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
石舒云动作一顿,抬头望着姜晓灵,轻声问“什么?”
姜晓灵说“你不会成功的,就算我只能见到你,我也不会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我没那么贱。”
石舒云静静地盯着她。
姜晓灵说“事实证明,你也确实失败了,我逃出去了,这在你意料之内吗?”
石舒云面无表情,一双黑眸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姜晓灵,仿佛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姜晓灵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
昔日的好朋友,如此却成了仇人。
石舒云表情忽然一变,变得可怜委屈,凄怆心酸“晓灵,你真的不能理解我吗?真的觉得我罪大恶极吗?可你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为什么你就不能只有我这一个朋友呢?我可以对你很好,只有你,你要什么,我都会努力做,为什么这样你还是要去交其他的朋友呢?”
“晓灵,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看着你和其他人做朋友我有多难过多伤心!我甚至想过要不要自杀来抢夺你的注意力”
姜晓灵拧眉,石舒云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了,听着这种把她当做最重要的人的话,她心里却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只觉得毛骨悚然。
石舒云絮絮叨叨地说着,却没有看到姜晓灵软化,语速渐渐地慢了下来,又变成了阴沉沉的模样。
这才是最真实的她,以前都是她为了迎合姜晓灵装出来的。
“呵,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厌恶我了。”
姜晓灵纠正道“不是‘要’,我已经足够厌恶你了。”
石舒云笑“那怎么办呢?你要杀了我吗?”
姜晓灵冷冷地说“当然,我会杀了你,你该死。”
石舒云张开双手,挑了下眉“好啊,你来吧。”
姜晓灵警惕地看着她“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这不是耍花样啊。”石舒云说,“我只是满足你的愿望罢了。”
“我不是说了吗,你要什么,我都会努力去做。”
即便是我的命。
石舒云说“我的命本来就不值钱,你想拿就拿走好了。”
姜晓灵哑口无言。
石舒云家的情况有点特殊,在她小时候,她妈跟别的男人跑了,留下她和她爸。她爸被扣了个绿帽子,罪魁祸首又跑了,只能迁怒于石舒云,石舒云从小没少挨打和挨骂。
挨打还不算什么,真正对她造成伤害的是她爸的辱骂。
用尽了一切肮脏和毫不留情的字眼。
所以石舒云从小就知道,她的命不值钱。
石舒云小时候还没现在这么会装,被她爸打骂久了,就是一副阴郁的样子,旁的小朋友也不会跟她玩。
甚至会欺负她。
因为那些小孩的父母说她妈跟人跑了,他爸不是好人,她也整天阴森森的,让人怪害怕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孩们把这些话听进去了。
直到石舒云长大一些,学会了伪装,他们也搬家了,没人知道石舒云不堪的过去,她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伤害就是伤害,不流血了,因为留了下疤痕,永远都不会消失。
石舒云的性格已经定下来了。
她原本可以在黑暗中度过一生。
如果没有姜晓灵。
石舒云说“来吧。”
姜晓灵下意识有些慌张,她看向砚灵兮。
砚灵兮刚刚看入迷了,以为姜晓灵是让他们走,于是点了点头,拉起莫玄淮就要走,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正是之前困着姜晓灵的盒子。
石舒云猛地抬眸,她什么时候拿的?
砚灵兮对着石舒云晃了晃“这个东西我就拿走了。”
石舒云轻笑“这是我的东西,你拿走不合适吧?”
“挺合适的啊。”砚灵兮说。
石舒云笑意很淡“不问自取视为偷,砚小姐,我可以报警抓你了。”
砚灵兮歪头说“好啊,你去报吧。”
石舒云沉沉地看着她,没再说话。
“没别的事了吧?”砚灵兮态度轻松自然,“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姜晓灵张了张嘴“砚大师”
砚灵兮稍点了一下头,并未多说什么。
她能保证她不再次被困已经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至于要不要复仇,那是她的因果,旁人插不了太多的手。
砚灵兮和莫玄淮离开了,房子里只剩下了姜晓灵和石舒云。
石舒云忽然放松下来了,毕竟这次她是真的拿姜晓灵没辙了。
盒子已经被带走了。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怎么斗得过鬼?
“可是晓灵,你真的能下得了手吗?”
姜晓灵冷笑一声“你还想说什么花言巧语?我告诉你,我下得了手,我会亲手杀了你。”
她讨厌石舒云这种对她了若指掌的样子。
姜晓灵手一动,黑气卷着一把水果刀到了她的手里。
姜晓灵紧紧攥着,冰冷的刀刃泛出锋利的光芒,对着石舒云。
石舒云并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表情。
她神情晦涩,眼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忽的一说“你敢吗?你真的敢吗?姜晓灵,你的手在发抖。”
姜晓灵咬着牙说“我发抖是因为杀人,不要因为杀你。”
换了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发抖,不是因为她,她没什么特别的。
石舒云挑衅道“既然你没什么好怕的,那就动手啊。”
姜晓灵咬唇。
“怎么?还不动手?真的不敢吗?姜晓灵,我说过的,我可以驯服你,因为我太了解你”
“噗呲——”
是刀刃刺穿皮肤的声音。
石舒云话音一顿,疼痛让她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她头看了一眼,腹部冒出了大量的血液,顷刻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白色的碎花衬衣,是姜晓灵最喜欢的风格。
“你该死,你该死!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姜晓灵大吼道,看起来她才更像那个受伤的人。
石舒云说“你需、需要。”
姜晓灵眼眶泛红地盯着她,突然间转身离开了。
她刺得很深,石舒云一定会死。
石舒云倒在了地上,眼前有些模糊,手掌向前伸着“晓灵,下辈子,我们还做朋友,好不好啊”
她等待着一个回复,可直到意识消散,也没等到她想听的那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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