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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52章:怎么了……别哭……

  第255章怎么了……别哭……

  蔡长兴走进了住院部一楼的大门。

  不远处就是前台,那里正有一个男人在和值班的护士说着什么。

  声音飘进了蔡长兴的耳朵里。

  “不行,我们不能告诉你。”护士摇着头。

  男人掏出个东西往前递,“这是我的记者证,我只是想采访一下陈嘉鱼的家属。”

  “记者证也没用,这两天已经有很多媒体都来过了,”护士看也不看,直接拒绝,“不过,陈嘉鱼的家属已经提前和我们打过招呼,她们目前不接受任何采访。请你不要去打扰病人的家属,也不要影响我们医院的正常工作,否则我会让保安请你离开。”

  那名记者悻悻地将证件塞进口袋,走了。

  蔡长兴站在那里,踌躇了会儿,才走上前去,开口问:“请问,陈嘉鱼是在伱们医院吗?”

  护士低着头,口气有些不耐烦,“你没听到吗?我都说了她们不接受任何采访了,不要再问了。”

  “我不是记者。”蔡长兴说。

  护士抬起头,审视地打量了西装革履的蔡长兴几眼,许是觉得他确实不像是记者,方才开口问:“那你又是什么人,找陈嘉鱼有什么事?”

  蔡长兴沉吟着答:“我女儿是陈嘉鱼的女朋友。”

  “是吗?”护士微微睁大了眼,“那个叫蔡佳怡的小姑娘就是你女儿?”

  “嗯。”

  “哦……”

  护士还没退去疑心,想了想,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先问问她。”

  “蔡长兴。”

  护士拿起一旁电话,拨了个分机号,待那边接起来之后,让那边去问蔡佳怡。

  一分钟后,那边的回复来了。

  听完,护士挂断,冲蔡长兴点点头:“没问题了,陈嘉鱼在二楼的30号病房,你女儿也在,现在可以探病。”

  蔡长兴却没有动,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平平地放在台面上。

  在护士的诧异目光中,他低声说,“我就不上去了,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给我女儿……谢谢。”

  说完,他便转过身,走出了大厅。

  ……

  病房门被敲响。

  蔡佳怡过去开门。

  门口的一名护士将信封递给她,说:“你爸爸走了,只让我们把这个给你。”

  蔡佳怡有些意外,伸手接过来,“谢谢。”

  掩上门,她转身走到椅子处坐下,才拆开了信封。

  先从里面抽出了一张薄薄的纸。

  展开后,上面有几行字。

  她认得,是蔡长兴的字迹。

  “小怡,其实爸爸很想见你,但又怕我们见面以后再吵架,想来想去,还不如用写信这种方式。”

  “你高考的那几天,爸爸其实很想给你打个电话,给你加加油。又怕影响你高考的心情,最后还是没打。这几天,你的电话一直关机,爸爸有些担心,昨天看到新闻,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不错,也许这个陈嘉鱼确实和爸爸不一样,值得你去喜欢。”

  “你放心,爸爸找人算过,这小子命大得很,不会有事的。”

  “对了,爸爸知道你不缺钱,但还是给你的卡里又打了一笔钱。你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爸爸能做的,你就直接开口。”

  蔡佳怡将信重新折好,又从里面取出了另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旧香包,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暗红色的丝绸上绣着“平安”两个字。

  她怔怔地看了会儿,才将香包小心地放在了陈嘉鱼的枕头下。

  ……

  六月二十号。

  陈玉藻中考。

  这段时间,她功课并没有拉下,反而比平时更认真许多。

  可能是想让陈嘉鱼醒来的时候,得知她的好消息吧。

  考完后,小丫头第一时间跑到了医院。

  但让她失望的是,陈嘉鱼仍旧没有醒来。

  “哥,都十几天了,我中考都考完了,你怎么还不醒啊?”陈玉藻红着眼圈,抽抽噎噎地说,“你知道吗,我自我感觉考得挺好的,和同学也对过答案了,上高中肯定没问题……这么好的消息,你赶紧醒啊!”

  这时,恰好有几名医生推门进来了。

  小丫头立即扑过去质问,“你们不是说过,我哥半个月就会醒吗?再过两天就满半个月了吧,为什么他还不醒啊?你们怎么能骗人?”

