好再问下去,道了谢就将小摊上剩下的二十只弩箭全都拿在手上,好在身上的灰袍还有两个不大不小的口袋,装完那二十只弩箭还是绰绰有余。
这时,我又注意到小摊右边却是用黑布遮挡住什么东西,只在黑布上面放了些长短不一的木棍。
我不解其意开口问道:“这是在卖什么东西?木棍?”
王老黑向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才压低声音开口说道:“那里面卖的是枪。”
“是枪?不是说都让上面的收走了吗?”我惊的睁大了眼睛开口说道。
王老黑继续压低着声音说道:“我也不太懂这个,不过之前听俺师父说过,咱们国家还是有贩卖枪支的。俺师父说黑市上卖的枪支大抵只有两种,一种是战争时遗留在民间的五四手枪,或者是56冲55半,这些真东西大多被上面收了去,不过仍然有不少还活跃在黑市上。另一种是民间土作坊里做出来的猎枪,短铳和土制手枪,那玩意儿枪管里没有膛线,目标远了根本打不中,就算是打中了也不过是挠痒痒,但是近距离杀伤力极大,是打猎的好东西。”
紧接着王老黑说道:“俺师父说,这枪支不比皮子和古董,虽然皮子和古董上面也查,但顶多就是罚钱,托关系人就能从里面出来,这枪支一旦被查到除非真的有手眼通天的大能耐,不然这辈子就算是吃穿不愁了。所以俺师父说,就算在黑市里枪支也有自己特有的一套买卖方式,就是像现在这样把枪支用黑布盖上,上面放着长短不一的木棍,短的木棍代表手枪,再长一点的就是短铳,最长的是猎枪甚至是少有的56半和56冲。你要是想买枪,不能掀开布去看,得摸,把手伸进里面摸,摸到合适的才能谈价格,这谈价格也有规矩,不但得用黑话,还得把手伸进卖家袖子里,两个人就在他袖子里讨价还价。”
我点点头情不自禁的开口说道:“没想到里面的道道这么多。”顿了顿,我继续感慨道:“没想到这鬼市还真的是啥都卖。”
王老黑还没答话,一个穿着灰袍的人就凑了过来开口说道:“小子,你这句话就说对了,鬼市还真的是他娘的啥都卖,只要你有钱杨贵妃的洗澡水都能给你弄来。”
我和王老黑定睛一看不由地乐了,这凑过来说话的人可不就是之前杂物间那位自称道爷的人嘛!
王老黑轻轻踹了那道爷一脚没好气的说:“最烦你们这些贼老道,吹牛皮一个比一个厉害,你咋不说给我弄来慈禧太后的裹脚布呢?”
道爷还没反驳,我旁边不远处一个小摊摊主兴奋的站了起来对王老黑开口说道:“大哥,你真是好运气,我这里就有你要的慈禧太后裹脚布,想当年可是孙殿英带了整整一个军用炸药炸开了清东陵才带出来的好东西,你要是诚心要,小弟给你算便宜点,一个大子怎么样?”
“这傻。。。”王老黑骂骂咧咧的将袖珍弩藏在手臂上,看都没看那小摊摊主一眼就往李老爷子那边追了上去,我和道爷偷笑着跟了过去。
走了老远,那个推销慈禧老佛爷裹脚布的小摊摊主还在后面嚷嚷着可以给王老黑便宜点,王老黑自然是满脸黑线,我和道爷却是笑的前仰后合。
李老爷子径直的走向大厅西北方的楼梯,还没等几人靠近,几个穿着黑袍的壮汉就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