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看了眼露珠手中捧着的两个攒盒,“这不是买了银川有名的糕点,送去给皇舅舅他们尝尝。”
……
又回到了刺史府,司宁打发东青把马拉去马厩,她则是带着露珠又去了建章帝的院子。
书房的门口紧闭,刚好苏育茂在外边,司宁就朝他招了招手。
“老奴见过郡主。”苏育茂笑的和善,“郡主这是来找陛下?不过不凑巧,京城来的人来没出来了,您可能得等等。”
“没事,皇舅舅忙,我就不打扰了。”司宁说着从露珠手上拿过一个攒盒递给苏育茂,“这是我在银川最有名的糕点铺子买的,椒盐牛舌饼,咸口的糕点。
一会儿你帮我转交给皇舅舅就行。”
苏育茂接过攒盒,“郡主放心,老奴一定亲自交给陛下。”
“行,那不打扰你了,走了。”
“郡主慢走。”
出了院子,司宁又看了眼露珠怀里仅剩的那一个攒盒,脚步一转,“走吧,去找司云澜。”
也找李肃。
她不能没有理由地直接过去找司云澜,不然李肃那么聪明,如果纸条真的在他手里,他肯定会猜到什么的。
所以她想借着给司云澜送糕点的机会,趁机试探一下。
一想到一会儿自己要和李肃那个多智近妖的人交锋,司宁心里就紧张。
她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别怕,就算他真的捡到了纸条,那他也不一定就知道那纸条是自己的。
就算他知道纸条是她的,只要她不承认不就好了……
经过一路上的上自我安慰,司宁紧张的心渐渐放松下来,地方也到了。
司宁在门口停下脚步,露珠也跟着停下,“郡主?”
“没事,走吧。”司宁说着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迈步走了进去。
她一走进去,院子里的衙役便迎了上来,“参见郡主。”
“起来吧。”司宁淡淡地说,“司云澜他们在哪?”
“回郡主,司大人和李大人正在书房里讨论案情。”衙役回答说。
“知道了,退下吧。”司宁说着拿过露珠手中的攒盒,便往书房方向走去。
……
今晨,司云澜来了之后,李肃就把昨天晚上林景丹说的话转述给了他。
听完之后,司云澜也觉得这里边肯定有猫腻。
贿赂官员,贪污黄河修筑款的事林景丹都没有否认,一点儿反抗、辩驳都没有,这就说明他对目前的形势看的很透彻。
他已经知道自己肯定是难逃死罪了。
那按理来说,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毕竟他都要死了。
但他为什么要隐瞒中卫县发生的事情?
成石被人追杀的事发生在林景丹被抓之后,那又是谁告诉林景丹成石已死?
还有成石口中那个告诉崔山远,朝廷已经知道林景丹贪污黄河修筑款的黑衣人是谁?
他们本来是来解决问题的,结果现在倒好,问题越来越多。
司云澜拄着胳膊揉了揉太阳穴,“林景丹那里加派人手了吗?”
在林景丹被关押后还能给他传递消息,这说明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负责看管他的人,不得不防啊。
“已经全部换上了可信之人。”司云澜能想到的问题,李肃自然不会想不到。
“陛下本来是想让我们把黄河贪污案的事情调查清楚,结果可倒好,这越往深挖,事情越多,感觉就是个坑。”司云叹了口气说,“明天就要公开审理林景丹了,怎么办?”
李肃依旧不紧不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黄河贪污案的事情本就是林景丹做下的,他本来就是罪魁祸首。
至于其他事,特案特处,另案另处。
我会把调查到的事情上奏给陛下,请陛下定夺。”
司云澜闻言诧异地看向李肃,他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李肃。
“也行,确实是个好的解决办法。”这事让陛下去头疼吧。
司云澜转了转脖子,伸了伸懒腰,“这三天,可算是完事了,等明天过后,我请你喝酒。”
“不必了。”李肃拒绝说。
司云澜本是客气客气,意思意思,但他这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刚想说什么,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司云澜刚被拒绝,语气自然不是很好。
“我。”司宁听见司云澜的声音,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李肃听见司宁的声音,抬头看去,刚好和司宁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司宁陷入李肃幽深的双眸,感觉自己好似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一般,被他看的后脊一冷,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
“你怎么来了?”司云澜起身惊讶地起身走向司宁,她不是一直躲着李肃吗?
司宁听见司云澜的声音才醒过神来,故作不在意地把糕点递给他,“银川最有名的糕点,我给皇舅舅买的,顺带给你捎了一份。”
司云澜接过攒盒,看着司宁,眉梢一挑,“算你有良心。”
“李大人,一起尝尝?”司云澜客气地说,毕竟他人在这呢。
“不……”必了。
李肃刚一开口,司宁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开口劝道,“我买的挺多的,一起用点儿吧。”
听她这么说,李肃眼眸一暗,看向司宁,她今日这是……
司宁怕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故意借着打开攒盒的动作,避开和他直视。
司云澜听见司宁这么说,也很惊讶,他看看低头整理糕点的司宁,又看看盯着司宁的李肃,这是又旧情复燃了?
“既然如此,李大人坐下来就一起用点儿吧。”司云澜说。
李肃:“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长乐郡主款待了。”
司宁落座之后,虽然李肃并没有盯着她,但同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她都觉得很有压力。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了,是什么让她觉得她可以从容的试探李肃,且不被他发现,还能全身而退。
刚才一进门李肃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有一种她已经暴露的感觉。
“咸的?”司云澜咬了一口椒盐牛舌饼,尝到味道的时候,觉得很惊艳,他平素就不爱吃甜的,但糕点大多时甜的,这还是第一次吃到和他口味的糕点。
“我在银川好几年了,怎么从来没吃过这东西?”
司云澜这一说话,让司宁觉得气氛没有那么压抑了,她舒了口气,解释说,“先前银川少盐,店主就歇业了,最近才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