  其中一名医生叹了口气,“小姑娘,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说的只是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敢对这种情况打包票,目前他的各项指标都还是一切正常的……”

  “骗子,你们医生都是大骗子!”陈玉藻气愤的叫道。

  医生们只是无奈的摇头、

  阮秀莲急眼了,焦急的插言问道:“那如果半个月还没醒,会怎么样?还能醒吗?”

  “不是不可能,我们医院曾经有过最长昏迷两个多月才清醒的患者,但……这种概率是非常之小的。”

  “那您的意思是,只能动手术了吗?”

  那名医生再次叹气道:“越往后拖,能苏醒的可能性就越低……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动手术了,但脑部手术的风险同样很大,虽说目前我们医院的专家开颅手术的成功率在90%左右,但万一失败,就很可能导致病人有生命危险,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

  生命危险。

  这四个字,让陈玉藻小脸刷地白了,阮秀莲则是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差点一个踉跄跌倒。

  蔡佳怡上前一步,挽住了阮秀莲的手臂。

  她分明自己脸色也苍白一片,仿若被重击过的小树,摇摇欲坠,却依旧冷静坚定的站在那里,稳住了阮秀莲的身子,然后才轻声说:“知道了医生,我们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

  医生们走了。

  三个人默默对坐着无言,直到天色昏暗,蔡佳怡才低声说,“不早了,阿姨,您和早早先回去吧。”

  阮秀莲却没动,只是抬头看着她:“小怡,你觉得我该怎么选择?”

  按道理,她不应该把选择权交给蔡佳怡,毕竟她才是陈嘉鱼的母亲,但现在,一来她已经六神无主,整个人都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二来她心里,也已经隐隐将蔡佳怡看做了家人般的存在,下意识的想要听听她的意见。

  蔡佳怡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再转头看着床上陈嘉鱼,拿手轻抚着他的脸,声音里多出了一丝哽咽:“阿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方才的冷静坚定,都只是装出来的,因为她知道,现在不能三个人都乱了阵脚。

  但要她来替阮秀莲给出建议,她那个冷静坚强的面具就被击碎了。

  无论她选择哪一个,一旦失败,对她来说,都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承受的结果啊。

  阮秀莲也蓦地醒悟过来,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强蔡佳怡所难了。

  “嗯,你别为难,阿姨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她叹了口,站起来对陈玉藻说,“我们走吧。”

  蔡佳怡靠在床边,慢慢的,那双月牙般的眼中泛起了粼粼的波光,两行泪水无声流了下来。

  ……

  次日早上。

  阮秀莲来到了病房,她神情疲惫地看着蔡佳怡,低声说:“小怡啊,我已经想好了……”

  蔡佳怡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离半个月还有两天,等到两天后,如果嘉鱼还不醒,我们就……”阮秀莲的喉咙滞住了,过了半晌,才有些艰难的重复道,“我们就,和医生说,准备手术吧……”

  两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阮秀莲无可奈何,只能和医生说了决定手术。

  只是这几天医院的手术室已经排满了,便将陈嘉鱼的手术时间安排在了三天后的六月二十六日。

  医生临走时,蔡佳怡问了声:“医生,手术的成功率高吗?”

  顿了下脚步,医生随即道,“请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全力的。”

  蔡佳怡不说话了。

  ……

  ……

  医院,手术室的红灯亮着。

  蔡佳怡坐在长椅上,手里捧着那个八音盒,忐忑而不安的等待着。

  砰!

  不知道怎么的,八音盒从她的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

  蔡佳怡将它捡了起来,却发现上面的小王子被摔断了。

  她一下子怔在那里。

  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浓浓的不安感。

  这时候,手术室的红灯忽然熄灭了。

  蔡佳怡抬头朝手术室的门口望去。

  几名医生出来了,接着,仍躺在病床上的陈嘉鱼也被人推了出来。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看起来真的只是像睡着了,只是那张脸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嘴唇惨白,明明高高大大的,此时却显得有些脆弱。

  蔡佳怡将八音盒握在手中,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眸子盯着医生,“医生,陈嘉鱼他、他怎么样了?”

  医生取下了口罩,看着她,脸上露出一抹歉意。

  “对不起……”

  这三个字一出,她原本勉强悬起的心,陡然像是被人剪断了线,直接往下方阴冷黑暗的深渊中坠了下去。

  ……

  “啊!”

