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意自然是好的。”
百里晴空得意洋洋,“你们这些个男人哪懂得小姑娘心思?这能提出的条件都好说,那没说出口的条件,才是至关重要。”
“这姑娘小小年纪,寄养他人府上,定是心思细腻敏感多疑,将祁三寄托成了希望,结果却被计算沦为笑话,眼下心灰意冷性情大变,你瞧她提的这三条,多可怜!”
“娘,人家通透着呢,哪里就可怜了?”
赵无眠觉得好笑,他倒是觉得现在的白小迷比以往不知明白了多少倍,仿佛终于五感恢复,能听会看会讲话懂沟通了,脑袋瓜子会动了,有理智有决断,活得不知比以前好多少倍,通透练达知情识趣,哪里就心灰意冷万念皆空了?
若受点情伤就能得到这样的性情大变,唔……那他希望这天下的女人都多受几回情伤多被人抛弃过几次,这样有助于提升整个群体的水平。
至关重要没有说出口的条件?
根本不可能!
以前的白小迷还有可以抓小放大,死攥着芝麻不要西瓜,现在的她?绝无可能!
知道祁三靠不住,祁府上下用心险恶,马上审时度势,接受齐国公府的橄榄枝,悄然远遁。知晓自己觉醒无望,马上开始思考协议内容如何补充才对自己最有利,这样的白小迷会忽略了至关重要的条件?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百里晴空瞥了儿子一眼:“纵使你长了颗七窍玲珑心,也不会懂女孩子的这份心思。再好再多的条件,抵不过一个情字,你先前不也说过,她对祁三可没提过条件,若祁府不是道貌岸然自作聪明,但凡祁三对她假以辞色,以妻位待之,即便她知晓了祁府的打算,也不会追究,现在还是会好端端地呆在九阳城祁府里,哪里会跟你谈什么协议?”
“她呀,是被伤透了心,万念俱灰,不愿便宜了祁府,才被你趁虚而入,不然,又哪里会心甘情愿投了府里?”
百里晴空所说的,赵无眠并非毫无察觉,毕竟白小迷前后反差太大,以他的心性,不可能视而不见,忽略不计,但这厢小儿女的心思,实在不在他的关心之列。
“那十年是她自讨苦吃,但凡长了脑子与眼睛,都应该能看出祁三对她并无情意,只是不得已应付敷衍,是她纠缠不休,自作自受。跟我走,依附齐国公府是她最正确不过的选择,弃暗投明,何来的万念俱灰?”
这是赵无眠的真实想法,难道不是吗?就算齐国公府与祁府的目的是一样的,都看中她身上的血脉,想要她生下身具白虹血脉的子嗣,但行事做派绝对不会象祁府那般阴私下作,他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是白小迷权衡利弊后的自由选择,断没有恃强凌弱趁人之危的意思。
若真探究源头,祁三那里,是她自己一头扎进去,怨不得任何人,从这一点说,祁三倒是做了件好事,但凡他态度暧昧些,她恐早就身陷泥淖,再难脱身!
幸好祁三自恃清高,又厌恶她至极,而祁连衡太贪,里子面子实的虚的,样样都想要,如若不然,白小迷早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是他好心将她的危境挑明,唤醒了她浑噩的白日梦,让她找回理智,做出正确的选择,怎么到了娘亲这里,他竟成了鸡肋?
说好的明智之举竟成为不是选择的选择?
真是太伤人了!
他赵无眠何时竟沦落至此?
万念俱灰下的潦草敷衍?
“说你不懂就是不懂!何时你能对一个人动心动情,自然就明白为娘所说的。”
齐国公一脉的男子因功法之故,向来有风流又专情的传统,在没有遇到真爱前,个个都是流边花丛的高手,身边众美环绕,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多情至凉薄无情。
情之字,于赵家的男儿言,是一场生死劫,一旦动情,就是一生忠贞不二,生死不渝,赵氏的族史上,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若是幸运,能两情相悦结下鸳盟自是最好不过,若是一方落花有意一厢流水无情,单恋的那个,必是形只影单,独身一生。
以赵无眠当前的情形看,虽然桃花不断,却没有一朵是开在心上的。
“我素来敬仰安香白氏,何况她还是大师的女儿?身世又如此堪怜,她有什么要求,能做到的,全都满足吧。那些个条件,真要用心去寻,不是难事,选上三个备选的,也别等三年后盲婚聋嫁了,现在就寻个由头,与她日常有个接触,日久生情,让她挑自己最合心意的那一个。”
这……
赵麒麟父子俩没想到百里晴空所谓的主意是这个,互换了下神色,没表态。
“怎么,你们觉得不妥?还是有不方便之处?”
百里晴空自觉出了个好主意,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捧场,俏脸顿现不悦。
“娘的主意自然是好的,”
赵无眠见父亲暂无开口的意思,白小迷的事情又是由他负责的,只好含笑对自家娘亲解释:“只是,她身份敏感,这种事情不易提前声张,以免横生枝节。”
按照原先的计划,自然是暗中考察,选出要与白小迷做夫婿的人选,只当是家族为其指定的姻缘,在未生孩子前甚至在孩子血脉不曾觉醒前,白小迷的身份,知晓的人越少越好,她的男人也无需知道的太多。
若是按娘亲的建议,那这提前要送与白小迷日久生情的人选,要不要告知真相?
不告诉的话,相处多了,会不会被猜测出一二?
“这算什么为难的?”
百里晴空不屑:“天下又不是只安香白氏一族姓白,我不信你让那白小迷来京城,竟没给她安排好身份。她自己又不傻,不会随便就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若她没有那层身份,谁能看上她?”
赵无眠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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