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个人是周尽城,失去了襟怀坦白的最佳时机,之后,她也得掂量着来。
没过一会儿,有人进来说感冒了要找校医,沈应知回过神,起身拿了温度计递给她,说:“先量一下体温。”
再接着,老校医笑呵呵地从外面进来,对沈应知说:“哎呀,多谢你帮我盯了这么半天。对了,你们叶教授在学术报告厅等着你,说让你赶紧过去。”
沈应知道了谢,然后大步出了校医务室,朝学术报告厅走去。
很不凑巧的是,黄风雁在周五晚上住院了。
她被店里的货架压断了腿。
沈应知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打好了钢板和石膏,被送到了普通病房。
她看了一眼黄风雁的X光片——小腿粉碎性骨折,但肌体损伤并不十分严重。她不由眉头一皱,无奈道:“真是时候啊。疼吗?”
黄风雁脸色苍白,淌着汗,嘴唇很干,表情却不痛苦,苦笑着说:“你以为我是故意的?”沈应知扭头去给她倒水:“我不回楚江就是了。”
“知知,”黄风雁撑起上半身,“这次,妈真不是故意的。那个研讨会要是真的很重要,你去也没关系,我请护工。”
沈应知将水放在她床头:“研讨会没那么重要,我只是想……”
黄风雁凄楚一笑:“你果然是想回去。”
“他是我爸爸,始终还是的。”
“人都死了,”黄风雁有些激动,“那点仪式对他来说不重要你知道吗?我……”激动过后,是大口大口地喘息,“我只是想要你过简单的生活,得到简单的幸福就好,永远不要步我的后尘。”
“我和你不一样。”
黄风雁越说越激动:“那是因为我把你和我一样的可能性在六年前就扼杀掉了。我是你妈,我知道什么是对你好的。我就算把我自己都豁出去了,我也不可能害你啊。”
见她情绪激动,沈应知立刻妥协:“好了好了,我没说你会害我。我不回去就是了,不回大院,不见那里的人,就陪着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黄风雁平息了一下呼吸,然后想了一下,说:“我要吃那个河南的胡辣汤。”
沈应知无奈了,哄着:“那个口味太重了,我回家给你煮个粥吧。”
“知知啊,”黄风雁不放心,“你是不是最近和他们见面了?”
“没有,”沈应知背上自己的书包,“我最近谁也没见,就跟叶教授在那里准备研讨会呢。”
“那就好,”黄风雁又嘱托,“粥我不要甜的,你给我做咸的。”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