  蔡佳怡猛然的抬起头,从趴在病床上的姿势,变成了直身坐起。

  她的心跳快速到了极限,濒死之人般的急遽喘了几大口气,才注意到了窗外微明的晨曦,还有——正好好地躺在病房里,而不是手术室外的陈嘉鱼。

  心脏怦然一跳,再扭头朝放八音盒的位置看去。

  它也依旧是好好的。

  女孩儿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分明开着空调,可不知何时,她的后背都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

  只是一个梦……

  她低下头,略有些干裂蜕皮的唇瓣,轻轻落在了陈嘉鱼的额头上,“幸好……只是一个梦。”

  ……

  六月二十四日下午。

  距离二十五日凌晨的高考分数正式公布,还有八个小时。

  但此时,一些知名高校的招生组已经提前得到了各省区排名前列的学生名单和他们的联系方式,抢学生的工作,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按照惯例,早在分数出来的前两天,招生组的老师们就已经各自前往了任务目的地,并在酒店里等待着。

  等分数一出来,他们就会第一时间直冲排名前几的考生的家,而后各施手段,或怀柔,或利诱,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无论如何都要将学生给拉到自己这边。

  每个学校的目标也不一样。

  一般来说,各省排名前百的学生,绝大部分都会被最顶尖的清桦燕大收入囊中,而其他高校招生老师的目标,则是很自觉地下挪到了百名之后。

  六月二十四日晚上十点四十五,距离高考分数正式公开还有两小时又十五分钟,但此刻,正在汉楚市的各大高校的招生组人员已经拿到了分数。

  下一分钟,所有的人都开始行动了!

  “今年本省的理科状元叫陈嘉鱼,总分745,比全省第二名高出将近30分!太不可思议了,咦,他家的地址离闻老师住的酒店很近,还不到十五公里!”

  燕京大学的招生组喜出望外。

  这么近的距离,一定能抢在清桦他们的前面!

  那名叫做闻清泽的招生老师,立即按照地址,星夜疾驰而去。

  半路上,拨打了对方资料中留下的手机号。

  可惜,打了半天都无人接听。

  半小时后,他终于来到了陈嘉鱼家所在的小区,按照地址找到了陈嘉鱼的家门前,伸手敲门。

  门开了,露出了一张略显疲惫的中年女人的脸。

  闻清泽笑容满脸,“你好,请问这里是陈嘉鱼同学的家吗?”

  阮秀莲点了点头,问:“你是?”

  “我是燕京大学招生组的老师,我姓闻,闻一多的那个闻,刚才一直没打通您的电话,所以才冒昧直接登门了。”

  “电话?”

  阮秀莲怔了怔,表情黯然了下,“哦,可能是我儿子的号码,他关机了。”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陈嘉鱼的电话就没开过。

  “陈嘉鱼同学的高考考得很好,他在家吗?我可以和他聊一聊关于报考意向的事情吗?”

  闻清泽说完,方才注意到,对方的脸上毫无喜色。

  “不好意思啊闻老师,”阮秀莲勉强的笑了一下:“我儿子他……他前段时间就住院了。”

  闻清泽一愕,“他住院了?是生了什么病吗?”

  “是出了车祸……”

  “车祸?”闻清泽吓了一跳了,急忙问:“严重吗?”

  阮秀莲把陈嘉鱼的情况说了一遍。

  闻清泽的眉头拧紧了,过了几秒,他说,“大姐,孩子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他!”

  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再做决定!

  “啊?”

  “走吧,大姐,你带我去吧。”

  阮秀莲知道,对方不亲眼看到陈嘉鱼的情况,是不会死心的。

  她叹了口气,“行。”

  和陈玉藻交代了几句后,她便与闻清泽一起出了小区。

  恰好有一辆出租车驶过,闻清泽伸手拦下车,让阮秀莲坐在后排,自己则是坐进了副驾驶。

  不远处,一辆车正朝小区驶来。

  车上坐着一男一女,亦是看到了这一幕。

  男人先变了脸色,用力地锤了一下车门。

  “不好,被燕大的老闻给抢先了。”

  他本以为自己来得够快了,没想到还是落在了燕大的人的后面!

