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急诊科门外,只见急诊科的大门洞开,他们伸头往里面望了望,只见刚才刘营光躺的那个病床空空如也!他们正自纳闷,一名医生道:“你们不是这个病人的家属吗?病人跑了呀!”
潘洪涛惊道:“跑了?”
江海洋奇怪道:“他怎么会跑了呢?”
医生道:“我们正给他检查病情,他眼睛一睁坐了起来,说,我没有病,穿上鞋跑了。”
潘洪涛惊讶道:“不该呀,他口吐白沫,昏迷不醒,怎么会跑呢?”
医生双手一伸,眼睛和面部表情来了个怪相,道:“我们也不知道。”
潘洪涛道:“呵呵,真稀罕,我们费了吧唧地把他送进医院,他跑了!”
江海洋道:“他说他没病,跑了?他是不是在装病呀?我们把他送进医院,医生又是管子又是针的,他没有病,他怕医生在他身上乱插,把他吓跑了?”
潘洪涛笑道:“有可能,哈哈。”
江海洋此时完全相信刘营光是在装病,连忙对医生说:“对不起啊大夫,谢谢啊。”
潘洪涛道:“大夫,给你找麻烦了,谢谢。”
医生道:“不用谢,没有病更好。”
二人打了个出租车回到了小区。
进得圆梦园旅社,此时何少锋正担心地望着窗外,心里边犯着嘀咕,这刘营光究竟怎么样了?看见他们进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刘营光的病要紧吗?”
潘洪涛面无表情地道:“你猜猜。”
何少锋望着二人的表情,道:“不要紧吧?”
二人无言。
何少锋大声道:“多么严重,快告诉我!”
二人四目看着何少锋,何少锋看看潘洪涛,又看看江海洋,心里就像十五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你们俩干什么,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此时,二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何少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怎么了?咋回事?”
二人笑了一阵,潘洪涛收住笑,憋出两个字:“跑了。”
何少锋道:“跑了?往哪跑了?”
江海洋道:“他没有病装病哩。”
何少锋疑惑道:“装病?”
潘洪涛道:“我们把他送进急诊科后,医生在屋里给他看病,我们去卫生间了。从卫生间回来,医生给我们说,他们正在进行抢救,他眼睛一睁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说了声我没有病,穿上鞋跑了。”
何少锋一听大惊:“哎,嘿嘿,真是邪了门了,装病,跑了?”
他的嘴先是张的大大的,最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江海洋道:“这家伙先是想当业委会副主任,一旦当上了,心里的压力大了,再加上收卫生费也不是好收的,他清楚,精神上受不了了,不当吧,已经决定了,当吧更难。你没有看他在门房时,手已经在哆嗦,后来急中生智,装开了病,往地上一躺,不省人事了。”
何少锋“哈哈”道:“真鲜,真是笑话一件。我知道他没有那个本事,没有那金刚钻,硬要揽那瓷器活。”
潘洪涛道:“娘,他往地上一躺,可把我吓的不轻,我想这一回可倒霉透了,自治哩,自杀哩!”
何少锋道:“谁说不是?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开展起来,先有个病人,我们的钱哩?工人开资都是问题,我们哪来的钱看病,何况,这刘营光的病是个奶奶是个爷哩。”
江海洋道:“他往地上一躺,我简直都蒙圈了,好后悔让他当这个业委会副主任,那一会儿我在心里直骂自己,能呗,能呗,这下可完了!”
何少锋道;“刚才你们往医院一走,我的心就悬到了嗓子眼,担心他的病情严重,更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想啊,他是在班中生的病,后果不堪设想啊!”
潘洪涛道:“他要是真有病了,那可就麻烦大了,我们几个人请等坐蜡了。”
江海洋道:“幸亏他没有病,谢天谢地!”
潘洪涛道:“这家伙玩的真像,把我们都骗了,我们想治他一治,他却将了我们一军,把我们几个的魂儿都下飞了!”
何少锋道:“想起来后怕,他如果身体万一出点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啊。”
江海洋道:“他没有那么大的肚的,还要当官,最后吓得自己屁滚尿流,哈哈哈……”
潘洪涛道:“这以后刘营光装病的事可就成了小区的笑谈了。”
江海洋舒了一口气道;“现在好了,虚惊一场,风平浪静,一切依旧。”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露出了会心的舒畅的微笑。这是打自治以来露出的少有的笑容。虽然自治没有起色,虽然没有取得什么骄人的成绩,没有什么可高兴的,但坎坷之后,更能使人开心!虽然刘营光装病这事算不得坎坷,但终究把他们吓得不轻!
第二天上午,小区里的几个人在门房里闲聊,江海洋也置身其中。只见他站在那,霸气十足,讲得是绘声绘色,听得人是津津有味,屋内不时传出哄堂大笑来!刘营光成了小区的名角,特别是在业委会中间,在小区自治的工人中间,一时成了闲谈的笑资。
闲谈归闲谈,笑资是笑资,开心之后还得面对卫生费收不上来的问题,还得面对工人开不出工资的问题。小区自治的领导们,特别是何少锋他们四人,那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虽然刘营光装病逃跑这件事让他们长长舒了口气,但丝毫也减轻不了他们心里的压力。眼看自治快两个月了,工人工资无着落,有好几个工人已经提出不干了,这可咋办?
四个人又聚集在圆梦园旅社的前台,商量着下一步的对策。
潘洪涛道:“这工人开不了工资,咱的工作可没法做了。”
何少锋砸吧砸吧嘴片,他此时真有股玩把戏的躺地没招的感觉。
江海洋没精打采的站在那,眼光无目的的望着天花板。
路胜利更是无话,用他的小而肥胖的手摆弄着一个小茶碗。
何少锋道:“大家说说吧,想想法子。”
路胜利道:“我们是不是先借点钱,先给工人开了工资再说,先稳定住人心,比什么都重要。”
潘洪涛道:“是的,稳定人心是最重要,可是借了钱以后怎么还?”
路胜利道:“先走一步说一步,先解决燃煤之急再说。”
潘洪涛道:“燃眉之急解决了,今天是借的钱,明天还借吗?我们咋还哩,卫生费又收不上来。”
路胜利道;“让何局长去化化缘,我们小区住的各个局的领导也不少。”
化化缘就是凭何局长的脸面去找有关局或者企业,让他们给小区自治送点钱,名曰支持小区的自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