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初时也对银川口味不习惯,但后来就好了,见她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由笑道,“不就是饭菜咸了点儿,至于吗?”
露珠刚要反驳,厢房的门就被叩响了。
“主子。”
门外是东青。
司宁眼睛一亮,“进来吧。”
东青推门而入,司宁迫不及待地问,“判了吗?”
“林景丹死在了堂上,衙门戒严,案子还没有宣判。”东青言简意赅地说。
司宁腾地站起来,“什么?林景丹死了!”
东青又把衙门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了一遍。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人就这么死了?”司宁面色难看,“衙门里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主子,黄河贪污案的事情恐怕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东青知道的内情虽然不多,但他能看出来,那林景丹的背后绝对有人。
不然他不会在明知自己没有后路的情况下,还要替崔山远遮掩。
司宁因为气愤没有多想,被东青点出来之后,她才冷静下来。
“是了,黄河贪污案背后肯定另有隐情,不然没有必要灭口林景丹。”司宁眉头一皱。
本来听完之后,司宁心中气愤,烦躁,但此刻她却觉得心中一寒,如果黄河贪污案的幕后之人不是林景丹。
那上一世的黄河决堤,北地进攻,大徵大乱,是否是人为的?
这个念头出现在司宁的脑海里,让她心底一寒,如果是这样,那是否一直有人在背后虎视眈眈,她做的一切是否都是无用功。
司宁面上血色尽数退去,面容惨白地跌坐在凳子上。
一旁的露珠见状,担忧的不行,“郡主?你怎么了?”
东青看着郡主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虽然担心,但心中也有不解,郡主是否对黄河贪污案的事情太过上心了?
“郡主不必太过忧心,虽然林景丹死了,但如今证据齐全,所有证据都指向林景丹,即使他死了,案子也能结。”东青说。
司宁这回在意的哪是林景丹的死活和是否能结案。
她在意的是前世的一切是否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推手。
“回衙门吧。”司宁撑着桌子起身,她现在就是一脑袋的浆糊,什么头绪也理不出啦,她要回好好想想。
回到衙门后,司宁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了。
她走到书桌旁,铺开宣纸,提笔沉思片刻,开始在纸上书写。
林景丹崔山远幕后黑手
前世今生意外人为
司宁心中自然希望前世发生的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的意外,但经过刚才衙门里发生的事,她想人为的可能性很大。
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答案,人的行为是多变,不可控的,如果这一切都有一双幕后推手的话,那仅凭她上辈子知道的那点儿东西,还能改变什么吗?
司宁双眼无神地看着纸上的内容,为什么她上辈子一直围着李肃打转,如果没有一直围着李肃打转,是不是她能掌握的消息就更多了?
怪不得之前别人都说自己是个笨蛋美人,果然啊,如今,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太笨,怎么就一点儿解决办法都想不出来。
司宁用力地捶打了两下自己的头,而后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
林景丹已死,崔山远又闭口不言,案子一下陷入了僵局。
临近中午,司云澜回了县令衙门。
黄河贪污案最初是司宁发现的,他知道她一直对此挺关注的,所以特地回来告诉她进展,以及陛下不日就将启程回京的消息。
司云澜一进后院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东青和露珠,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
“大少爷,郡主知道衙门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您快帮忙看看吧。”露珠焦急地说。
自从桃花宴之后,郡主总是心情低落,然后单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次她都很担心。
“别着急,我进去看看。”司云澜说着上前敲了敲房门,见里边没有回应,说道,“不说话,我进去了啊。”
司宁本来不想搭理他,没想到他会来这招,慌忙将桌上的宣纸翻面扣在桌子上。
司云澜注意到她的动作,眸色微闪,但什么都没说。
他笑着走过去坐在她对面,“我听露珠说,你心情不好,怎么了?跟我说说?”
看着司云澜这熟悉的样子,司宁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和盘托出,但还是忍住了,那么离奇的事情,说了之后他说不定认为自己疯了。
还是算了。
“没什么,林景丹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这种人就应该游街示众,然后拉到刑场,以儆效尤。
“确实让他死的太轻松了。”司云澜点点头,“不过证据充足,即使他死了,罪名也是逃不掉的。”
“嗯。”司宁点点头,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个消息,但她也知道这是目前这个阶段她能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我听东青说,林景丹是被人杀死的,是谁?有线索吗?”司宁眼巴巴地看着司云澜。
林景丹贪污本就是司宁发现的,司宁对此比较关注,司云澜倒也理解。
“案件还在摸索中,一些案情我可以跟你说,但是你得保证必须保密。”
司宁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并不多,昨夜从崔山远派来刺杀成石的黑衣人身上挖出了一直潜藏在银川的间谍。
成石是发现崔山远犯罪证据的中卫县功曹,也是崔山远为自己找的替罪羊。
而崔山远是林景丹在明知道自己无路可退的情况下还要撒谎保住的人。
现在明面上所有线索都与崔山远有关,他的身份也十分特殊,他是前异姓王崔庭的后代,十分仇视朝廷。
虽然如今他人在我们手上,但是他一点儿都不配合。
所有,如今案件陷入了僵局。”
司云澜把案件的所有线索都串联了一下。
听完之后,司宁也觉得想要解开这个案件,实在是不容易,不由叹了一口气。
“对了,陛下不日就要回京了,你可要一起回去?”
“皇舅舅要回去了?”司宁眉头微皱,她出来的时间确实不短了,要回去吗?她还没有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