  难道说,这次的省理科状元要落到燕京大学的手里了?!

  可恶!

  这时,女人敏锐地发现了疑点:“等等,和他一起的女人是谁?难道是陈嘉鱼的妈妈?”

  “应该是!”男人又皱起眉,“他们要去哪儿……”

  女人双眼一亮,“难道说,陈嘉鱼现在不在家,他们是去见他?!”

  男人赞同地点头,“应该是这样。”

  “那还有机会!”女人连忙吩咐司机,“师傅,目的地变一下,直接跟上刚才的那辆出租车!”

  几分钟后,出租车在汉楚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大门前停下了。

  阮秀莲和闻清泽一起下了车。

  正要往住院部大楼的放下走,后面突然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大姐,等会儿!”

  阮秀莲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那一男一女三步并做两步的直接冲到了阮秀莲的面前,热情殷切地道:“您好您好,您是陈嘉鱼同学的妈妈吗?”

  “对,你们又是……”

  “我们是清桦大学的招生老师,我叫刘娜。”女人面带微笑的介绍了自己。

  “我叫鲁彬。”鲁彬伸出手,想和阮秀莲握手。

  闻清泽说,“大姐,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陈嘉鱼同学吧。”

  “诶,好。”阮秀莲歉意地朝鲁彬点点头,抬脚往前走。

  鲁彬和刘娜不放弃的跟在后面,边走边问。

  “大姐,陈嘉鱼同学是住院了吗?”

  “身体不舒服?”

  阮秀莲没有回答,一直领着众人来到了陈嘉鱼的病房前,方才说:“我儿子他就在这里。”

  闻清泽抬手敲了敲门。

  片刻后,一个漂亮的女孩将门打开了。

  闻清泽说,“我是燕京大学的招生老师,来看看陈嘉鱼同学的情况。”

  “请进。”蔡佳怡将门彻底的打开了。

  一行四人一起走进了病房。

  病床上的少年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即便他们进来了,依旧一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掀开一下。

  看着这一幕,鲁彬和刘娜都楞了楞。

  两人转头问:“大姐,陈嘉鱼同学生的是什么病?”

  阮秀莲忍着难过,将之前对闻清泽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说完后,没有人开口。

  一阵冰冷的静默蔓延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空气里。

  鲁彬和刘娜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也不是第一年参加招生工作了,但像眼下这种情况,还真是前所未遇!

  按照陈嘉鱼母亲的说法,陈嘉鱼已经昏迷了半个多月还没醒来,而对于他们,自然是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昏迷半个多月没醒,意味着什么。

  这代表,陈嘉鱼能自主清醒的机会颇为渺茫。

  当然,对方也说了,预定在后天为他动手术。

  但即便手术顺利成功,他能不能醒,又什么时候能醒,依然是一个未知数。

  毕竟从高考分数出来,到志愿填报截止,仅有短短的几天时间。

  时间一过,任天王老子下凡也报不上名了。

  陈嘉鱼是本省的理科状元,是他们清桦要争取的第一目标,如果做完手术,他能在志愿填报期内及时醒来,且确定会报考清桦大学,那么,他们当然愿意为陈嘉鱼一直保留这个名额。

  但,万一直到志愿填报的最后一天,陈嘉鱼也没能醒来呢?或者说直到后面才醒来,却不愿意选择他们清桦呢?又或者,会不会留下什么有影响的后遗症呢?

  那这个名额不就白费了吗?

  要知道,对他们清桦大学来说,每一个名额都是极其有限且珍贵的,毕竟全省前百的那些高分学生,也同样需要他们去争取,他们少一个名额,别的学校就能抢走一个高分考生。

  鲁彬和刘娜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站在那里对视着,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犹豫斟酌。

  闻清泽则是看着陈嘉鱼,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他对阮秀莲说:“大姐,你等一会儿,我和学校打个电话,和他们商量点事儿。”

  阮秀莲点了点头,“好的。”

  而闻清泽的话也提醒了鲁彬和刘娜,这种情况,自然要让学校来拿主意。

  “我们也去打个电话,您先稍等会儿。”

  ……

  约莫两分钟后,鲁彬和刘娜便回了病房。

  看了眼神情低落的阮秀莲,刘娜斟酌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大姐,陈嘉鱼同学的遭遇……我们也很同情,这样,如果陈嘉鱼同学及时醒来了,我们很欢迎他报考我们清桦大学……”

