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小天使们等一下就可以看啦年幼时期的裴时桤一度期望父母能再给自己生一个弟弟妹妹,好替他承担太爷爷临终前心心念念的“裴家祖业”。
然而他妈为了保持身材,无情地拒绝了他。
为此,小十七不惜诅咒自己,
“你们为什么就不知道未雨绸缪?万一有一天我出事了,裴家这诺大的家业怎么办?”
他爹从那张七十六分的语文试卷里抬起头,语气淡淡,
“裴时桤,你已经十岁了,是个大孩子了,司马光六七岁的时候就会砸缸了,而你呢,连自己的母语都读不齐全。就算你不出事,我也不敢把裴家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你。”
——由此可见,语文不好是一个多么大的硬伤,和人辩论时,不仅要思考合适的理由,说话前还要先想一想自己的发音有没有发错。
当然,这都是裴时桤童年时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他从足球场早退回到家,家里的阿姨已经把饭烧好,满满一桌的菜,丰盛的简直像在过年。
红烧肉,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葱爆羊肉最中央居然还摆着一道佛跳墙。
少年拣了张椅子坐下来,
“我的姑奶奶哦,您今个儿这是碰上什么喜事了?这么大开杀戒。”
“呸呸呸,少胡说八道。”
常年礼佛但是并不茹素的裴姑奶奶瞪了他一眼,替他盛了一碗汤羹,
“奶奶明天要去柬埔寨一趟,你罗阿姨也跟着一起去,所以接下来一个星期,你自己解决伙食。”
“您去柬埔寨干什么?”
“怎么,你姑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允许我环游世界享受一下人生啊?”
“允许,当然允许。”
裴时桤悄悄把汤羹里的红枣丢掉,
“那罗阿姨也跟您一起去旅游吗?”
“你罗阿姨的儿子在那边工作呢,刚好借这个机会,一同过去探望一下。”
“哦,所以这是最后的午餐喽。”
“呸呸呸呸,你这孩子,怎么净说些不吉利的,快给我闭嘴,好好吃饭。”
少年乖巧地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不过裴姑奶奶看他一片澄澈的汤羹,觉得不对,
“你的红枣呢?我刚才盛了好几颗给你,你不会又给我扔了吧?”
“没扔啊。”
他熟练地把脚边的垃圾桶踢进桌子里,
“我都吃完了。”
“那就好,我告诉你啊,红枣补血,有助于提高免疫力,偶尔吃几颗,对你没坏处。”
对方敷衍点头,
“嗯嗯嗯,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
然而吃到一半,裴姑奶奶又觉得不对了。
她看少年不断地夹着小青椒往嘴里塞,奇道,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往常不是最讨厌吃青椒的吗?”
裴时桤这才回过神来,感受到了嘴里涩涩的古怪味道。
立马“呸呸呸”吐掉,
“哎呦我我的老伙计,这可真难吃。”
——在他姑奶奶面前,就是连他爹,都不敢说脏话。
老人家无奈又好笑,
“你遇着什么事儿了到底,吃饭都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事啊。”
“你是我带大的,有没有事我还看不出来啊。快说吧,说不准姑奶奶还能帮得上忙。”
少年斟酌了一下用词,
“我的姑奶奶欸。”
“嗯?”
“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裴姑奶奶表示洗耳恭听。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住着一头凶猛高贵的虎鲸和一只狡诈又弱小的鲨鱼,有一天,鲨鱼和虎鲸打起来了,然后”
“等等。”
老人家饶有兴致地打断他,“既然虎鲸这么凶猛,鲨鱼这么弱小,它们是怎么打的起来的?”
“因为鲨鱼很狡诈。”
“好好,你继续说。”
“然后总之就是打起来了,打起来的原因双方各执一词。但就这件事而言,您觉不觉得,一只高贵凶猛的虎鲸跑去跟一只鲨鱼计较,显得有点掉份儿?”
“那就要看打起来的原因是什么了。如果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自然是要追究到底的,但如果只是被拔了一根海草或者捡走了一个贝壳,我觉得,高贵的虎鲸未尝不能宽宏大量地放它一马。”
“那如果鲨鱼嚣张到非要虎鲸道歉才肯罢休呢?”
“那就公平客观地去反思一下事情的缘由,如果真的是虎鲸的错处更大,作为强者,心态就要放的更宽广。为自己的错误道歉,既是尊重鲨鱼,也是尊重虎鲸自己,你说对吗?”
对对吧。
其实认真算起来,截止到他们两个正式开战之前,确实是自己欠莳音一个道歉。
少年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裴姑奶奶看了他一眼,仿佛不经意间开口,
“十七啊,那只鲨鱼是公的还是雌的啊?”
裴时桤太了解他姑奶奶了。
对于连自己的棺材都准备好了的老人家来说,人生中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见子孙后代香火延续。
期盼到甚至恨不得裴家这颗独苗苗能早恋早育,二十岁前就听见孩子叫爸爸。
“雌的。”
少年又夹了一筷子青椒,
“不过您死心吧,物种不同,无法繁衍,否则就要遭天谴。”
初秋的天气就像恋爱中的小姑娘,阴晴不定。
早上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到了中午,天空中就已经坠了层层灰色的云。
一团一团阴沉沉的,空气里凝结着浓重的水汽,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坐在教室里都嫌闷的慌。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一中的夏令时要到国庆后才结束,学生们还可以享受半个多月的午睡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