  后面的话,她没有完全说出来,但其中的含义已经无需多言。

  阮秀莲点点头:“好的。”

  “那我们先祝愿他早日康复。”鲁彬客气的笑了一下。

  “谢谢。”

  鲁彬和刘娜告了别,正转身准备离开,闻清泽疾步回了病房。

  “大姐,我和学校商量过了,”他大声地说。

  鲁彬和刘娜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

  阮秀莲和蔡佳怡也一起看向了他。

  “我们会立刻让这边安排救护车,帮你儿子转到我们燕京大学的附属医院,再安排燕京最好的脑外科专家来替他完成手术!”

  闻清泽的话敲打着众人的耳膜,所有人的表情都蓦然一变。

  满脸写的全是不可置信。

  “我说老闻,你要把他转到你们学校的医院去?”

  “不行吗?”闻清泽反问,“我们学校的医院排第二的话,国内还有哪家医院敢认第一?就算脑外科也是全国屈指一数的,如果去我们那里做手术的成功率肯定更高!”

  阮秀莲呆在了那里,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看着她的表情,闻清泽笑了笑,开口道,“大姐,您也别因为这事有什么心理压力,我们学校只是想尽可能的帮助陈嘉鱼同学,让他手术的成功率能更高一些。假如他醒了以后,另有心仪的学校,不想报我们燕京大学也没事儿,好说。”

  阮秀莲的眼睛突然泛起了泪光,一迭声地说:“谢谢、谢谢……”

  蔡佳怡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强忍着鼻子里传来的酸涩,也说着“谢谢”。

  这时候,闻清泽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对阮秀莲和蔡佳怡说:“救护车马上就能安排妥当,你们赶紧收拾一下东西,两个小时以后出发,连夜去燕京,那边会有人接你们的。”

  阮秀莲忙道,“那我先回去一趟,叫上我女儿一起。”

  蔡佳怡则是低声说:“我来收拾这里的。”

  闻清泽说,“好,你们都抓紧时间,我去和医院的负责人交接一下。”

  闻清泽走了,鲁彬和刘娜一起走了,阮秀莲也回去了。

  蔡佳怡留在病房里,在整理着她要带走的东西。

  她家就在燕京,很多东西不需要特地带去,所以她只是把自己的一些日用品,还有那本小王子都整理起来,而后一样样地放进书包。

  视线在病房里缓慢的移动着,最后,落在了放在柜子上的那个八音盒上。

  蔡佳怡走过去,伸手将它拿起来。

  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被旁边的椅子绊了一下。

  砰!

  八音盒脱手落地。

  蔡佳怡吓了一跳,赶忙弯下腰,伸手去捡。

  下一秒,她眸光陡然的凝固了。

  原本固定在那颗小星星上的小王子,脚底与星星表面相连接的位置,此刻直接断成了两截。

  看着被摔断的小王子,之前的那个梦,慢慢地自蔡佳怡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现实与梦境,在这一刻,仿佛重叠了起来。

  蔡佳怡用颤抖的指尖,将断掉的小王子和八音盒,慢慢地捡了起来。

  她蹲在地上,一手握着八音盒,一手试图将小王子再固定回去。

  但试了半天,怎么都不行。

  看着手中断掉的小王子,女孩的脸一点点的白了。

  她不禁想,难道说,这是在预兆着什么吗?

  这个念头像是把刀,在她心里突然狠狠地扎了一个洞,又深又疼,让她全身仅剩的生命力,都从这个洞中在快速流走。

  两行泪水流了下来,蔡佳怡蹲在那里,将八音盒抱在怀中,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摔坏掉……”

  之前发生那么多事,她都从未哭得这么大声,甚至可以说,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她都没有怎么哭出声过。

  她总是冷静的,自控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软弱,要坚强的等着陈嘉鱼醒过来。

  可不知道为何,随着这个八音盒的被摔坏,积攒了半个多月的伤心,像是也瞬间冲破了她自控力的极限。

  于是,她委顿在地,控制不住的大哭出声。

  “呜呜呜……”

  病房中,回荡着女孩儿不停痛哭的声音。

  突然,一个声音低低的冒了出来。

  “怎么了……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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